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弥在里面换,她在外面换。 几分钟后, 浴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池弥按着走出来,往病上一坐,言又止。 秒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赵曼歌坐在池弥身侧,看到他放在一侧的手,慢慢覆了上去。 他的手总是干燥温热的, 修长匀称,好看又好摸,还给人以安全。 赵曼歌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心翻转到自己手里,真想继续把玩他的手时,电话却响了。 赵曼歌接起一看,是埃尔莎打来的。 “mango,现在赶紧来一趟警察局。” 埃尔莎的话简洁明了,语气沉重,让赵曼歌无法拒绝。 她叫来了在病房外的工作人员,嘱咐他们好好照顾池弥,并且负责接待即将到来的警察,然后迅速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埃尔莎还在,保罗已经回了医院。 一见到赵曼歌,警察就跟她仔仔细细地再次盘问了当天遇袭的场景。赵曼歌记忆犹新,把细节一个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埃尔莎坐在一旁,听到惊险处她都忍不住惊呼出来。 许久,警察翻了翻手里的档案,然后说道:“亲的女士,原谅我这么说会对你造成伤害,但请您控制好情绪。” “警方今天早上已经抓到了潜逃的两个歹徒,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警察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并且,他们承认自己是收了钱财,为人办事。” “劫财劫,是他们的目的……” 警察的话一句句飘进赵曼歌耳朵里,她大脑有些发晕,在结束了和警察的对话后,她缓缓走到了警察局门口,蹲了下来。 很久不再碰香烟的她,突然很想来一,而埃尔莎了解她,对她说道:“我去帮你买包烟吧。” 埃尔莎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角,赵曼歌拿起电话,给艾莉尔拨了过去。 “艾莉尔,我出事了。” 当知道有人恶意谋害自己,赵曼歌第一个想要求助的还是艾莉尔。 在艾莉尔把事情告诉罗如丝之前,她是世界上唯一知道赵曼歌就是谭天珊的人。原因无他,因为赵曼歌这个身份就是艾莉尔为她造出来的。 说起来,艾莉尔和赵曼歌是实打实的“难兄难弟”。两人入狱的时间相差不过半个月,而且作为未成年人,身上都挂着“人命”。 赵曼歌是“故意杀害”父亲的私生子,而艾莉尔则是“故意杀人”。 不同的是,艾莉尔入狱后的生活比赵曼歌更惨。 她的家族是美国上世纪曾经显赫一时的黑帮,势力之大,让政府焦头烂额。且这种“黑帮”严格世袭,有极其复杂的一套管理方法,并非一时能铲除的。 到了近几十年,随着政府不停加大力度对黑社会的打,到了艾莉尔祖父那一代,他们开始洗白并且征求合法化。 就这么与政府斡旋了几十年,合法化不见得成功,但黑帮确实与某些政权纵者形成了纽带关系,双方互利互惠。 所以艾莉尔家族几乎一直是被“白道”庇护的“黑道”,直到十一年前,他们所依靠的政权被推翻,一切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下子被摊开在光下。 艾莉尔在监狱里自然遇到不少曾经有过过节的人,见到她虎落平了,人人都想去踩一脚。 赵曼歌就是那时候和艾莉尔认识的,同样作为被欺凌的对象,两个人随时如影随形,不敢放松一刻警惕,否则接她们的就是一顿暗打。 直到后来,艾莉尔家族所依靠的政权东山再起,她家里为她翻了案。 当初的自卫杀人被判成“故意杀人”,在七年后终于还原了真像。 而再不久,赵曼歌减刑,加之艾莉尔在背后使力,她也成功走出了监狱。 “mango?”电话那头的艾莉尔惊讶地说道,“出什么事了?” 赵曼歌蹲着,头微微低垂,声音喑哑,“有人被买通了,来害我。” 直到这时,赵曼歌才把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莉尔。 听完赵曼歌的遭遇,艾莉尔紧蹙眉头,说道:“我帮你查一下。” “会不会是……”艾莉尔又问道,“祝?” “不是她。”赵曼歌原先也以为是她,可是今天听了警察的描述后,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祝,那么她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以祝惜安的心狠程度,她不会只要“劫财劫”,她会要赵曼歌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才能永无后患。 而这一次的遇袭,幕后主使没有下狠手,不知道是没有那个胆子,还是只想让赵曼歌身败名裂。 艾莉尔也想到了这点,她问道:“那么,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那可能就数不清了。”