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只能点头,反正那些粮行的人对东家有意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今年这一茬。 李菻善从军中回来,到铺子里接人,王修晋立刻结束了和王掌柜的沟通,降价的事,他相信王掌柜能办好。其他粮行只要不发傻,也不会死抗着现在的价不降,此事倒是让王修晋有了一个新的念头,要不要成立同行业的商会,有些事大家可以坐下来聊。而朝廷也应该建立一个物价的管理部门,有效的调节市场上物品的售价,不能说做到价统一,差价也要控制在一两之内。 前一件事,王修晋可以做,后一件却不能由他开口,他若是开口提议,恐怕就会有人跳出来,说他意图手朝廷上的事,哪怕这事件好事,也会被一些人加以利用。别人当他身为皇商有多风光,可谁知他做每一件事都需要想得比旁人多上数倍。 第372章 仔细想想, 王修晋都觉得自己活得累,经历了三个时代, 王修晋深刻的体会到不管在什么时候,人都不可能恣意的活着。总结了两世的人生, 如同小老头一样, 在内心发表一番慨后, 王修晋开始考虑关于建立商会的事, 翻开纸张,反复思量了许久之后,王修晋才缓缓下了笔。一气呵成的把建立商会的优缺点写在纸张上,写完这个, 再想物价的事,王修晋并没有写下, 这事还是和父亲先说说, 如果可行,由其他人去做,他犯不着事事冲在前头。 李菻善看着王修晋,从打回来之后, 王修晋坐在桌前, 不是沉思,就是在写什么, 写过之后,还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也不知纸上写的是什么, 让他反复的看,时不时的还会长叹口气,叹气的样子,不像是心中有郁气,反倒像是……自我足后的慨。李菻善觉得王修晋特别的有意思,相处这么多年,他仍是时不时的能从王修晋身上看到新鲜的东西,一点儿都不腻烦。 小里的婭佑咿呀的叫个不停,挥舞着有力的手臂,想要引起两位父亲的注意,奈何两位父亲,一位正沉浸在商海的思绪中,而另一位则只是单纯的望着心中人发呆。 雅昶跑进来的时候,就见父亲和小爹两人之间有着旁人无法加入的气氛里,雅昶迈进屋子的脚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稳稳的踩下,“父亲,小爹,我回来了。”站直之后,雅昶向双亲请安,眼神扫向叫得更的妹妹,没有人陪着玩的妹妹真可怜。 王修晋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想着关于物价的事,说服父亲,不能只整虚的,个框架给父亲,父亲绝对只会回他两字……不行。想要说服父亲,就必须把事情想全面,应对父亲的时候不能有迟疑,若有个迟疑,父亲那关便不能过。 李菻善招呼儿子进屋陪女儿玩,他则起身走到王修晋的身边,看着王修晋手里写的东西,挑了下眉,他只能看出王修晋想建立一个私下的衙门,可加入的只有商人,李菻善觉得不太靠谱,“这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小心有人给你扣上一顶意图造反的帽子。” 王修晋闻言挑眉看向李菻善,他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居然说他的商会意图造反。王修晋快速的把写的东西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地方不妥啊!再抬头看向李菻善,王修晋脸的疑惑。 “内容上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衙门,还有里面加入的人,这个衙门里全都是富商。”李菻善直接点了其中的重点。见王修晋仍是一脸不解,不由得叹了口气,平时见王修晋聪明的,怎么现下去想不通他指的涵义。“商人有钱。”李菻善加重了“钱”的力度。 王修晋似乎懂了,随即却有些哭笑不得,钱啊!这玩意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能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去,上国家以表忠心,其他人却不会如此,除非是到了必须舍钱保一家老小平安的时候,不然让他们把钱拿出去,估计和要了他们的命没啥区别。 