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希和如此肯定自己,魏如山一张老脸简直笑的跟花儿一样,一叠连声道: “多谢少主信任,少主快里面请。” 说着当前引路,领着希和一行就往药坊而去。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少主!瞧瞧把个魏如山给吓得。王福直瞧得眼睛都直了,深觉怪不得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以为魏如山这样的,已经是顶天的人物了,谁知道也不过是个给人干活的。 又瞧向他口里的少主,啧啧,也就是个少年人罢了,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啊,要是自己能攀上这什么少主就好了,不怕魏如山不照顾些自己着…… 转而又有些丧气,也就是做梦罢了,连魏如山的门路,自己都够不着,更别说他那金尊玉贵的少主了。 眼瞧着一行人已是到了跟前,忙脸赔笑的让到一旁。 却在瞧见阿兰时怔了一下,低声音道: “阿元,你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却是最小的弟弟阿元,这会儿竟紧跟着那位少主—— 别说那什么少主,便是魏如山,也是自己万万惹不起的。阿元平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不知深浅,就敢跟在那什么少主身侧不说,还离得这么近。 王福冷汗都下来了,忙探手去拽,不妨那人瞧着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到,这还不算,同时有一股未知的力量袭来,“哎呀”一声就坐倒在地。 魏如山站住脚,朝着地上的王福厉声道: “你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这是看自己不理他,又想巴上少主不成—— 身在庆丰府时,也是见过这位阿兰姑娘的,分明是深得少主宠信。如何能是这王福能唐突的? 待得王福醒过神来,一行人早进了药坊。 王福恍恍惚惚从地上爬起来,还想上前,早被下人拦住,好在这下人名叫栓柱,也算是王福的一个人。 王福被拽住,却也没恼,只指着希和几人央求道: “好兄弟,那真是你们少主,他身后的那人怎么生的和我家兄弟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栓柱翻了翻白眼,“我说王福,就你那点儿小心思,当别人是傻子不成?你就消停些吧,那几个人明显瞧着就是少主的亲信,如何是你巴结得上的?没看到我们大掌柜都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模样?” 说完也不再打理王福,转身就回了店里。 “真不是阿元?”王福简直觉得就跟做梦一样,了眼睛,咕哝着转过身来,心里却已是信了八分—— 这会儿想想,方才那人除了同老三生的一模一样,气势里可不是全然不同? 阿元的惫赖样子,瞧了让人只想揍他,而那人看过来时,总觉得自己会被揍…… 可世上怎么会有人能生的这么像?正想不通个所以然,一阵“通通通”的脚步声传来,亏得王福闪得快,不然可不要撞个正着? 忙抬头看去,对方也算是人,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张大壮又是哪个?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溜七八个壮硕汉子,正气势汹汹冲过来—— 在一群外乡人手里吃了大亏,张大壮如何肯善罢甘休? 方才之所以离开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跑回去搬救兵了。好在运气也是好的紧,不独几个把兄弟一个不缺,还正好碰见在府衙当差正和几个好的兄弟要出去喝酒的张二壮。 本还担心那伙外乡人会跑了,没想到一路打听下来才知道,对方不但没跑,还大摇大摆的往回坊这边来了。 “方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伙人,”张大壮一眼瞧见王福,劈手就把人揪了过来,“对了,他们人中有一个同你那兄弟生的极像——” 王福吓得一哆嗦:“你说的是,那位魏大掌柜的客人?” “魏大掌柜,魏如山?”张大壮听得一愣,倒没想到几个外乡人,还有钱的,毕竟,一般的商户,哪里用得着魏如山亲自出面接待? 却是瞧向身边一个身着衙差服饰和他生的极像的男子: “二壮,你可一定得帮着哥哥出了这口气!” 亏得碰见了兄弟,不然事情还真有些难,须知这回坊可不是一般的药铺,当真是财大气,游也是极为广阔,但是自己,对方定然不会看到眼里。 当然,兄弟可是吃公饭的,不怕回坊的人敢出面阻挠,毕竟自古民不与官斗,做生意的更是信奉和气生财吗,等闲不会往身上揽事。方才揍得自己那般狠,定要让那臭小子倾家产,然后再到牢里松散松散…… “这有什么难得?”张二壮丝毫没放在心上。想要收拾几个外乡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随便按个罪名,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带领几个官差大摇大摆的进了回坊,又一路嚷嚷着: “把后门也堵了,别让那伙匪人跑了!” 又示意张大壮几人上前驱散药坊里的客人,回坊顿时一片混。 第67章 “这是清心兰,这是龙舌麟……对了,还有五支年份都在五百年以上的老参……”魏如山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让希和看,神情间有些忐忑,明显怕希和不意的样子。 “很好。”希和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掌柜,不好了——” 魏如山打开门,瞧见是管账的章明杵在外面,脸就有些难看,低声音斥责道: “怎么这般鲁莽?惊扰了少主可怎生……”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哟呵,我说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连朝廷重犯都敢收留,原来是你魏大掌柜啊。” 