赵曼歌无奈地笑了出来,“模特圈子有多烈,你还能不知道吗?我走到今天,明里暗里不知挡了多少人的道。” 赵曼歌说到这里,这是在自嘲。 在弱强食的模特圈子里,嫉妒她的人不少,但还不至于花这么大力气冒着犯罪的危险来害她。 赵曼歌摊手,“什么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我也真够失败的。” * 挂掉电话后,赵曼歌看到埃尔莎从远处走来。 埃尔莎手里捏着一包烟,递到赵曼歌面前。赵曼歌伸手接过,在出烟的那一刻,想到一会儿要回医院,她又将烟了回去。 埃尔莎不烟,她见赵曼歌没要,就说道:“怎么不了?” 赵曼歌站了起来,眯着眼,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说道:“我怎么好意思让病人二手烟。” * 埃尔莎和赵曼歌走到病房外时,有两个警察守在门口,另外三个警察在里面。 赵曼歌透过门,听见他们一问一答,但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是警察录完口供后第二次问道,他们不相信池弥真的只是闲逛过去,“希望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 “我是听到导演和她的对话,担心她遇到危险。”池弥说道,“你知道,巴西最近很。” 门外的赵曼歌听着他们叽里咕噜地说话,眼睛在埃尔莎身上溜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她的手臂上。 “纹身洗了?” 赵曼歌记得埃尔莎手臂上有过纹身,“always keep the faith”,好多年了,颜都稍微有点褪。 “嗯。”埃尔莎点头,“你去中国后,我刚好有空,就去洗了。” “为什么洗掉?”赵曼歌本来不想多嘴的,但是看到自己经纪人洗掉多年的纹身,确实有些好奇。 埃尔莎把袖子了下来,遮住了原本有纹身的地方,“丢信仰了。” 她看着赵曼歌微微震惊的样子,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年龄大了,把年轻时候不懂事的纹身洗掉有什么稀奇?” “没有。”赵曼歌看到警察出来了,说道,“是我多嘴了。” 埃尔莎没有跟着赵曼歌进去,她还要与警察,处理赵曼歌的事情。 病房里,池弥挂着消炎药睡,但是人却站了起来,试着活动部。 赵曼歌走过去,坐在池弥的病上,看着他扭过去扭过来,看了半天。 “你干什么呢?” 池弥回头,说道:“我在计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赵曼歌闻言,脸一沉,“你受了伤,还想着参加联赛?” 说起这个,赵曼歌更多的自责。 她知道每一场联赛的成绩对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都十分重要,缺席一场就可能影响整个赛季的排名。如果不是她,池弥哪里需要面对这些。 池弥没有说话,在赵曼歌眼里就是默认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是还是恳请你,伤口完全恢复了再……”赵曼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池弥回头,看见赵曼歌低着头,神落寞,映着深深的自责。 原本不想说出口的话,此时忍不住冒了出来:“其实我是想早点出院录节目。” 赵曼歌双眼一亮,郁郁寡的神一扫而光,“这样啊……原来你是想录节目了。” 池弥别过头,捂着伤口坐了下来,“我随口安你的话你也信。” “……” 赵曼歌不翻了个白眼,想随手抓个东西去砸他,没想到抓到了他的手机。 刚好,一条微信消息进来了。 赵曼歌看一眼屏幕推送,程如雪发来的:生快乐。 生快乐……赵曼歌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今天,你生啊?” 池弥哦了一声,“是今天。” 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 赵曼歌放下他的手机,攥着袖口,心里有一股郁气撞来撞去的。 “不好意思啊,也没给你准备个礼物什么的。” 池弥活动得差不多了,但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走到赵曼歌身边,背对着她说道:“不用了。” 你已经送过了。 你的热吻,最好的礼物。 但赵曼歌却从他的三个字中领悟出失落的意味来,她拿出自己手机,给董星斓发了条消息:池弥喜什么啊? 董星斓几乎秒回:喜你啊[偷笑] “……” 赵曼歌嘴角勾着笑,摇头看着屏幕,继续打字:我问你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的东西。 这一次董星斓却迟迟没有回消息,赵曼歌打开微博,果然看到池弥的球们刷起了“池弥生快乐”的话题。 她随便点进话题里看了一下,球们都在带图刷话题。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