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心里却是又惊又怒,听众人方才话里的意思,表姐分明是栽倒了自己一向看不上的那个堂妹杨希和手里。她杨希和何德何能,敢在这公主府作妖不说,竟还得了郡主的维护…… “表妹——”郑秀致彻底傻了,又想去拉,杨希盈如何肯让她再把自己拽回去,当下走的更急。令得郑秀致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 到了这般时候,周围贵妇如何不知道方才怕是被人耍了,一时庆幸亏得及时识破了郑秀致的诡计,一时又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厌恶的紧。 当下便有了定金的下人冷着脸直接围住了郑秀致索要。 甚而对之前的言,因为云霏郡主的话,也有了不同的看法: “能制出这般高雅的香来,果然不愧是出身书香名门的大家小姐。” “可不,说什么人家一身的咸菜味儿,照我说啊,明明是自己一身铜臭味儿才对。” “那胆子倒不是一般的大,听我家老爷说,那杨大人可是位能臣,皇上都信赖的紧,竟然连这样的人都敢编排……” “那可不一定,人家背后可是有三皇子妃呢……” 这股暗涌动,自然也被人悄悄禀告了几位有心人。 姬晟简直不能更开心,实在是早听说三皇子妃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母妃一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早晚会惹祸。 眼下瞧着,可不是被她说着了?连母妃都要避其锋芒的人,三皇子妃的人竟是上赶着要招惹,吃这样的闷亏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自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不得还会有其他。 至于姬旻,则是气的脸都红了—— 这个正妃,姬旻并不喜,只是想着她家家世还好,娶了也算是个助力,那里想到竟是几次三番惹事。 怪道这几自己想出种种借口邀约杨泽芳而不可得,却原来,船是在这儿弯着呢。 王妃那边,毕竟是自己正妃,她父兄又在朝中任职,便是有所警戒,也得委婉些,至于她那个表妹郑秀致,却是再不许进府了,省的她打着自己府邸的名义生事。 正自烦躁,远远的墙那儿,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姬旻眼睛亮了一下,却是故作烦躁的站起身形: “这儿有些太闷了,老五陪我四处走走吧。” 因第一次参加这戏蝶大会,相识不相识的人来向姬临敬酒的自然多得紧。即便姬临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也有些熏熏然了。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小睡。姬旻便也就没叫他。 姬晟只当他心里不痛快,毕竟,任是谁娶了个蠢女人都不会开心的。方才又看了那么一段美极的舞蹈,心情也还好,便也不推拒和老三来一段兄友弟恭的表演。 待得姬临醒来时,身边早没了两个兄弟的影子。 “四皇子您醒了?”看姬临起身,一个身着公主府衣衫的下人忙小跑着过来,“三皇子和五皇子去了泻翠阁,说是和郡主并谢爵爷叙话,四皇子可要去寻他们?” “前面带路吧。”姬临停住脚道。 只刚走了几步,又有一个下人匆匆而来,远远地冲着给姬临领路的仆人道: “姚杰,驸马回来了,说是惯常佩戴在身上的那块儿暖玉不见了,你快去帮忙找找。” 听那人如此说,这仆人顿时有些为难。姬临明白,这仆人怕是驸马姑父的亲随,当下也不为难他: “你去吧,本王自去泻翠阁罢了。” 那仆人明显有些惶恐,只皇子再大,毕竟还得仰仗着驸马过活,终究赔了罪匆匆离去。 只绕过一个假山,却是站住脚,之前喊人的那个仆人可不正在那里等着?两人擦肩而过时,低声音道: “去禀告主子,这里已是妥了,姬临已是去了泻翠阁。顶多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到了。” 口中说着,脚步不停的离开。 另一个仆人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察觉,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只两人绝没有想到,即便他们声音低如蚊蚋,却是依旧被人听个正着—— 两人离开片刻,假山背后可不又转出一个人来,不是希和又是哪个? 希和也没有料到,不过是厌烦和那些贵妇名媛虚与委蛇,才会选择在这僻静地方憩息片刻,竟是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两人的话无疑透出一个意思,泻翠阁那里,怕是有谋正等着姬临。 姬临不独是爹爹和兄长选中的人,更是兄长的表哥。既是兄长和爹爹当做亲人,且愿意追随的人,希和自然无比顺溜的就把姬临划到了自己的保护圈内。眼下既是意外得知有人要害姬临,如何也不能置之事外。 “小姐——”瞧见希和若有所思的样子,旁边伺候的阿兰不免有些奇怪。 从身上余毒驱除净尽后希和就发现,即便阿兰是练武之人,听力比之自己却是犹有未及。 当下顾不得解释,只匆匆道: “你去找谢侯爷,就说我在泻翠阁等她。” 既是谋,自是见不得人的,那些人即便敢对姬临动手,却是绝不敢下手去害谢畅的。 第98章 98 “阿舞,把衣服给我,你在外面守着就好。”谢畅面明显有些不好看。 方才有些累了,便想着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息片刻,不妨拐弯处,却和一个端了碗羹汤的婢女撞了个正着。 更可气的是自己这个被撒了一身汤汤水水的客人还没怎么着呢,那婢女倒是先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偏是这里竟是找不到公主府其他下人。无奈何,只得让人送了那婢女去前面就医。 以致身边就剩下一个阿舞罢了。 “主子且进去吧,婢子就在这里守着。”阿舞倒也机灵,送了谢畅入内,便回至门旁,眼睛四处逡巡着。 里面谢畅窸窸窣窣衣服的声音传来,阿舞忽然转头—— 既是泻翠阁,这里自然遍植绿树,虽是高高低低,参差不齐,院子里除了泻下来的层层苍翠之,真是一丝光也无。 