叹了口气,王修晋把关于费了好多脑细胞写出来的东西烧掉,算了,这事就不用想了。不过物价的事,还是要办下来,如今的物价还真是混,他听说大家府上买蛋是论个按两买,一两一个蛋算是便宜的,当时他还问过管家,管家说早些年,将军府也是如此,让王修晋相当的诧异。若不是管家的头上没有“贪”字,王修晋都快觉得管家和人设套圈李家的钱。 物价的稳定能够抑制住一些想要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也能让市场透明话,能够制一些想要抬高价炒货的商,这个的出台,也会让王修晋得罪一大帮的人,不,应该说一网打尽,把大小商人全都得罪了。王修晋却不在乎,反正他得罪的人不少,也不差多加上一些,身为皇商,总归要做些真正的有意于商业发展的事。 物价衙门的事,王修晋想了三天,之后才去寻的父亲,两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待王修晋出来的时候如同霜打的茄子,而王大人则捋着胡子一脸的笑意。 儿子带着孙子和孙女离开后,王夫人才进了书房,“幺儿寻你做什么,离开时脸可不怎么好看。”王夫人担心小儿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啊!脑子闲不住,总想一些得罪人的事,然后自己不出面,搞出烂摊子推给别人,偏偏他的烂摊子,还实拍引人,让人不得不去替他收拾干净。”王大人接过夫人递上来的茶,轻泯了一口,“他啊,就会坑爹。” “谁让老爷有这个能力,若是没有能力,修晋便是想坑,也没处坑去。”王夫人是不会问儿子又出什么摊了,她只会站在儿子那边,在她看来老爷子就是欠儿子,两儿子打小也没受过他的教导,如今有这般的成就,着实不易。都说大儿子是沾了老爷的光才会做到知府的位置,要她说,王家有现如今的地位,都是沾了小儿子的光,若是没有小儿子,老爷就算再有才,这会儿估计也是在村里面窝着,搞不好两儿子连亲事都说不上,而女儿……怕是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好亲事。 王大人无奈的笑了,就知道夫人偏疼小儿子,觉得对不起小儿子,其实他内心何尝不是这么想,儿子的脑子极其灵活,想出来的事一出一出的,还都是让他特别心动的,奈何他不是谋臣,再好的良策,最后也只能便宜了他人,小儿子不在意这些,可,他心里特别的堵得慌,如果没有先帝糊涂的指婚,小儿便能参加科举,现在说不定成为皇上的几位谋臣中的一位,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替皇帝,替儿子,也替自己。 物价的事,王修晋心中没啥谱,那父亲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让他七上八下的,觉得特别的不淡定。可,要忙的事,仍是要继续,比如说秋收。王掌柜带着粮铺的掌柜和其他几家粮行的管事坐下来,把东家的意思说了下,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降价不是不行,只要收上来的价低了,他们自然不会死抗着价不动。 几位专门收粮的供货商表示,他们走访了一些村子,村民并不想降价卖粮,源头上不降价,他们总不能赔钱卖。其他粮行的人点头,他们都不是开善堂的,赔不起。跟着王修晋时间长了,王掌柜的看着这些直哭穷的商户,除了冷笑,再无其他的表情,就好像他不知道粮行里赚有多大似的,还赔不起,他又不是外行,不懂里面的道道,“几位是否当在下是行外之辈?” 在坐的几位管事脸上表情一僵,他们差点忘记王掌柜以前是什么出身了,这位以前便是粮铺的掌柜,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如今粮行生意好做,也不会愁粮会成陈米卖不出去,百姓手里有钱了,就没有买糙米的,全都是米,以前哪会想到。糙米返倒成了稀罕物,价格比起以前还有了一点点的提升。放在以前谁会想到,在没灾没难的时候,糙米的价格还会看涨。