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逝川被西法的忽然造访惊了一下,见没出子才堪堪安下心来,这会儿已经重新回到盥洗室,褪了浴袍,坐进注热水的浴缸。 三殿下在外面做了十多分钟的思想斗争,自问这次上门目的纯洁,单纯就是关心老师的身体,顺便排解一下午没说上话的郁闷。他把冷热水兑好,试了试温度,又从牛皮纸袋里挑了种适合晚上服用的退烧药,然后无比正直地推开了盥洗室的门。 盥洗室里水汽浓郁,隐隐飘着股好闻的男香氛气味。 苏逝川闭目养神,呼轻得像睡着了一般。他的身材非常好,肩膀舒展,窄瘦,两条腿又直又长,覆盖在骨骼之上的肌削薄练,形状漂亮得恰到好处,完全没有贲张的油腻,反而带着份清俊典雅的味道。 西法不自觉地落下视线,眸光轻轻描摹过男人白皙修长的*,深入水下,一寸一寸滑至腿间。 温润的水穿过,尚未苏醒的部位垂软在发间,颜比其他地方略深,但看起来非常,显然是没怎么经过事的。 不得不说,浴室真是个人犯罪的地方。 那玩意儿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可一旦空气了,滋味就全然变了。 三殿下端着水杯和药,早就把上门前的纯洁目的抛在了脑后,脑子里信马由缰全是限制级画面。 然而还没等到他把脑补变成实际行动,就听见苏逝川淡淡问了句:“看够了么?” 西法:“……” “没看。”三殿下卖了个乖,走到浴缸旁边,说,“老师,先把药吃了吧?” 苏逝川睁眼看他,没动,微微张开了嘴。 西法把药片放在他间,又喂了小半杯水送服。 苏逝川把药片下,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松口道:“来了就别走了,早点休息,今天的训练一场减半一场取消,肯定是下不为例的。” “老师还是心疼我。”西法没去拿之前被下的睡袍,取了条浴巾替苏逝川披在肩上,然后未经允许,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苏逝川看样子是乏了,再加上退烧药里有使人嗜睡的成分,他安安静静地靠在西法怀里,眸底浮着层柔软的笑意,低声重复:“老师当然是疼你的。” 不然还能疼谁? ——inued 第26章 chapter 26 【我追到你了么?】 西法把苏逝川抱回卧室放在上, 拉过被子替他盖好,然后仔仔细细地用浴巾干他头发上的水, 以免二次受凉。 由于刚泡过热水澡,再加上体温偏高, 苏逝川脸颊微微泛着层红,偏头看面前照顾自己的小皇子,看西法那张尚未被现实磨砺的年轻面孔。 这一年, 他还没有经历过权势纷争,不懂得兄长之外还有手足相残。他的头顶没有摄政王的光环,肩上也没有担负起死守防线的重担。他只是西法, 为自己活着,再后来为喜的人活着。 直到他们被推上了军部的权利巅峰,成为洛茵帝国对外的那把剑。 重来一次, 苏逝川才深切体会到, 在这场席卷星系的暴风雨真正降临前, 此刻的宁静究竟有多么可贵。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护着他, 一直到老。 擦干发梢的水, 西法不经意间地垂眸一瞥, 这才发现苏逝川正在盯着他看。 今晚的觉很特别,或许是因为患病特有的虚弱, 他总觉得这位平里八风不动的美人变得非常温顺,气场格外柔和,甚至有一点点粘人, 总算是出了一份属于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脆弱和青涩。他像是下了铠甲,只剩下毫无防备的华丽皮和血,原本清冷的眼眸被高热的体温蒙上了一层雾气,漂亮得得令人心动。 然而西法注意到了他的出神。 两人眸光相遇,视线却错而过,他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 “老师?”西法在边单膝跪下,手臂支撑着垫,他伸手抚开挡在苏逝川额前的发,看着他笑得眼睛弯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苏逝川怔然回过神,游离的目光重新汇聚一处,回道:“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西法随手调暗头的台灯,翻身上,合衣侧卧在他旁边,右手撑着脸颊,笑眯眯地说:“该不会是你提到过的那个混蛋吧?” “你那么在意那个混蛋做什么?”苏逝川反问。 西法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半响后正道:“他给你的东西太亲密了,还能让你念念不忘,你们以前的关系很好么?是不是在一起过?你现在……还喜他?” 苏逝川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然失笑,心想西法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竟然会像个孩子似的吃醋了?然而笑着笑着,他却又笑不出来了,该怎么对他解释,他就是那个被他念念不忘的混蛋呢? 