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连眉都没动一下,恭恭敬敬:“是,二小姐。” 今夜云层厚重,星月都被遮掩。镶水钻的法拉利从车库里驶出,一路疾行,车窗外,都市的万家灯火错闪过,街灯连成光带急速倒退。 在云城,没有比余兮兮更天然漂亮的有钱人,也没有比余兮兮更有钱的天然美女。 她是一个富二代,家中做香水生意,父亲是云城知名的商界巨擘。和大多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一样,她没有正经职业,生活简单而乏味;吃喝玩乐,挥金如土,钱钱钱,买买买。 车内在放歌,最劲爆的欧美新曲,鼓点很重,男歌手的嗓音低哑.。 余兮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哼,握住方向盘的十指纤白,做了美甲,红的甲油上黏着绒,很妖冶。 一瞬,红灯跳绿,她鼓鼓腮帮,音乐开到震耳聋的最大音量。轰了脚油门,法拉利划破夜疾驰如电。 * 余兮兮今天有点倒霉。九洲大道附近,路被拦了。 她不耐地蹙眉,降下车窗抬头一望,眯了眯眼——漆黑夜幕下,九洲大道仿佛成了天式的豪车车展,七、八辆超跑停在路中央,将半条大道堵得水不通。 惹眼,拉风,招摇过市。 余兮兮挑眉,拿起手机翻通讯录,就在这时,韩是非的电话又来了。 她接起,“喂。” 韩少爷的声音传出,一改之前的风度翩翩,显得暴躁:“妈的,一辆破吉普把老子车刮了。我们现在都在九洲大道这边,你……” 余兮兮遥遥观望着看热闹,懒散打断:“瞧见了。” 韩是非说,“那孙子被我们围了,你下车过来吧。” “哦。” 豪车围堵,余兮兮丝毫不觉得惊讶——凭韩家在云城的声望地位,韩家少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都不算过分。 镶水钻的法拉利靠边停下。 余兮兮下了车,抬眼,数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在路边围成人堆。她慢悠悠走过去,扫一眼,八成都是面孔,要么是超跑俱乐部认识的,要么是晚宴舞会认识的,情深的有之,情浅的也有之。 有人打招呼,“兮兮来了啊。” 众人的视线集中过去,瞬间被引。 细高跟,小腿线条被拉伸得极其勾人,往上肢纤细,前丰盈,修长的脖子连同双臂都暴在空气中,皮肤同衣服都是雪,妩媚,.,又不落半分俗。 边儿上一个美女摸出烟盒,顺手递了过去。 余兮兮摆手,从包里摸出颗糖,拆了糖纸放嘴里,随口道:“谁来说说,这什么情况。” “有辆吉普刮了韩少上个月新提的兰博基尼,不下车也不道歉,韩少都要给气死了。” “你说那吉普上的是不是吓傻了?咱们的车都堵他那么久了,稳得跟大爷似的,这心态也太好了点儿。” 七嘴八舌三言两语,余兮兮基本摸清来龙去脉。她没什么表情,“吉普刮的韩是非?” 有知情的清了下嗓子,低声:“其实是韩少那辆车的责任……” 余兮兮冷笑,翻了个白眼。 又有人道,“话不能这么说,韩少什么人物?扯谁的责任有用,警都让韩少骂走了,不等着那辆吉普上的下来道歉,要韩少去道歉么?” 余兮兮凉凉叹了口气,没说话,安静看她的热闹。懒懒一望,果然,各式跑车围成了一堵墙,中央是一辆漆黑的吉普。 背景是夜,周围是五花八门的超跑,那辆车不起眼,却被衬出几分莫名的冷硬。 安静,沉默,和背后夜融为一体,像蛰伏的兽。 她抿着糖,觉得有那么点儿意思。 * 韩是非站在街边,眉头拧起,高订西装的领带扯开了,地下四五个烟头。 助理大汗淋漓地跑过去,一脸苦相:“少爷,那吉普上的孙子油盐不进,还是不下车不道歉,咱们怎么办?” “.他妈!” 韩是非狠声骂了句,咬牙:“去,先把挡风玻璃给老子砸了。” 助理点头,挽起袖子走向那辆黑吉普。一八零的汉子,人高马大,踩上引擎盖时“哐当”一声响。他站稳身子舔了舔嘴皮,狠狠一脚朝挡风玻璃踹了过去。 纹丝,不动。 助理愣了。 瞧热闹的余兮兮眉挑得更高。 背后人群里一阵爆笑,揶揄打趣儿的口吻,“杨助理,今儿晚上没吃饭呢,一玻璃都踢不碎。” 杨助理丢了大脸,咬咬牙,卯足了劲儿死命踹那玻璃,次次都又狠又重。 然而,片刻过去,玻璃依旧完好无损,半道裂纹都看不见。 余兮兮原还觉得好笑,此时却皱了眉——那辆吉普似乎改装过……是防弹玻璃? 她眯眼,把糖从嘴里拿了出来,微动,正要说话,韩是非却已暴跳如雷,抄起一钢就往那辆吉普走了过去,大骂那助理:“废物,给老子滚开!”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