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只好拉起邢司南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写道:“案子。” 邢司南神情复杂:“……别借着工作的名义扰领导,手机给你是干什么用的。” 楚白失笑,拿起手机打字:“跟我说说案子吧。” 邢司南捏了捏手指,心不在焉道:“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楚白打完字,关掉手机,仰起头看着邢司南。 邢司南无动于衷:“自己回去查卷宗。” “那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楚白从善如道,“我现在回去看。” 邢司南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看起来很想骂人,但是良好的涵养让他生生忍住了。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切都要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吴昌平还是越州某物公司一名普普通通的快递派送员。一次公司聚餐时,他听自己的同事提到了“飞叶子”。在同事的保证和自己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吴昌平从同事手上购买了一些“叶子”——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毒品。 在审讯室里回忆起这件事时,吴昌平的脸上出了痛苦、懊恼和悔恨织的表情。 “一开始只是好玩,随便试了几次,没想到就上了瘾,一天不碰这玩意就浑身难受……渐渐的,上班也没了心思,赚来的工资全拿去买了‘叶子’……” “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喃喃道,“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吴昌平出身农村,薪水只能勉强度,本无法供养起毒成瘾后每高昂的花费。他走了歪路,开始盗窃客户的包裹,后因数额巨大引起公司注意,不仅需要照价赔偿所有丢失的包裹,而且还失去了快递员的工作。 遭到开除后,吴昌平更加放纵堕落,沉于虚幻的藉与消遣。因为聚众毒,他被越州警方强制送到了戒毒所。在那里,他认识了更多沾染上毒品的人,其中一些有渠道和来源,另外一些有人际网和客户群体。 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昌平想到了以贩养这条路。 八年来,他辗转于越州、皖南、申市等地,贩卖过的毒品不计其数,几次逃了当地警方的追捕。他有了钱,在老家盖起了新楼,买了豪车,甚至还经人介绍娶了现在的子,生下了女儿。 两年前,吴昌平的上线锒铛入狱,他不得不从新寻找一个货源,而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李宏宇成为了他新的供应商。 在吴昌平所有易过的供应商中,李宏宇无疑是供货量最大、种类最齐全、更新速度最快的。然而好景不长,吴昌平很快发现,李宏宇和他的“玖号公馆”,不仅仅只涉及走私与贩毒,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吴昌平锐地意识到了危险。再加上女儿越长越大,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他常常到无地自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昌平逐渐萌生退意,对回归平淡生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但此刻他早已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312特大恶伤人案”让越州警方再次注意到了他。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吴昌平连夜出城逃往赣南。他在赣南躲了四个月,本想等风头过去后再回越州,这时,李宏宇派人找到了他。 吴昌平在离开越州时,将价值几十万的货物留在了那里,这批货物后来悉数被警方所收缴。他心知李宏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正在吴昌平惴惴不安时,李宏宇却主动向吴昌平提出,只要他帮助自己将一样东西到越州的一个人手里,他便会放过吴昌平,从此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 于是在七月十九,李宏宇的手下开车,将吴昌平从赣南送回了越州。他们自以为计划缜密天衣无,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被街边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拍下。 七月二十,吴昌平外出送货,被早已盯上他的越州警方就地抓获。也是因此,他错过了原本计划好的送货时间,二十下午三点左右,“收货人”离开越州,不知去向。 而李宏宇意识到吴昌平被抓后,立刻派出黄三和老四来到邕城,想借此威胁吴昌平闭嘴。同一时间,经过审讯和调查,越州警方认定吴昌平的儿在邕城。七月二十一晚,黄三和老四到达吴昌平家中,正撞上为了查案而来的邢司南和楚白。 黄三和老四砍伤了楚白,原想跳窗逃跑,但被赶来的陆离连人带车一锅端了个干净。二人被押到派出所,几乎没怎么抵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代得清清楚楚。 有了吴昌平及黄三等人的供词,赣南警方在第一时间逮捕了李宏宇,并且成功申请到了对“玖号公馆”和李宏宇的紧急搜查令。如今李宏宇被暂时羁押在赣南市局,等待进一步的调查与审讯。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这回故事听过瘾了?”邢司南纡尊降贵,亲自给楚白削了个苹果,“总而言之,这个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后面没你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两天,等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回来上班。” 楚白诧异道:“领导怎么这么好心?” 邢司南语重心长:“领导怕出事了要担责。” 楚白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我想去赣南看看。” “去吧。”邢司南波澜不惊,从楚白身后了个枕头递给他,“梦里什么都有。”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