第二次期中考的挫败,让谢宁安更不敢轻易放弃化学,儘管她已经没了年幼时那种喜与人争个高下的心思,可骨子里那股好胜心还在,她最大的对手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决定「物尽其用」──常用问题轰炸周奕宬。 她其实大概明白自己这次只小幅度进步的原因。 第一次期中考到第二次期中考之间,她自认跟周奕宬还处在逐渐悉的阶段,不好太麻烦他,加上周奕宬其实也没询问过她几次英文问题,她便也没怎么主动对他提出疑问,总是留到放学回家后,才捧着讲义去找许璟钧。 后来为了练习比赛,常留在学校练习到七八点,回家后她觉得不好再过去许家打扰,许多问题因此搁置下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与想法去理解这些题目,再透过解答的解析硬背下题目的解题方式。 事实证明这是没有用的。 考试当中她自以为不错的手,源自于她对自己莫名的自信,而现实用分数告诉她,空有自信、没有实际的努力基本等于没有用处。 虽然在周奕宬看来,她是努力过的,可不知为何,她的脑袋在化学这科上面似乎完全不开窍,有很多问题,他说过以后她能立刻理解,但只侷限于说过的题,一旦碰上新的观念与题型,她又会像是头一次接触化学一般,一脸懵的望着他。 「你说你现在光一科化学就这样,之后物理要怎么办?」有几次周奕宬实在叫不醒,林槿桓就成了谢宁安的第二目标,好不容易将她教会以后,林槿桓忍不住这么问。 谢宁安非常没志气的说:「继续抱紧大神的大腿?」 「你又知道他物理也会好了?」林槿桓嗤笑一声,丝毫不给自己的好兄弟面子。 「比我好那是肯定的,谁让他是大神呢?」谢宁安嘴里说着近乎崇拜的言论,可脸上实在看不出有多少崇拜。 「……我一直就想问你,你喊他大神,到底是称讚他还是讽刺他?」 谢宁安一脸肯定:「称讚。」 身为一个小仙女饲主,称讚自己养的猫那是必须的,怎么可能会是讽刺呢?就算要讽刺也肯定是讽刺他太睡觉而已,但她说的大神可不是睡觉大神啊,分明就是各科顶尖大神。 「……我怎么觉不像呢?」 「那一定是你觉错误。」谢宁安一脸的淡定,拿起放在林槿桓桌上的化学讲义,随意的摆摆手道:「我回座位啦。」 全班三十六人,这次调动位置的人不过十个左右,林槿桓便是这其中的幸运儿,因为坐他隔壁的同学十分给力的在数学这科上有所提升,暂时不需要林槿桓的帮助,林槿桓便被调到数学更需要被拯救的李艺琬旁边。 不过按谢宁安对李艺琬的了解,就算他们这样坐在彼此隔壁三年,李艺琬也不会问上他一题数学题,李艺琬偏科严重,对于喜的就是喜、不喜的就是不喜,她也没什么好胜心,不懂的就放着不管,哪怕被班导唸过好几次也依然故我。 徐筱悦想过劝说她,被谢宁安阻止了,还顺带让林槿桓也别多说什么。 在谢宁安看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步调,虽说偏科不算好事,可强着她去学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的东西,那也没意思,一个不好,说不定会因为力过大,连原本擅长的科目都变得提不起劲去学,反而更惨。 所以谢宁安只作为代表,简单提醒下李艺琬,让她别完全放弃数学。 李艺琬也不是真那么心大,自然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摆摆手让他们别担心,几人见她数学课上也还算认真听,作业也都有好好完成,便将这事拋开了。 谢宁安回到座位时,鐘声恰好响起,她将化学讲义回屉,出这堂课的课本,然后盯着仍趴在桌上睡的周奕宬看,在心里默数到十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将他推醒。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如果可以不用上学、不用学习、不用补习,她觉得他都能睡上十二小时不醒。 周奕宬睁开眼,整个人睡得糊糊,脸颊都有些泛红,他拉过谢宁安推在他肩上的手,略显冰凉的掌心碰触到他暖呼的侧脸上,他足的瞇了瞇眼,像极了一隻被得舒适的猫。 相比起他的间适,谢宁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平时周奕宬捏她脸捏得顺手,可她除了推他的肩膀、揍他的手臂,她可一次也没碰过他其他地方啊。 「你的手好凉啊。」周奕宬喃喃低语,顺着本意用脸轻轻蹭了下脸颊上那隻微凉的小手。 谢宁安的双眼倏地瞪大。 他居然还蹭了她! 