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赵翊方才道:“今里可有人接近过夫人?” 轻儿摇了摇头,道:“没有”又说:“今夫人进了就一直和皇后在一起,不曾见过旁的人。”眉头一皱说:“不过有一个人,奴婢觉得需多加提防着。” “哦?”赵翊道:“什么人。” 轻儿说:“皇后身边的一个小黄门,叫夏卓,特别得皇后喜,这个人是天子派来照顾皇后的,皇后如今最是听他的话,大人还请慎重,若是必要之时,需得及时下手除掉此人。” 赵翊轻笑一声,并不回应,只道:“你退下吧” “诺” “哦,对了”赵翊又叫住了轻儿,提醒道:“好好照顾着夫人,说到底你还是她的奴婢。” 轻儿道:“诺,奴婢会照顾好夫人的。”说罢退下了。 屋里的油灯微弱的燃烧着,赵翊从案几旁起身,他慢慢的走出门外,抬起头看着夜晚的星空,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沉在了这黑夜里。 蓦地,付伯过来,说:“大人,今可去孟夫人哪里?” 赵翊没有开口。 付伯又问:“萧夫人那里呢?大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过萧夫人了,前些子萧夫人亲手做的羹汤送来给大人,大人也没有尝。”又笑说:“萧夫人的儿子如今正在学骑,大人不是一向喜他吗?” 赵翊方才淡淡地道:“喜。” 付伯一眼看破,说:“大人说的违心话,喜是喜,可他到底不是大人的亲儿子,身上留着的也不是大人的血脉,不过是别人的遗腹子。” 赵翊沉默不语。 付伯说:“大人您也到年纪了,该有一个孩子的,别人的孩子,养得再久,到底也不比自己的亲。” 赵翊忽然笑了笑,但他的眼眸却是黯淡的,只冷淡地道:“我这样肮脏的血脉,从此断绝了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说罢,他就转身回到了屋里。 付伯看着他的背景,蓦地,叹息一声,只轻轻吐了一句:“到底是嘴硬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在2019-12-24 09:41:17~2019-12-25 11:0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ahoo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24181829 10瓶;hahoo、马卡龙超甜的 5瓶;barbaraz21 2瓶;唯有你好 1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入夜了之后, 夏卓服侍玉儿梳洗, 端了盆热水, 将草药泡开后, 伸手试了试,待到温度差不多了,便给玉儿去了鞋袜泡脚,她的两只小脚丫玉一样白, 的, 啪嗒啪嗒地拍着水花, 水花溅到了夏卓的脸上。 夏卓擦了擦, 好子的微笑道:“皇后别闹了。” 玉儿便不闹了, 道:“你别叫我皇后,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夏卓说:“诺”又说:“那奴婢该叫您什么好。” 玉儿说:“以前府中的人都叫我玉儿,再就是玉儿姑娘。” 夏卓只是笑了笑, 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他拿过白巾给玉儿擦脚,玉儿咯咯地笑, 嘴里嚷着“”“” 就在这时,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长身玉立,正是天子刘昭。 夏卓顿时跪地行礼道:“陛下” 玉儿的笑容也挂在了脸上,歪歪头,用着一种疑惑的, 打量的眼神看着刘昭。 刘昭对跪在地下上的夏卓说:“你先退下” “诺”夏卓说着端起了地上的木盆,躬离开了。 玉儿看着刘昭,蓦地,咧嘴一笑,出白白的一排小牙来,她说:“你就是天子,我那天见过你的。”她说的是大婚的那。 刘昭走上前来,坐在榻上,道:“是的,那我们见过。” 玉儿爬到他身边来,乖巧而又好奇的看着他,她的眼睛很大,很干净,是孩子特有的纯净,同时又有些怯怯的,好似是害羞,她说:“你是玉儿的夫君?”她似乎是明白夫君这两个字的含义,又似乎是并不明白,朦朦胧胧的,只觉得是个令人羞涩的词。 “嗯”刘昭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说:“朕是你的夫君。” 玉儿道:“他们都说夫要一起睡觉的,你是来跟玉儿一起睡觉的吗?” 刘昭摇了摇头。 玉儿说:“那你是来做什么呢?是来陪玉儿玩的吗?” 刘昭说:“你想要玩什么?” 玉儿翻身躺在榻上,自己将被拉高,一双眼睛眨呀眨呀的望着他,说:“玉儿想听故事” 不知为何刘昭忽然眼睛有些发涩,他立刻垂下眼帘,无声苦笑。 玉儿说:“你在笑什么?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刘昭说:“朕在想,若是当年朕的孩子还在,如今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 玉儿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了?”她天真地笑道:“你可以将他带给玉儿,玉儿可以带他玩。” 刘昭并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来,微笑着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玉儿鼓着腮想了好一阵子,方才脆脆地道:“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故事玉儿都喜听。” 