除了百姓手里的钱多了之外,每年朝廷也会补一些钱,每卖出去一定数量的粮,就会补钱给铺子,虽说数量不大,却也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细数下来,当着王掌柜的面哭穷,着实尴尬。 几位管事脸上尴尬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不好接王掌柜的话,却也硬着头皮,不能开口说降价,这事他们当真是做不了主,他们不像王掌柜,东家放了很多权给他,可以让他做主。他们很是羡慕王掌柜跟了位好东家,却忘记起初的时候,他们中的不少人,对王掌柜跟着一位少年东家,没少背后笑他傻,现在却是拍大腿后悔,当初怎么挑中的不是他们。 王掌柜与这些人周旋了几次,最终定了下来,每家都会降些,至于降多少,都没有表态,但有了降价的说法,就让王掌柜松口气。东家说的直接放话,若是东家来表态,没有问题,但这话他却是不能说的,他若要这么说了,就是给东家找事。 对于其他粮行表示会降价的决定,王修晋只是点了点头,他这会儿有了更头疼的事,原本准备动用关系让大哥进京为官,却不想出了岔子,秋后出使海外的几位官员中,大哥的名字赫然在列,王修晋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王大人也接到了消息,相比王修晋脸上奇怪的表情,王大人反倒淡定了许多,找人问明出使海外何时出发,要准备的东西,能带上几人。反复确认之后,王大人便开始准备,首先是陪同的人选,其次是要带的东西,还有就是让儿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回京等等事宜。 第373章 远在奉城的王修柏接过圣旨, 心中千回百转,着人给了传旨的亲随了个荷包, 想要宴请亲随吃顿便饭,被亲随婉拒, 亲随不停歇的返回京城。王修柏拿着圣旨回到家里, 这事得和家里的好好商量, 皇上下旨让他去海外, 就不可能推托,必须去。只是……皇上没说让他卸下知府的官位,他走了奉城谁来打理,还有家里的, 是要留在奉城,还是要回城京。 夫夫两人商量之后, 决定留在奉城, 按说带着孩子回京住在大宅中,不会有人说出什么,但王修柏的媳妇表示他是男人,带孩子留下, 谁敢打他的主意, 除此之外,还有这边的产业, 小叔子把海上养殖的产业都给了他们,他们总不能扔下了不管,去岁海上养殖便赚了不少, 今年总不能低过去岁,而且在奉城,有很多百姓就靠着养殖赚钱,他若是离开,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多少人看着海上养殖赚了钱,眼红,想要分一杯美羹,如果搬到台面上做事,他绝对不会拦着,小叔子话的意思便是有钱大家赚,大梁那么大,钱是赚不完的。可偏偏就有一些钱,不走正路,非要搞些下三烂的手段,他怎么能放心的进京。 至于孩子们,他也不放心,养在身边能够注意着他们的言行,当真送进京,父亲忙着衙门的事,母亲身体又不大好,怎么能劳烦他们。两人下了决定后,王修柏便开始打包行李,出海要带的东西,列出一张单子,衣服从厚到薄各两套,里衣带了数件,说是不让带人,伺候的仆人还是要带上的,不然换洗的衣服谁来洗。除了常服外,还有官服也要带着,这次是正式的官员走访,官服便是身份的象征,也不知海外的人对他们的官职了不了解。 衣服装了一个藤箱,又开始收拾一些吃食,住在海边,晾晒的海干货怎么能缺少,各种各样不同滚味的海干被包好装进箱子里,王修柏此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能不能把海干货卖到海外去。奉城的海干货比起其他等地有着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滋味多。 过年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听王修晋提过,可以在晒海物的时候,可以放一些调味,加调味的时候绝对不能放盐,海物本身就很咸了,若是再放盐,能齁死几个。入夏之后,他们便请妇人在晒干时,先试着晒了些,还别说,晒出来的味道很不错。 