受计划启动前夕两人的最后一则通讯影响,苏逝川一直很矛盾。 他深知“狩猎计划”的本质是时间回溯,时间的轨迹从未改变,不过是隔着五十年的光岁月,眼前的西法就是曾经跟自己并肩作战的人。但他又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终归是随着经历改变而产生了差异,那一刹那苏逝川慨万千。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个很糟糕的人。” “自小缺乏管教,格轻浮,行径出格,是我最看不上的那类。”苏逝川侧头凝视着西法的眼睛,用一种充回忆的低哑嗓音描述,“这种印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跟他接近,所以在训练中有意针对他。当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对他有多厌烦,只有他假装不知道,还厚脸皮地天天扰我。” “脸皮厚就能追到老师,”西法忽然话,“你怎么不早说?” 苏逝川听闻这番调侃忍不住笑了,揶揄道:“三殿下敢在皇室晚宴公然带人回行,这脸皮也不薄了。” 西法凑过来,轻轻吻了吻苏逝川的额头,声音沉下,显得十分认真:“那我追到你了么?” 苏逝川没有回答,起被子盖住西法的身子,人也跟着凑过去了些。西法顺势打开手臂把他搂进怀里,简直被自家总教今儿晚上屡次三番的反常举动得受宠若惊——原来他不光会人会动手,撒娇求抱的功夫也是玩得炉火纯青! “那混蛋后来怎么了?”西法说。 苏逝川道:“后来我们奉命执行一个保密计划,他被敌军住,为了保护身后的计划实施地点,他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近些年联盟进犯的次数有所增加,跟帝国时常火,不过大都停留在偏远行星,西法对几场规模稍大的战役略有印象,但像苏逝川说得这么惨烈的却始终对不上号。不过既然对方提到了“保密”,想来也就是军部没有对外公布过的,这么一想倒是也能说通。 苏逝川有意将“他们”描述的相似而又不同,待到说完,他抬眸看向西法,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还有两个问题没回答我。”西法说,“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你是不是还喜他?” “有。是。”苏逝川坦白承认。 西法忍不住笑了,无奈道:“你怎么就不能骗骗我?听说阿宁说过,老师的特战专业课总评分应届第一,伪装欺诈的水平一,只要你说‘没有’‘不是’,我肯定就信了。” “我们谈论的内容不适合欺骗,因为我知道你在提问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出于个人原因不愿意认同,所以非得作死问个因果缘由出来。”苏逝川客观地说,“有类似心理的目标都不会被欺骗,他们的提问本身就不是为了得到答案。” 西法:“……” 尽管这套理论很惊,但三殿下心里还是郁闷的。自家老师哪儿都好,就是偏偏有把任何话题都演变成现场教学的本事,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哄哄他才对么? 苏逝川眉目含笑地把小混蛋的郁闷全看在眼里,忽而缓缓开口:“西法,你不用嫉妒他,你比他幸运多了。” “他叫什么?”西法又问,“也是情报部的?” 苏逝川一怔,静了几秒,才道:“因为那项计划,他的名字变成了不能的机密,只能以后再告诉你。” 西法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那股郁闷更胜。又过了一会儿,他索不再想那个倒霉挂掉的家伙,关了台灯,翻身把苏逝川狠狠搂进怀里。 白月光有什么用?三殿下假装一点都不嫉妒,自欺欺人地想,反正现在人是被老子抱着睡。 这一夜休息得不好,西法被照顾了十八年,头一次亲自照顾病人,夜里总是睡睡醒醒,怀里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过来试试苏逝川的体温,看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等到了时间还得喂水喂药。而且苏逝川在持续发烧,光的身子热得像一团火,连带着把西法也给点燃了。 不过三殿下再想要也不会对病人动手动脚,那是走肾的行为,太不上道了,所以强行美人在怀而不,等实在忍不住了才去盥洗室自己解决了两次,还默默记了个时。 早晨六点,西法自觉起洗漱,临走前又给苏逝川喂了次药,然后才离开公寓,去训练场跟其他人回合。 待关门声一响,苏逝川睁开眼睛定了定神,手背自试体温估计着还有点低烧。他伸手摸过头的通讯器,给失踪了一整晚的两个家伙分别编辑了消息,内容大意是可以回来了。 消息发出去不足一分钟,卧室窗户被“唰”地拉开。 