初夏的天气,本已有些燥意,偏是这里,却是寂静凉的紧,阿舞却无端端的有些紧张,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会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一般。 正自胡思想,前面不远处一处却恍惚有黑影一闪。 阿舞心里越发惊惧,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所致,总觉得前面那丛绿下好像藏有什么东西。 只刚走了几步,脖颈处忽然一麻,阿舞瞳孔瞬间睁大,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身形就悄无声息的萎顿了下去。 “阿舞?”刚换上贴身小衣的谢畅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外面静了片刻,谢畅刚要再喊,不提防窗户却是传来一个有些迟疑的男子的声音: “阿畅?” 谢畅眼睛一亮,下一刻意识到什么,脸上顿时血尽失: “临,四皇子?你别,啊呀!” 却是太过惶急之下,竟是正好踢到身旁的矮几,那矮几又翻落下来,恰恰砸在一双白的脚丫上。 姬临脸大变,情急之下再顾不得什么,推开门就大踏步走了进来: “阿畅,你怎么——” 却是登时僵在了那里—— 虽是情急之下,谢畅已拿了件外面大衣裳掩在前,**在外的玉臂,和莹白如玉的小腿依旧清晰可见。 姬临一张俊脸顿时羞得血红一片,下意识的转身出去,顺手掩住门,却是靠在外面不住的大口气。 里面谢畅也回过神来,虽是羞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却也明白事情怕是有什么不对边手忙脚的穿衣裳,边低低道: “阿舞,阿舞不在外面吗?” 一时庆幸亏得来的是姬临,不然,自己的清誉怕是会毁于一旦,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羞怒之外,更多的是愤恨和恐惧,明明方才阿舞还在,竟是这么快就没了声息,分明是遭了人暗算才对。还有临哥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有人要针对的不独是自己,还有姬临? 这般一想,更加惶恐: “临哥哥,你快走——” 临哥哥好不容易才从那深中走出来,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要是眼前的情景被有心人看到—— 和姬临两心相悦是一回事,被人发现,却又是另一回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更别说自己还衣衫不整…… 谢畅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当初可不就是因为同病相怜,才和姬临渐渐走到一起? 那样大的一个深,两个同样都是没有父母疼的孩童…… 当然,自己是因为父母俱亡,姬临则本就是被人嫌憎的一个存在。 互相取暖着走到现在,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姬临能有今天多不容易。 且既然都是深里养大的孩子,谢畅如何察觉不出来,姬临这趟回来,分明极为凶险,而之所以能从这片凶险天地中走出来,可不全依仗于姬临的无害? 若然和自己牵扯到一起,再加上眼下姬临手中的兵权,必然不会再是皇上看好的一把刀,而是一件凶器了吧? 到时候等待姬临的,说不好是比圈还要悲惨的结局。 即便自己闺誉被毁,也绝不能让临哥哥会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姬临如何想不到这一点,双眸已是血红一片—— 这些混账。竟是欺辱人至此。 只虽然明知道是被暗算,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跳下去。 那人既然设计了这个局,又如何会令自己轻易走?更别说阿畅,可是自己的女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富贵安乐也就罢了,如何也不能让她陷于困境之中。 “主子,好像有人来了。”早在姬临仓皇退出房门的一刻,身边四个亲随已是立时分散开来。 姬临自然也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隔着层层树荫,依稀能看清两个身着黑镶金边袍服的男子,不是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又是哪个? 甚而影影瞳瞳的,能瞧见那些必经的路口,这会儿已是被人守了个严严实实。 是啊,皇子吗,自然可以有这样的排场。只一点,别说带着谢畅,即便自己一人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也会立时被人喊破吧? “何止啊,”姬旻温文又有些促狭的笑声随即传来,“我方才听着,可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呢。倒要瞧瞧,咱们家老四是跟谁在一起把酒论诗呢,这般风雅事,怎么也得掺和一下。”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原来三哥也听见了吗?”姬晟一副跃跃试的模样,竟是仰着脖子道,“四哥,四哥,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和三哥不醉不归吗……” “主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四个亲随也明显无措至极,只那两个可是皇子,如何也不能打晕了抗走吧? 眼瞧着姬旻和姬晟已是大踏步入了院子,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 “那位公子,方才有劳了,我这里已是找到了。打扰公子休息,还望公子原谅。”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