于是在第二批晒干的时候,带着各种调味的海物明显多了一些,两口子给京城送了一些,其他的全数卖了,赚了不小的一笔,两人也不小气,拿出大头发给做工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钱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哪怕钱的来路很正,却也会让一些有心人士做文章。 在王修柏进京后,才收到来自京城王家的信,王修柏媳妇没有因为王修柏已经回京便没有回信,而是非常认真的给长辈写了回信,在信里写明没能一同回京的理由。 王修晋从知道大哥要出海外后,便在忙,忙着给大哥找位会海外语的先生,他虽然也会一些,但在上绝对是有问题的,而他上辈子学的东西,大概是第二次出生的时候落在娘胎里了,王修晋给大哥请的先生,要比王大人请的那位强上不少,是地道的海外人士,纯外教。 这位外教不单单教王修柏,此次出海外的几位官员,全都要跟着他一起学。用皇帝的话说,不能因为他们是蛮夷,就忽略了对方的语言,在上一定不能有问题,不能明明对方说着骂人的话,却因为不懂对方的语言,还当对方说着玩笑的话。 派去海外的官员,没有那种清高孤傲的官员,此次出行文武官员各占一半,而主官是皇上的第十个儿子,前年刚大婚,去岁得子,平时不显山不水,此次得了皇上的重用,行事却很低调,并没有因此张扬膨起来,连学习海外语都与大臣同坐在一起学习。 因海外语先生是王修晋请的,十皇子便言等王知府进京后一同学习,若是其他几位大臣,王修晋绝对会让他们等着,可说话的是十皇子,不管他们有没有情,关系远近,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王修晋哪敢让对方等着,只说到时请先生寻时间给长兄补上落下的便是。 十皇子并没有因此而让先生开始授课,而坚持等着王修柏回京。王修晋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叫苦,他和十皇子接触不多,也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格,又不开去问四皇子或是五皇子,若是去了,便要注意说放的语气,一个不对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告状了。 好在王修柏并没有让人多等,很快便进京了,不等喝口茶就被拖到了学海外语的地方,听着另一位官员带着暗讽的话语,王修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过来的路上小弟便讲明着急的原因。两位武将年纪不大,一位还是妹夫的好友,见着他便开口叫大舅哥,又惹得另一位官员瞪了几次眼。 对海外来的人是不是用心教语言,王修晋还特意留下听了一上午,看着对方头的标签一直很正常,王修晋才趁着几人注意力都很集中时,悄悄的离开了。 王修柏白天跟着十皇子和几位官员一起学,晚上又跟着父亲请的先生学,在出发前,最基本的一些便不能难倒他。大船是从海港出发,此事出发的大海有十艘,有四艘大船带着大量的武器,其他几艘船全都装了货物,美的瓷器,各种茶叶,织布,成衣,还有线织制出来的东西,各种动物外型的布偶,大梁的油,大梁的粮食,大梁的自行车,还有大梁的海货,还有各种画报,堆了每一个艘船的船仓。 十皇子带着四位官员出发时,皇上亲自送到京城门口,而四皇子将送这些人到海港。王修晋陪着双亲送大哥到城门,远远的看着四皇子,只是点了点头,此地并不是聊天的地方。目送大批人马出城,王修晋有些担心大哥此去的安危。古时,没有什么定位仪,更没有海上搜救队之类的存在,他们也只能干着急,到大哥平安归来之前,他们的心怕是会一直悬着。 送走出海的人,王修晋又开始忙碌自己的生活。和李菻善扯着海货看着书,时不时的关系儿子的学业,或是逗逗女儿,小子似乎照旧。 秋收之后粮价果然降了一些,各个粮行用不同的方式降价,像是买十斤送一斤的方式,当时王修晋听到这个降价手段时,还特意跑去看看是哪位想到的主意,这样的促销手段在后世非常普遍,但在古代是相当的少见。可惜见到人后,发现对方只是一位非常明的古代人。 有了一家买十送一,其他几家也纷纷亮出了各种招式,让王修晋叹,便是他这个后世穿来的人,看过诸多的销售手段,也不如老祖宗们的脑力大开。 王家铺的粮价自然也跟着降,相比买十送一的方式,王修晋直接价了每斤的钱数。