如此亲密的举动,谢宁安到有些不自在。 自第二次期中考后,她与周奕宬的关係越来越好,不只是她有觉,班上其他人也看在眼里,与之相关的传言又一次传进她的耳中,虽然说得大多不是什么好听话,也不够真实,可她毕竟还是怕了这些人的嘴,总觉得一但被他们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在部分人眼里的形象肯定更加糟糕。 犹豫着,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周奕宬像是查觉到她的犹豫,换了个姿势,将她的手在他的脸颊下方,同时不自觉地抬了抬自己的头,让脸颊既能碰触到她的掌心,又不致让她的手被自己痛。 「你着我干嘛?你起来呀。」两人现在这姿势,看来比刚才更加亲密几分,加上心里那股莫名的情愫在作祟,谢宁安觉得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脸颊都有些热。 周奕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勾起角,低声道:「看不出来吗?我在佔你便宜。」 这人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谢宁安撇了下嘴,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你老是这样的话,我会以为你喜我。」 闻言,周奕宬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却直接身子,让谢宁安可以将手收回去。 掌心的暖意骤然消逝,让谢宁安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默默缩回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又放开,没有周奕宬温暖的脸颊,右手一接触到微寒的空气,迅速又回到原本冰凉的状态。 她垂下眼眸,下涌起的那股失落,隐隐明白自己此刻的情绪源自何处。 原本还能好好住的那股悸动,自那个晚上过后,似乎就再也抑不住。 她从小就是个能够轻易喜上谁的格。 仔细数来的话,大概十手指头都数不清,有的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名字、忘记长相,只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喜过那样一个人。 每个人会令她动心的理由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对方说的某句话触动到她,有时候是对方为她做的某件事触动到她,也有的时候只是对方的一个行为、一个笑容触动到她。 她喜过很多人,往的对象也不少,但时间上来看,都不长久。 她喜但对方不喜她是一个理由,像陈凯晟那般只是喜与她曖昧、而不愿意为她付出真情的也有,往后却觉得她不是对方心中所想的那样而分手的自然也存在。 无论对方的态度是什么样子,她都确实在每一段情中付出自己的真心,不是没有受过伤,也不是没有因此难过过,可每一次悲伤完以后,她又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再去喜一个人。 那么多人来去她身旁都没为她停留,在她看来,不是自己有哪里不好,而是那个会愿意为她停留的人还没出现而已。 她一直相信,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出现,为了让那个人出现时能有位置,这些人离开她身旁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纵使她一次次在情中受伤害,也还是相信这世间的人值得她去喜。 陈凯晟之后,她短暂地为沐非动过心,想过透过谢咏慎去接近他、与他认识,可在她付诸行动以前,周奕宬先出现在她身旁,然后他触动了她的心。 她会为他那略显慵懒的笑意着,也会因他用不正经的态度说出的好听话而发笑,还曾因为他的聪明、他的耐心、他的好脾气对他到崇拜与佩服。 可这些都不是真正触动她的理由。 她真正对他动心的那一刻,是在那个半夜,她重返噩梦之中,与他的短暂对话过后,他最后那串透过语音传达到她心里的话。 ──还很早,再睡一会儿,不要熬夜,会变丑。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