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雾莞尔,“我不需要拿你怎么样。只是你若看我不起,倒不如寻了机会堂堂正正比试一场,由众人公正评判。输了的人愿赌服输便好。其余的无用之语,无需多言。” 曾明心因着祝然之前的一次次的哭诉,早已信了祝然这第一是公公正正拿到的。而清雾,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了旁人来帮她说话。 即便是皇上的出面,她们也早已寻到了理由。 ——帝师同陛下不和,京中上下早已知晓。那姓柳的得了陛下护佑,不过是因为陛下打定主意要和帝师对立罢了。帝师判了然第一,陛下自然要将那第二提拔上来一他。 思及此,曾明心并不将清雾这话太过放在心上,又因这话,反倒起了心里头先前刻意掩藏的那些嘲讽。 “哦?若是如此,我倒真拭目以待了。” 沈水华看着曾明心角的讥笑,怔了怔,似是明白了甚么,有些恍惚地道:“近我邀请你来顽,你只是推,去祝阁老家的次数,却是极多……” “你这么包庇她,我在你跟前还能说甚么?”曾明心略有些不耐地说了句,转念一想,沈水华的爷爷是父亲的上峰,忙又笑了笑,道:“我也是怕你堵心,所以不想在你面前说起,这才避开你了些。” 沈水华这便想到了群芳宴刚刚结束时候,两人的那一次见面。 原本想着曾明心和祝然好,她并未提起清雾。 只是过不多久后,曾明心便开始一再夸赞清雾画得好。沈水华就没再刻意收敛,真诚地夸赞了清雾几句。 后来曾明心疏远她,她虽扪心自问了许久,却也没想到源头竟是在那一次的对话上面。 如今想来,曾明心那般做法,竟是像在故意给她设套一般…… 这般想通,沈水华的心顿时蒙上了一层霾。想明白了前段时间一直郁结在心里的不确定,当真是难过至极。 曾明心却像是看不到她的伤心一般,眼眸一转,问清雾:“你说今对你来说很重要,莫不是你要在今做甚么手脚?” 清雾不过是因为今是与爷爷和哥哥共同度过的第一个真正生辰,所以这般说。不过此等理由,又怎会告诉曾明心? 于是不去搭理她这句。 谁料刚刚沉默的沈水华忽然探手拉了清雾的手,努力扬起个笑来,“清雾怕是还不知道罢?侯爷和世子让祖父准备了许多纸笔墨砚,还有一些彩……等会儿的活动,怕会与此相关。” 侯府举办宴席所准备的活动,大家并不知晓会是甚么。如今听了沈水华一说,清雾方才意识到,或许是作画有关系。 她听明白了,一旁的曾明心又怎会不明了? 心下快速思量了下,曾明心也不在这里多待了。匆忙简单地和沈水华道了个别,这便快步离去。却不是朝着屋内的某个方向,而是直接出了屋门,又往院外行去。 她走后,清雾朝她背影那边望了一眼。 “然还没到。想必她是去寻然,将此事告诉她了。”沈水华低声音,在清雾耳边小小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即便等下她有了准备,你也一定能够赢了她。” 这话语里信心十足,倒是比清雾对自己还有信心一些。 看着神认真的女孩儿,清雾哑然失笑,“比试早已过去,如今即便再作画,也不过是切磋一番罢了。” “谁知道呢。”沈水华的神里带着隐隐的忧虑,“我怕她们说我提早与你通风报信过,所以你知道了将要作画,才说今是重要子,故而让她们也知晓此事,免得她们过后再来为难你。不过……” 她顿了顿,摇头喟叹一声,“总之等会儿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她们既是连她这个相多年的都不去顾及,清雾这般不稔的,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清雾晓得经了刚才那一件事,沈水华的心里肯定不会好过。看看周围的人,少女们几乎都是那在画作比试上见过的。如今正低着头侧过脸,与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友人窃窃私语着。 