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等开后,也该下地种田了,到时候自便有的忙了。别说舅舅了,我们大家都得下田了啊。”大郎笑道。 “是啊,是啊,等到秋收后,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没粮食吃了。”刘大娘乐呵呵的说。她想的很美好,觉得只要种了,就一定有好的收成,却没想过,自己家连粮种都没有呢。 结果,江大山果真来了一句:“你们备有粮种吗?”瞬间令刘大娘尴尬起来。 刘大娘脸有点热,看了大郎几眼,本来当天商量新的身份时,她是想把真实身份说出来的,但一来还得先和大郎通气,二来,小石头的父亲家也勉强算是个有点头脸的家族,怕说出来会惹到麻烦。所以就默认了,她家和大郎家是一直在这里定居的。 大郎当时没有点出来,也是因为怕麻烦,他并不太想知道小石头的父亲家是干什么的,只是从张婶婶和刘大娘偶尔出来的话语中,就可以看出来,小石头的父亲对他娘并不好。他最恨对子不好的男人,特别是当初还借了子娘家势力的男人,就和他父亲一个德行,一听就令他生气。 这种说来就话长的故事,却往往能令人一猜立中的结快要,他也赖得再听一遍和再说一遍。更何况他觉得哪个人能没一点秘密呢,就是他自己也一样啊,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啊。更没告诉大家,他其实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只不过比大家先占了这个好地方而已,甚至连辛湖,平儿和大宝都是他捡回来的。 接受到刘大娘的眼神,大郎若无其事的笑道:“我们家还是有点粮种的。刘大娘她们怕是没留多少种子。”他这话是告诉刘大娘,等会送点粮种给她们充数。 江大山也并没有追究粮种的事情,只是顺口问问而已。刘大娘家没留多少粮种,他更是理解成了,家里收成少,把种子都吃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又来了一句:“粮种少也不怕。等明年再去买点吧。拿着银子,总不至于一点儿都买不到的。不过是贵些罢了。” 他很明白,这里虽然偏僻,却其实离之不过百多里,就是湖县了。湖州向来是富庶之地,下面所辖的各个县都不差。所以灾民才会大量涌往湖州。他相信,官府不会明目张胆的把逃往湖州的灾民全杀光了。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不可能轻易拿下湖州这个重州。湖州的知州大人,算是一位不错的好官了,在他的管辖下,湖州百姓安家乐业,是远近闻名的好地方呢。而湖县,依山傍水,百姓的生活自然也不差。 只可惜了,他没来得及带着阿他们跑到湖县去,就被追兵赶上了。要不是遇上大郎他们,说不定他们连命都得丢在这个地方了呢。 “就是。反正我们现在有银子。到时不止要买种子,还能些油盐等物呢。”刘大娘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江大山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说:“就那二百两银子,能可劲着花吗?”说实话,他也好,大郎也罢,再算上刘大娘,大家都没过过穷苦老百姓的生活,种田更不可做到象真正在土地里刨食的农人那样通,所会的不过是都是些纸上谈兵,又或者一些最浅的活计。 辛湖在一边听得好笑,对于种田,她估计还会算是这群人当中的最权威人士,不过,她并不打算打消大家的积极,开口说:“别的我不管,至少要给我买几斤油来炒菜,天时,漫山遍野是野菜,点香麻油,拌个鲜野菜,也好过天天白菜萝卜啊。又或者能找点野鸟蛋,摊个野韭菜蛋饼,改善下生活也好啊。”说着,说着,她的口水就泛滥起来了。 这见天儿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再加上莲藕,真把她吃得没脾气了。每每想到自己肚子的菜谱,却只能在白菜萝卜与莲藕三样中翻来覆去做,心情就郁闷的不行。最重要的,还连油盐也奇缺,她除了煮就只能煮,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用不上。每顿只能用小儿巴掌大的一点咸不是煮白菜,就是炖莲藕和萝卜,得她馋馋的不行。这要是真正的天天顿顿白水煮菜,她只怕会吃到吐。 她话音刚落地,“咕冬”几声,有好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这香麻油啊,这韭菜蛋饼啊,可把大家心中的馋虫给勾得上窜下跳的。 特别是平儿和大宝,小石头,阿四个小点的孩子,更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似她立马就能出这些东西来一样。特别是大宝还拉着她的说:“大姐,大姐,吃蛋饼。” “哎哟,受不了了。阿湖啊,你怎么就会这么会琢磨吃食了。这本是最普通的菜,都被你说的好吃得不行了。”刘大娘不好意思的抹了下眼泪。 带来的吃食总是有吃完的时候,更何况那会儿只顾着逃命了,好多东西都只能丢了,他们家里,带来的咸也吃得差不多,正发愁时,亏得江大山带来了一些,大家伙才不至于闻不到腥味。但就算是这样,这剩下的子,她就更加打细算着做饭了。别说孩子们馋,就连她自己都馋得呢。 “等我身体好了,就上山去打猎,咱们一大头野猪回来,好好的吃一顿。”