苏逝川被灌进房间的干冷空气得猛然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着苍星陨拉开窗帘,一手拎着昨晚带走的桌布,另一只手提着还在打瞌睡的黑鸟,从窗口翻入,再淡定关了窗子。 他扫了眼还在上、一看就知道被子下必然什么也没穿的苏逝川,十分冷淡地打招呼:“早。” 苏逝川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回来,愣了几秒,才问:“你们去哪儿了?” 苍星陨穿过卧室径直来到客厅,把十七扔在沙发上。黑鸟就地打了个滚,把脑袋埋在翅膀下,又睡了。 他的声音传进来:“楼顶。” 确定俩人没跑也没掐架,苏逝川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下,真空披了件睡袍,出卧室正看见苍星陨在整理桌布包着的东西。 这一晚效率惊人,合金边角料已经被全部处理成了菱形暗器,苏逝川是识货的,看颜就清楚上面渭好了剧毒的鲛血,所以没有再碰。 苍星陨不知道从哪儿又顺了条专门放置的暗器带回来,这种带表面看上去并无特殊,但其实内侧被割开了一个个暗格。苍星陨动作练地将暗器|进暗格内,等全部后,他把身上的带撤下,换上了那条新的。 苏逝川看着他忙活没有搭话,心里很欣赏这刺客的格——实干派,能力强且话不多。尽管他会屈尊在这里寄人篱下或多或少都是受了体内标记炸弹的束缚,但苏逝川认为这类人的原则应该很强,假以时就算解除了那道束缚,他同样不会轻易离开。 “我有个任务给你。”苏逝川依靠着门框,磕出香烟含进嘴里,点燃。 苍星陨系好带,继续把富余出来的十来枚暗器安在身上的各个位置,全程都没有看苏逝川,简言道:“你说。” 苏逝川:“在帝都的中央科学院里有一位专攻高级智能体研发的博士,名叫尤纳斯,我需要这个人。” “多久?”苍星陨走过来,从苏逝川手里取过烟盒,兀自出点上,“活的死的?” 苏逝川非常喜这种不磨叽的格,说:“三到四个月,要活的,而且是立马可以工作的那种。”言外之意就是别伤了。 两人都是高挑拔的身型,一个正装笔,一个松松系着浴袍,面对面地云吐雾。 “你自己摸清楚尤纳斯博士的常行程,找机会把人拐出来。据我所知,尤纳斯博士生活规律,潜心研究学术,平时没有太多社,通常都是家里和科学院两点一线。这两个地方安保严格,不容易闯入,相对简单的是来回的路上,不过有专人接送。”苏逝川道。 苍星陨在脑中快速整理消化了刚才那段信息,说:“你给的时间宽裕,应该足够了。” “不过有个要求。”苏逝川道,“我希望你暴行踪,但是又不能暴‘苍星陨’这个身份。” 苍星陨眉心浅蹙,倒是听懂了苏逝川的意思,却没想明白此举的意义在哪里。 苏逝川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那天在海底死牢我跟你提到过这场合作的原因。在帝国内,我的目标是皇储西,是皇位,但我们的一切行动会被舆论猜测和解读。前期目标不明确的时候倒是不明显,可一旦威胁到了西的安危,你认为他第一个会怀疑谁?” “三殿下。”苍星陨即可反应过来。 “没错,但是我不能让这种怀疑出现。”苏逝川说,“所以我要你制造出一种假象,可以以反帝国的角度出发,让军部相信世界上又多了个跟帝国为敌的组织。只不过与联盟不同的是,我们不攻城掠地,也不表明身份,只做取人命的勾当。” 苍星陨知道苏逝川这是准备对帝国内部支持西的人动手,若有所思静了几秒,说:“我大概明白了。” “我会安排十七跟你一起,所有你进不去的地方,他都能帮上忙。”苏逝川意味深长地笑笑,“他是智能体,现阶段情完全依靠模拟,恨都不是出于本意,你是人,别跟他计较,要好好相处。” 苍星陨烟的动作一顿,冷着脸道:“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苏逝川耐心地说,“要学会合作,学会相信同伴和搭档,你迟早能发现多一个人的好处。” 这回苍星陨没再说话,苏逝川起手拍上他的肩膀,十分稔地握了握:“最近几天往返帝都和凯特大陆的飞行器很多,今天入夜后你们自己想办法离开,到了那边小心行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苍星陨点头应下:“好。” 三小时后,有关“劫持亲爹”的任务消息才传进睡懒觉的智能体耳朵里。十七又变回雪橇犬,狗脸拉得老长,在不考虑爹不爹的情况下,一来他不想离开主人,二来不想跟讨厌的刺客一起行动,三来总觉这事是为了方便某个更加讨厌的殿下过来爬。 十七心力瘁,深当初博士只留下一个智能体是整个计划的重大失误!他想当然地认为主人派他跟苍星陨一起,明里是搭档,实则是因为不放心那只半鲛,这么一来倒是无可厚非,可他外出任务期间还有谁能来盯着半夜敲门的大尾巴了呢?! 嘤嘤嘤! 当天晚上,刺客先生拖着老大不情愿的雪橇犬头也不回得走了。三殿下被练了一天,于深夜姗姗来迟,还特意去军校餐厅带了些好消化的食给苏逝川。少将大人乐得耳清净,靠在上安心当病号,顺带翻看助教乖乖呈上来的讯总结。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