任谁都不愿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人当做看戏一般“观赏”着,清雾便询问沈水华要不要一同出去走走。 沈水华看看时辰,笑道:“鲁国公府和邹大将军府的姐妹们怕是快要到了。我们不如去她们一起顽罢。”说着就拉了清雾往外行。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半晌,沈水华正要和清雾说等下往左转个弯去。谁料清雾不经意间往右看了一眼,却是发现了个悉的身影。 ……郑天宁? 先生今难道也来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于是,男主男二到齐了。哈哈哈哈哈~~~ 【嗓子疼……疼疼疼…… 我不想打针啊啊啊啊!!!/(ㄒoㄒ)/~~ ☆、第112章 清雾之前并不知晓郑天宁也会前来。问起他的时候,他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或许回去罢”。即便今早晨问他,也是这般的答案。 如今看到郑天宁后,她既惊又喜,下意识地就要朝他行去。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身边女孩儿惊喜的呼声给引了过去。 “鲁姐姐、邹姐姐,你们来啦!” 她回头去看,便见两个女孩儿相携着往这边行来。 左侧的女孩儿圆脸大眼,未语先带了三分笑。离得颇远,已经在招手朝两人挥手。之前沈水华便是见了她打招呼后急急地喊出了声。 右边的少女五官很是秀丽,只不过面略黑神情微冷,让人觉得不易亲近些。听到沈水华的呼喊,她点了点头,脚步微微加快。 清雾朝她们望去后,再回头去瞧郑天宁,却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这时恰好沈水华唤了清雾一同过去。清雾顿了顿,便收回视线,与她一同前行。 圆脸女孩儿一看到清雾,就“呀”地轻叫了声,拉了清雾的手上下打量,“你不是柳……大人么?”她发觉自己这样贸贸然将人的身份说出,着实不太妥当,便又解释道:“先前那比试我也去了,见过你。” 沈水华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轻轻拉了她的衣袖,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鲁姐姐可是硬生生把清雾唤得老了七分。乍一听过去,就跟我家那几位‘沈大人’似的,一个个都是板着脸的老学究。” 她这说法新奇,听得其余三人忍不住笑了。就连那神微冷的少女,亦是出了点笑模样。 那名唤鲁聘婷的圆脸姑娘拉着清雾的手不放,扭头问道:“那你说说,我叫甚么好?” 沈水华眨眨眼,歪头去看清雾,模样甚是可,“你觉得呢?” 清雾便笑道:“不若就直接唤名字罢。” “如此甚好。”一旁的邹可芬点点头道:“都是同龄人,若是再那般连称呼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岂不麻烦。” 她是邹大将军的女儿,自小受邹大将军影响,行事十分干练。 鲁聘婷笑道:“你们说甚么就是甚么?我偏不听。”她手腕一转,顺势挽了清雾的手臂往前行着。 瞧见另外两人都在望过来了,方才慢悠悠说道:“我就要唤一声‘柳妹妹’,你们能奈我何?” 沈水华一听,方才晓得鲁聘婷是在开顽笑,便走上前来与她笑闹。鲁聘婷忙松开挽着清雾的手,不住去躲。 两人快地闹做一团,反倒是邹可芬和清雾并行着了。 清雾正眉眼带笑地看着沈水华和鲁聘婷,便听身边的邹可芬淡淡开了口:“不知……近陛下身体如何?” 这没头没脑忽然抛过来的一句话让清雾有些怔愣,细细思量了下,答道:“尚可。”