对识字会算的人来说,其实两边的价是一样的,但对于不会算的人,便会觉得买十斤送一斤似乎更便宜。王修晋并不在乎粮会不会卖不出去,他有很多接盘的地方,粮在多也够逍耗的。 王修晋已经做了把今年会亏很多的打算,万万没想到,他家的粮一直没掉了购买的人,虽不至于像一些,排队都排到门外去了,但也能称为络绎不绝。好奇之下,王修晋问了一位过来买粮的人,那人知道这位是粮铺的东家,之前还在心里叹皇商很是亲民,他每次来铺子都能看到皇商,有时帮忙收个钱,有时会随意的走到人前,和对方攀谈,就像现在这样。 “我儿子说粮铺的价和其他粮行里的假是一样的,还认真的给我们讲要怎么算,我婆娘说若是两们是一样的价,就没有必要选择其他的粮行啊!”汉子乐呵的回答王修晋的问题,末了又接了句,“我们是冲着皇上的名头来的,相信皇商是不会骗人的。” 王修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仍是十分淡定的微笑。 粮价的平稳,带动了其他的地方的粮行,此时,一位大人提出可以建立一个专门稳定货物价格的衙门,可以预防一些不良商人哄抬高价,像一些战事发生时,一些医馆,药材商会抬到药材的价格,有这样的衙门在,可以制止,严重者可关门,家产冲功,诛五族。轻者,罚数数倍。 这位提起物价衙门的人,说完之后,还用眼神得意的扫了一位王大人,这个活若是被他得着,一天三遍的去小吃部,到时让他们求着他吃饭,而不是他过去吃饭还要和普通百姓一样要着人去排号。 第374章 朝堂上, 静悄悄的,半晌无人言语, 站在殿中央似乎能听到他人的呼声。得意的大臣因为皇帝迟迟没有言语,让他脸上原本得意的表情越发的僵硬。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给他拿回折子的人说, 折子里的内容绝对能受到皇上的奖赏, 而他很有可能会加官进爵, 可现在,加官进爵连想都不敢想,不引得皇上大发雷霆发作他,他便知足。 按说像是这样的提意, 不管行不行,都会有人应声的, 要么反对, 要么赞成,像现在这样及其安静的情况很少见,不怪提议的大臣跟变脸似的,脸从得意到现在的苍白。直至大臣被朝堂的寂静得心慌腿软, 皇上才淡淡的开了口, “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闻言松了口气,脸上却不敢再其他的表情, 不过若仔细看他的眸子,便能发现他眼中的得意。 其他大臣有了皇上的话,才小声的讨论, 武官干脆不参和。王大人老神在在眯着眼,与谁都没有谈,便是几位因殖民之事自认和王大人走得近的大臣,如何询问,王大人都是一副不与人谈的样子。几位大人中的一位出列,“臣以为此法当行,但还有一些不明之处需问清。” 王大人闻言挑了下眉,眼皮抬了一下看向那位开口的大臣。然后再淡淡的扫向还没有收回眼中得瑟的大臣,也不知这位拿到折子后,有没有深入的研究过,若是没有,怕是要丢人了,提出疑惑的大臣可是出了名的喜刨问底。 “允。”皇上开口应许。 心存疑惑的大臣立刻连连抛出问题若干,起先,提出建议的还能对答如,之后却是节节退败,直到被问得哑口无言。提问的大臣却是总结出一句,“臣以为,此议是他人所想。”他的话音落下,提议的大臣立刻跪下,哭诉是筷想的?绝对不可行,这个时候若说不是自己想的,那是妥妥的欺君之罪,认也不认,大臣面惨白。 提问的大臣说的结论是猜测出来的,若是猜对了,说明他看人的眼光准,若是猜错了,便寻个挽回的台阶,可他哪想到还真被他猜着了。也不知对方从哪里得到的提议,这个建议着急不错,但落实还需要问得更透彻才行。 “行了。”皇上淡淡的开口,“这个提议是谁想出来的,朕略有所知,朝会之后再议。”皇帝顿了一下,“你可知罪?” 朝堂里的闹剧,王修晋不知道,等到晚上李大老爷回到府里才提起此事,王修晋听完直砸舌,比起只被皇上打了十廷杖会不会死,王修晋更好奇那人是怎么知道物价的事,是父亲故意放出去的?还是王家出了内贼?若是先一种,他只能说父亲的法子有漏。可若是第二种,王修晋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要回王家看看,但时间不对,只能等到明天。这一夜,王修晋都睡得不安稳,人在担忧的时候,总不会往好的方向想,思绪就像是会自己引导一样,越是心焦脑子里出现便越发的不好,当天亮的时候,王修晋眼底发黑,早晨匆忙请安之后,便去寻父亲问个清楚,怎奈散朝后,王大人被留在里。 