魏如山抬头,看到眼前之人,脸明显就有些难看: “什么朝廷重犯?张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叉着颐指气使立在门前的可不正是安远府衙的捕头张二壮? 不怪魏如山心情不好,实在是这张二壮比起乃兄张大壮来,不独无赖心狠,且刁狠毒,还最是个见钱眼开的,说他雁过拔都是轻的,生生是蚊子腿上都能咬下一口来。 且这人最会钻营,虽是还入不得安远知府刘良功的眼,却是巴上了知府最宠信的两个师爷之一祝怀申,仗了祝怀申的势,也颇能在安远府搅风搅雨。 自然,别人怕这张二壮,魏如山倒也没放在眼里—— 刘良功信重的师爷可不止祝怀申一个,还有一个叫魏如明的,正经是魏如山不出五服的堂兄。魏如山又是个有眼的,平里没少给这堂兄送好东西,两家关系走的极近,有魏如明看顾着,等闲那些官差也好,地痞也罢,并不敢上门滋事。 “啧啧,魏大掌柜不愧是魏大掌柜,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张二壮嗤笑一声,“我且问你,方才你是不是亲自接了三个外乡人入内?” 这张二壮竟是冲着少主来的?魏如山神情一下戒备起来: “张捕头说什么我不懂,以我们回坊的规模,每里南来北往的客官多了去了,哪里知道张捕头说的是什么人?” “是吗?”张二壮一笑,“你不知道,有的是人知道。” 说着乾指指向依旧紧闭的房门: “里面的人还不滚出来?好,爷爷喊三声——” 一句话未完,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希和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青碧、阿兰两个: “这位差爷,是要找在下吗?” “少主——”魏如山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把人护住,“您怎么出来了?这儿有属下在,少主只管里面安坐便好,不用心这些繁杂事务。” “少主?”张二壮上下打量希和一番,一抹贪婪在眼中一闪而过—— 魏如山已是安远首屈一指的大财主,这少年竟是他的主子,家里的银两可不得数都数不过来? 今儿个可真是发大财了,甚而还能立下大功! 和张大壮一味和人拼狠耍无赖不同,张二壮却是颇有心机。甚而平里对张大壮所为颇为看不上眼,今儿个之所以这么护着,却是另有原因—— 今儿个负责巡城的正是张二壮和他的几个手下,只在巡视的过程中,却是明显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那就是知府大人心腹中的心腹、推官大人楚良也带着人在街上巡查。甚而城中护卫明显森严了很多。 能惊动的楚良出面,只有两种解释,或者有大人物莅临安远,或者是有朝廷通缉的要犯在此出没。 本身就在公府中当差,张二壮自然清楚,这些时并没有朝廷大员巡视安远,那就剩下要犯一个解释。 如果说之前还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待远远瞧见缀在希和等人身后的的楚良的亲随,张二壮一颗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再加上张大壮的事,更让张二壮喜出望外,当真是老天都帮助自己。 正好以此为借口,绑了这几人回衙,还不用担心楚良嫉恨自己跟他抢功,毕竟,自己明明就是无意为之吗,谁知道正好逮了几个要犯呢。 更不要说除此之外还有天大的好处—— 既是魏如山的主子,可不意味着自己会有大批银两入账? 先把魏如山牵连进去,知府大人雷霆大怒之下,定然会把魏如明也给牵连进去,到时候知府大人以下可不是祝师爷一家独大?有祝师爷提携,加官进爵自然指可待。 当真是一举三得! 这般想着回头冲早已乖觉的躺倒在担架上的张大壮道: “你来看看,方才突然动手行凶的人是不是他们?” “就是他们!”张大壮一眼认出了希和几个,已是咬牙切齿,若非还要装着重伤,简直恨不得这就扑上去,把人狠揍一番,左右逡巡一下,却是没见那个黑衣人,马上又道,“对了,还有个江洋大盗,惯会飞檐走壁,这会儿却是不在这里。” “飞檐走壁?”张二壮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虽说颇有家资的商人是有雇请保镖的习惯,可也就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又何德何能,把高手笼络到身边? “张捕头,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魏如山头上青筋都迸出来了—— 玩仙人跳竟玩到少主头上了,这张大壮兄弟当真可恶。若然平时,魏如山也是不能忍的,只少主身份贵重,又是女子,却是不敢有丝毫闪失。眼下好歹先护着少主安全离开,再去找堂兄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般想着,只得忍气声上前,把袖筒里的银票递了过去: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张捕头帮着说合说合,在下定然不尽。” 张二壮视线在那银票上瞟了一下,明显闪过一丝喜,上面的面额竟是足足一百两。 果然财大气! 当下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却是紧接着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要犯全都抓起来!” 除了张大壮兄弟外,**个彪形大汉朝着希和三人就扑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接了银票还要拿人,魏如山顿时又惊又怒: “张二壮,你敢!” 却被张二壮抬脚踹翻在地: “你看我敢不——呀!” 得意的神情也瞬时僵住—— 却是本来默默守在希和身边的阿兰,忽然抬手,然后“卡巴”一声就拧断了最先冲过来的一个地痞的手腕,又一脚踹翻了另一条大汉,那条大汉还没反应过来,身形就已飞起,好巧不巧,正砸在神情动坐起来看好戏的张大壮身上。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