刘昭说:“好” …… 次,邓节醒来的时候,轻儿已经将用来梳洗的热水,沐膏,篦子,簪子等都一一摆好,带她起来便就麻利的帮她梳洗。 轻儿今给她梳的是个轻便的发髻,和以往大不相同,旁边准备的也是身改良过的偏胡风的衣裳。 邓节问道:“今怎么换穿这身衣裳。” 轻儿说:“太尉大人上朝前吩咐过,今要带夫人去骑场,吩咐奴婢给夫人准备一身轻便的衣裳。” 邓节遂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换好了衣裳,用过了早膳,轻儿便同邓节上了府门外停着的马车,一路驶到了骑场,方才扶着邓节下马车。 远远的,邓节就看到了赵翊,他也是一身收腕的胡风衣裳,脚下是一双黑绣银纹的胡靴,身姿拔,肩膀平直。 邓节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好架子,什么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都撑得住。 此刻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十一二岁的年纪,也是一身胡风衣裳,背上背着箭筒,手里一张轻便小弓,从箭筒里出一直便就拉弓出,直中靶心。 中了,那男孩就抬头,似乎在同赵翊说着什么,好像是在邀赏。 邓节随着轻儿走上了前去,赵翊方才回头看见她,稍稍笑道:“你来了”又对那男孩说:“这是邓夫人,你叫她母亲。” 那男孩便就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一礼,道:“母亲” 邓节顿时有些惊愕,赵翊对那男孩道:“你且先自己箭,我稍后过来,若是能正中十次靶心,便就送你匹西凉的小马驹。” 男孩眉开眼笑,道:“谢父亲” 赵翊笑笑,转身离开了,邓节随在她身后,走了一阵子,道:“那是萧乐的儿子。” 邓节喃喃道:“萧夫人”脑中浮现的是那个并不出众的女子的脸,虽是不出众,却也是个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在赵翊的众多妾室中,她总是能够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邓节回头去看那孩子,足又十一二岁,绝不是赵翊的孩子,而且也不过只小赵翊□□十,却要尊敬的称赵翊为父亲,这画面着实是让人觉得奇怪。 赵翊轻笑道:“你想什么呢?” 邓节连忙回过头,道:“没想什么”又问:“那孩子多大了?” 赵翊说:“十二” 邓节说:“萧夫人是两年前入的府?” 赵翊稍稍皱眉,思忖一阵,道:“记不得了” 邓节说:“夫君恐怕连自己妾室的姓名都记不全了吧。” 赵翊瞥她一眼,蓦地,竟然笑了。 邓节也猜不透他在笑什么。 赵翊转眼收了笑意,道:“他母亲是鄄城一户高门的妾室,自入门后,就屡屡遭正室欺凌,北方战,他们母子便被夫家丢弃了,一路相依为命浪至了东阿。” 邓节心道:你倒真是来者不拒。嘴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赵翊说:“我没有碰她。”他瞥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心中腹诽,道:“我还没有那么如饥似渴”又淡淡地道:“我不过是收留了他们母子,不然逢此世,恐怕他们不被贼欺杀,也会饿死路边。” 邓节道:“夫君心善” 赵翊没有她敷衍的夸奖当真,道:“那孩子便就认我为父亲。”他说:“他是个好苗子,来定然不输于赵他们。” 邓节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赵翊看着她,淡淡地说:“桓文” 霎时间只见邓节脸骤变,面如死灰,赵翊尽览于心,复又笑道:“好似是吧,我记不得了,是姓桓,还是姓韩,不过进府的时候那孩子就坚持要改名字,改姓了赵,名也改了,改做赵玳。” 邓节哪里还听见他后来在讲什么,只觉得五雷轰顶,心中更是巨浪滔天。 她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他到底查出了多少来,只觉得此刻血都在倒。 “你怎么了呢?”赵翊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脸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邓节稍稍偏开头躲开,道:“没什么,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吗?” 赵翊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邓节问。 赵翊说:“骑马,我方才问你可会骑马,你还没有回答我?” 邓节方才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听到他后来讲什么,此刻脸才缓和,道:“会一点。” 赵翊便转身叫人牵来了一匹马,赵翊先翻身上马,而后才向她伸出手来,邓节略有迟疑,而后才将手递给拉,他手下一用力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身体,她的脊背贴着他的口,她的心脏还在因为方才“桓文”那两个字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赵翊拽了拽缰绳,驱马前进。 两人具是沉默,过了一阵子,赵翊说:“你好像很紧张?” 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