王修晋想了想,还是直接回家,把家里的下人过一遍便知有没有不开眼的。王修晋的做法简单爆却很有效,事实证明王家还真跟个铁桶似的,除了有几人是皇上安的钉子外,其他人都是老实本份忠心的,如此看来,此事便是父亲主动漏给他人的,可惜那位是个二百五,拿了好处还不好好研究,于是落了个廷杖的下场。 想通关键,王修晋便没再多想,他更关心的是物价衙门的事能不能成。这个衙门权利可大着,归谁管,还有成立后的很多细节问题,都是要反复讨论再讨论的,这么一块大肥,想要咬上一口的人自然不在少数,王修晋能看到,一帮老巨滑的大臣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王修晋淡定的等着物价衙门的设立,他觉得此事肯定能成,就是时间上还不能确定。 比起王修晋的淡定,想要分食的人却不淡定,每一位都想咬上一口,而且吃像还不怎么好看。王大人主动说都察院只负责监督不会手,每个月每年都会清查衙门的记录,若没有记录……王大人没往下说,但大家都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他们看都察院的人,就像是看到要命讨命债的一般,不管有没有犯错,都会不自觉的心虚。 王大人表态了,想要咬肥的人,只等着皇帝开口,他们猜测着皇帝会派人在设立的总衙门里安排一位皇子,或是皇上亲信的人,其余的位置会分给大臣们,可不想皇帝开口便是,物价衙门还是给与大臣和商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的缉事厂管好了。到嘴的肥飞了是什么觉,大臣们真切的体会到了,以前他们视皇商为眼中钉,现在则是缉事厂的亲随取代了皇商的位置,一跃成为大臣们看着不的no.1,恨不得让缉事厂彻底消失,可惜不能绝了亲随的身份,只能暗自磨牙。 王大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连王修晋也没想到,皇帝尽然把这么一块大肥全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细想想,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肯定是那些大臣表现的太过积极才会让皇上对大臣看着不顺眼,原本皇帝就对文臣有着一些小情绪,这情绪随着一件又一件事的发生而越存越多,一但爆发,恐怕文臣又将来一次大清楚,而眼下这帮文臣,一个个却拎不清,好似大梁没有他们便会灭亡一般 ,摆不正自己的角,而追其原由,大概是历朝历代对文官的重用远超于武将。 王修晋对朝廷怎么分食肥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衙门何时成立,统一定价的标准是什么。细想想,让亲随掌管物价的事,远比握在某位皇子或是大臣手里强。 在年底前物价衙门确立下来,衙门和都察院比临,在各大城设有分衙门,主管当地的物价设定。下面的衙门用的人仍旧是亲随,此举自然又引得一些官员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如此,近些年来,皇帝大权在握,经常不和大臣商量便下决定,让一些史官记下以刚愎自用来形容皇帝的格。 皇帝对史官的记录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把史官发配,不过也没让他们好过,把史官送去修书籍去了要,皇帝要纺一各地学堂的教书内容,从各种书籍里挑出华留下,正确的给孩子为人为官的观念,可不能再培养一批只知朝廷捞油水的官员。 一同编书的还有今年科举的前二十名,这些人还没体会完风光,就被派去修书,没有人有怨言,便是不来修书,他们也不可能会立刻派官,比起做别的事,修书他们还是能胜任的。 今年科举,王掌柜的儿子仍是没中,王掌柜决定不再让儿子参加科举,想要光耀门楣也得看看是不是那块料,这些年儿子都没有靠自己的能力赚过钱,现在是时候让儿子走出去,好好寻个做事。 除去王掌柜的儿子,新楼学堂里也有两人参加了科举,一路顺利的过关斩将,直升入殿试,最后虽无缘三甲,却也占据了四五的位置,这样的成绩,王修晋很知足,以后他们每年都会有些人参加科举,成绩不会差,拿状元是不可能的,参加科举并不是为了在朝为官,他们只想缩在新楼学堂里做先生。 