江大山听得内疚不已,都怪他这个身体,为了给他补身体,大家自然尽量让他吃得好点。本来就少的食,轮到其他人口中,就更加少了。要是他好好的,哪里能让孩子们馋成这样。 特别是一想到,他们拼尽全力来的粮食,原本是去救助灾民的,却被邓强那伙人没了,就气得发慌。早知道,便宜了不知道的那些个畜生,还不如自己早早就携带着好粮好的跑路呢,说不定,蒋大人一家也不会惨遭杀害,而他们那一群兄弟也不会死得就剩他一人。 他咬牙切的齿想着:“那个暗鬼,无论他藏得多深,就算全尽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一定要找出来,为所有枉死的人报仇。” “哇,有大野猪啊,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一顿吃一大碗了?”平儿着口水问。 “一顿怎么只吃一大碗啊,我们每人一碗,放开肚皮吃。”大郎笑道。 “我要吃,我要吃。”大宝夹在人群中,扯着小嗓门大叫起来。 “你就是个小吃货。”辛湖点了点他的额头,难过的低笑起来。 “大宝不是吃货,大宝要吃。”大宝叫得更了。 “好,吃,阿湖,今天做饭多切点吧,让大家都尝几块。等过段时间,我身体好了,就不用这么省着吃了。”江大山说。 “行。今天晚上就让大家开开荤吧。”辛湖又是好笑又好好气的说。不是她舍不得放啊,有大郎这个监工,每次都把她切好的留下几块说:“下顿吃吧。”其实,正亏得大郎这么做,要不然,不等救回个便宜舅舅,家里还真得断了荤腥。 晚上,因着舅舅发了话,大郎没有阻止辛湖切,辛湖虽想着多些,却实际上也明白,吃了这顿好的,难不成后面的去光吃白水煮菜吗。所以,她也不过是比往常多切一个巴掌大的块,细数了下,切成小块的比往常多了十块,轮到每个人的头上,小的可以多吃两块,大的只能多吃一块了。 就算如此,这顿晚饭,大家吃得格外开心。 第40章 滑雪 第二天,因要出门打柴,大郎对平儿说:“今天你带着弟弟们,还要照顾舅舅。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大哥放心啦。”平儿单薄的小膛,毫不犹豫的说。 “唉,你们小心点啊。不要贪多,少砍一点,等我好了,我去砍。”江大山不放心的说。 “知道了,砍柴是我们惯常做的事,不会有事的。”大郎说着,和辛湖牵着马出了门。 刘大娘自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三人汇合后,立马骑上了马往湖边去,他们这次可没打算跑远,就在近处砍些芦苇算了。上次救到江大山,还能全身而退,也算是运气。要不是他们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又出其不意的偷袭,说不定死在那里的就成了他们呢。所以这次,他们可不敢再跑那么远了。 因又下过一场大雪,这时的芦苇地,冰冻的更加结实了,积雪也更深更晒太了。大家沿着以前割过的空地儿,慢慢往深处走。割过的芦苇地,会有很多锋利的芦苇桩子,一不小心的就会刺伤脚。所以他们带了几块木板,垫在脚下慢慢走。 幸亏又下过大雪,厚厚的积雪把他们前面留下来的芦苇桩子都盖住了,本就踩不到底。刘大娘试探着走了几丈远,没有踩到一个芦苇桩子,才放心的说:“可以,你们过来吧。” 大郎和辛湖这才牵了马往深处走。三人照常是分散开来,艰难的在被雪淹住了小半截的芦苇丛中奋力割芦苇。这次,干这活儿可比以前难得多了,实在是因为雪又积厚了好深一层,原本芦苇只被雪盖住了约一拃长,可现在都快被盖一尺深了。 这时来割芦苇,不仅速度变慢了,且割下来的芦苇也比以前割的短,劳动量增加了但收获却减少。所以,才干了大半天,三人就累的不想再干了。 刘大娘后悔的说:“早知道这样,前些天就该不停歇的多割些芦苇放在家里。” “左不过是多累人些,歇一天,我们再来吧。”大郎劝道。 辛湖扔下镰刀,累得话都不想说了。歇了大半个月没干体力活了,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刘大娘嘴里抱怨着,手下却没停,把割下来的芦苇捆好,包括辛湖和大郎两人割的。他们虽然有力气,但短胳膊短腿的,干起活来,还是比不上大人。比如这捆绑的活儿,刘大娘就明显比他们干的好。刘大娘一个人又是抱又是捆的,还比他俩合力干的快和好。 见他俩的费劲样子,刘大娘笑道:“好了,你俩先休息一下,这点活我来干。捆好了,咱们就回家。” 辛湖一股坐在冰上,结果一不小心,股正好坐在一块他们拿过来当垫板用的旧木板,居然往前滑走了。她一时玩心大发,捡起木板,随便折了几树枝,把皮剥下来当绳子用。这种树皮非常光滑而有韧,她用树皮把自己系在木板上固定好,还特意拿着两芦苇杆当滑杆,象划船一样,用力往两边滑,没想到,这一招还真使上劲了。她越滑越快,越滑越远,忽溜溜的一个劲往前冲过去。 芦苇一望无际,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这湖的尽头抑或源头在哪里。辛湖越滑越过瘾,不知不觉的就跑远了,最后哧溜一声居然滑到空地上去了,这里的空地,其实是湖水。只是相对于他们用水的那边,水面更加宽广而浅,居然冻得结结实实的。一眼望去,就好似一大片平地一样。 “小心啦,你快回来。”大郎见她玩得开心,一开始还没在意,见到她猛得冲进湖里,才大叫起来。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