稍微滞了滞,终究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邹姐姐怎会有此一问?” 邹可芬沉着,说道:“往父亲有事寻陛下相商时,有时会带了兄长与我进觐见。今年父亲回京述职,亦是进几次。只是,但凡带了我同去时,陛下却甚是忙碌,不肯面。原是怕陛下身体有恙,偏父亲兄长皆说他并无大碍,都道我多心了。我不信他们所言,又不知该去问谁。” 语毕,轻舒口气,望向清雾的时候就带了一丝笑意,“柳妹妹是在陛下跟前伺候的,如今听了柳妹妹一番话,我便信了。” 说着“信了”,眉心却是淡淡拧起,不知是在为了甚么而发愁。 清雾知晓邹大将军是霍云霭的心腹,如今征战沙场,甚得君心。只是她不晓得,原来邹大将军的儿女亦是有时也会随父出入中。 那位邹少爷,若清雾没记错的话,如今在中任职,是从五品的四等侍卫。依着他的官职,平里无甚机会见到皇上。 原本邹姑娘这话也没甚特别的。可清雾从她那不自然的语气里,还是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于是侧首望过去,正要仔细琢磨一番,却见邹可芬眉目骤然一冷,怒叱道:“谁在哪里!”而后忽地转头,望向旁边。 只见一人从影处走出,缓步而来。 他约莫二十出头,身穿蓝锦衣,头戴白玉冠。手中折扇轻轻摇着,视线一扫,落在了清雾的身上。目光玩味且充好奇。 清雾不识得他。 见他如此,心中顿时反起来。朝沈水华使了个眼,示意她们赶紧离开。她则当机立断拉了邹可芬,往旁边行去。 男子却是不肯罢休,疾走几步,折扇一收伸臂一挡,已经拦住了清雾的去路。 清雾正喝问,一旁邹可芬轻嗤一声抬臂横扫,手刀直接砍在了男子肋处。饶是他急急后退了一步,依然被那力道击中。猛咳几声,缓不过劲儿来。 只是那捏着扇子的手,依然高高抬着,坚定地横在了两人跟前。 邹可芬恼了,叱道:“祝博然,你甚么意思!” 名唤祝博然的男子捂着肋处慢慢站直,不悦道:“你先袭击于我,倒是问起我来了。” 沈水华刚才虽在与鲁聘婷笑闹,但一直是留意着清雾这边的。祝博然的举动,她又怎会看不到?于是当即驳道:“谁先出手的?分明是你先发难,想要拦人。” 鲁聘婷并未注意到,但本着帮友人的原则,连声附和:“就是如此。” 祝博然轻哼一声,“我只不过想问一问她几句话。如今被你们一说,倒是成了十恶不赦的事儿了。” “是不是‘十恶不赦’我不知晓。但凭着祝少爷的一贯做派,你刻意留下的女孩儿,又有几个讨得了好去?”邹可芬冷冷地道:“你打旁人的主意我不管。柳姑娘是我们的人,你若敢碰她,我要你好看!” 沈水华接道:“就是!这儿是尚书府的地盘,你想要寻晦气,怕是找错了地方!” 无怪乎沈水华如此提防。 这祝博然乃是祝阁老的嫡孙,是祝然的同胞兄长。 掌家人身为阁老,祝家的家风,算是足够严的。只这祝博然却是个异类。不听长辈呵斥劝阻,一意孤行,往返于花街柳巷。听闻祝阁老近三年的十多次病倒,有一半就是被他气的。 至于另一半次数…… 则是被当今圣上给气得。 如今祝博然在那活动开始前拦住清雾,意图如何,简直一目了然。 “我要找她晦气,哪会寻了你们都在的时候现身?自然要找了她孤身一人的时候。” 祝博然摇了摇头,甩手将折扇一合,在间。看看四周义愤填膺的少女们,最后扯了扯嘴角,问清雾;“听说,你要参加今的画作比试?” 听他这话,鲁聘婷和邹可芬尚不明了。但清雾和沈水华却是了然地对视一眼。 之前沈水华透出今会有这项活动时,曾明心便出门去寻祝然了。现在还没多久,祝然的兄长来问这事儿…… 清雾浅浅一笑,“参加又如何?不参加又如何?” “不参加的话,那敢情是好。如果执意参加,”祝博然啧啧一叹,“我还是拦着你些才好。” “拦着我?” 清雾点点头,语气十分了然地镇定道:“也是。未免我抢了令妹的风头,着实应该将我拦下。那的好运,怕是没有第二次了。” 她这话一出,身边三个少女都绷不住笑出了声。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