参加科举在新楼学生的眼中就是一次检验成绩的测验板,不管平时成绩的好坏如何,都要能过科举试一下。至于之后,是决定为官,还是另寻其他的事情做,没有人给他们出主意,全凭个人决定,但新楼参加科举的学生,都选择了回到学校,给小孩子们启蒙授业。 一年又到了头,年前李村一些人跑到将军府来,他们寻管家引去墓给长辈烧纸。王修晋和李菻善也在年前给家中老辈烧纸,王修晋借着给李家长辈烧纸的时候,给前世的父母也烧了些,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到。 年底,除了置办年货之外,王修晋还要给女儿准备抓周的东西,女儿现在已经一岁了,说话有些不利落,却把人全都记全了,每每开口都能把人叫准,说短一些没有问题,若说长句子,就说不明白了。 王修晋把每一种适合女儿的东西全都带回家,务必要让女儿抓得高兴。至于女儿抓到什么,以后会做什么,全都不是现在考虑的事。上辈子小时候,老师问梦想是什么,当时他当时还说要做科学家呢?结果高中他文理分班的时候,他选择了文,所以在王修晋看来,抓周并不能决定什么,只是对孩子未来寄予美好的希望。 第375章 年前, 王修柏的媳妇带着孩子回到京城,陪着长辈过年, 同时还带回了三车的海货干,各种口味的, 给小叔子和小姑子每种都包了大包的, 王修晋很是喜海物, 连海产干都特别钟, 不过晒干海产特别的咸,王修晋便是喜也不会吃太多,李菻善就也由着王修晋吃了。 王修柏的媳妇除去海产外,还带了几串手链, 两条是珊瑚磨成的串子穿的,两串是颗粒大小一样的珍珠穿成的, 粉粉的珍珠非常的圆润, 很是漂亮。珊瑚制的串子是给婆婆和小姑子的,而珍珠的侧是送给小侄女和小叔子的小姑子。 对哥夫送的礼物,王修晋代小姑子和女儿道谢,也因为这份礼物, 王修晋才发觉小姑子穿戴的过素, 小姑娘的身上居然没有几件首饰,太不应该了, 他家底颇丰,怎么着也应该小姑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到将军府,王修晋便把想法和李菻善说了, 李菻善挑了下眉,“小妹的首饰不少,她不喜往身上穿戴而已,若不信大可招她来问问。” 王修晋没啥不信的,李菻善没必要骗他,而且小姑子可以说是李菻善一手带大的,情很深厚,不过,王修晋仍是准备年后给小姑子多打一些首饰,小姑子不喜带繁琐的样式,就些简单致的,再汉子般的小姑娘也是美的。 晚饭的时候,王修晋把手串给了李霖芾,李霖芾笑着道谢,看着像是很喜的样子,但王修晋能觉到,李霖芾只是道谢,并没有多喜。心里有些犯难,李霖芾喜什么样的首饰?对女孩子的喜好,王修晋摸不透,也只能任的决定,把能想到的样式都给李霖芾试个遍,总能找出李霖芾的喜好。 除夕的白天,依旧是去里赴宴,王修晋和男们扯着话,听着谁谁家的八卦。宴席开始后,听着坐在他身边的官员念着物价衙门的事,说什么亲随如何如何,王修晋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把念亲随当政的时间用来反思皇帝为何宁可用亲随也不愿意用大臣,比做复读机有用。 出了,王修晋便忍不住向李菻善吐槽文官的碎碎念,李菻善只是听,眼里泛着笑意,手紧握着王修晋的。“又是一年。” “是啊!时间过的多快,又是一年过去了,明天便是新的一年开始,要有新的目标才行。”李菻善难得的抒发情怀,王修晋觉得他应该配合,不过看着李菻善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十分搭,这么一想,王修晋便忍不住想要破坏,“问你个问题,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李菻善非常认真的思考,王修晋等着李菻善回答,答案是很容易让人忽略的,李菻善未必能想到。果然,如王修晋所想,李菻善沉思了一会儿后摇头,王修晋笑着说出答案。李菻善想了想后点头,“皇商聪慧。” 王修晋直接翻了个白眼,对李菻善的打趣直接无视,“再来一个,青原上有一群羊,来了。”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