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慈必死无疑,但是慧净有些棘手。 如果慧净真的是安王的子嗣,宗正寺就要出面上奏朝廷,不能让皇室血脉外。 顺郡王看向成王:“王爷,该怎么办您得拿个主意。” 说完顺郡王看了看宁王的空座,宁王被吓了几次之后,无论他怎么在书房里叫骂,宁王都不肯在出壳,坚称病倒在。 今晚他就送去龙虎壮骨药,再来一瓶鲜鹿血,给宁王灌下去,憋死他这个老乌。 “如果是安王爷的子嗣,自然不能就这样杀了,”成王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年安王爷死的太过惨烈,如今又得知安王是被人所害,安王这一脉能有传承是好事,可怎么才能确定慧净的身份。” 这就是最棘手的。 成王说完看向简王。 简王一副沉思的模样,仿佛也想不出个道理。 “简王,”成王开口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能与宁王一样置身事外,这是我们齐氏的事,你们都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为朝廷和大周分忧,一个个都如此……我这个宗正卿也独木难支啊。” 成王爷说完这话,还是一片安静。 成王忍不住又开口:“简王……” 简王这才慢地道:“我觉得如果是安王血脉就不能杀,哪怕宗正寺带回去管教,如果不是那就必须惩处,慧净在常州的作为不能姑息。” 这本是在说废话,如果能查出慧净的身份,还用得着坐在这里,成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这个简王又在装傻充愣。 简王站起身来:“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算将牢底坐穿,也想不出个道理,不如先出去各自回家思量一下,如果有了对策再一起商议。” 成王看着简王手里那鼓囊囊的荷包,再看看桌子上的瓜子皮。 顺郡王不道:“简王爷又换了新鸟?” “是啊,”简王提起这桩事就眉飞舞,“这鸟儿是海上来的,虫不吃,米也不吃,就吃瓜子瓤。” 成王道:“简王这是急着回去喂鸟?” “不急,不急,”简王憨憨地道,“再过半个时辰喂也没关系,还是要以政务为重,若是丢了爵位,别说喂它们,连我这只老鸟儿也要被饿死。” 说完这话简王看向成王:“最近事务繁忙,成王爷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累。” 成王淡淡地道:“嘉善长公主府出事,张家被抓,外面闹得这样厉害,简王还有闲心玩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安王爷遇害,对政事不闻不问的老简王也病了一场,可见老简王是个心热的人。 你就算效仿老简王,也不能这样……” 简王听到这话脸一变,成王松了口气,这人总算还有些羞之心,却没想到简王弯捂住肚子:“各位先宽坐,我想去一趟净房。” 不等其他人说话,简王快步走出了屋子。 走出值房,外面就是大牢。 简王在牢中穿梭,走过那老妇人的牢房时,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 灯光下,老妇人的脸孔十分清晰。 简王走出大牢,立即登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车夫:“无论谁喊都不要停下,回到府中就让人将府门关上,我也身上不舒坦,不能见客了。” 车夫应了一声,立即驱马前行。 简王府的马车跑得格外快,就像是在逃命,坐在马车里的简王脸上已经没有了急切的神情,他看向窗外的天空,神情慢慢变得复杂。 简王府的马车走远了,徐清才从刑部大牢里走出来,此时的徐清穿着一身文吏的衣衫,这样方便在刑部大牢里走动。 宋老太太来送拜礼,大家一起吃了饭之后,宋老太太回到宋家歇息,徐清就换衣服跑了出来。 张家已经倒了,但是慧净的案子却还没有定论。 简王一走,成王爷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转身就离开了刑部,徐清回到大牢值房中。 宋成暄已经与顺郡王已经等在那里,不一会儿功夫,齐德芳、徐青安也陆续走进来。 宋成暄看向顺郡王:“郡王爷找到的内侍可说了些什么?” 惩治张家之前,宋成暄让顺郡王到福康院里找了个内侍,打听那些从中放出来的内侍的情形。 顺郡王道:“如今他就在门外候着,我让人唤他进来说话。” 宋成暄点点头。 不一会儿功夫,穿着小厮衣衫的男子被领进门,那人从外表上看着与寻常男子没什么不同,不过等他上前行礼时,那动作和神态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异样。 徐清看向齐德芳,她有些明白了,为何齐德芳仔细想起来会觉得那假乔姝有些奇怪,人可以遮掩面容,但是多年的习惯总会在不知不觉中表出来。 顺郡王道:“这是汪宝,在中侍奉不周,被遣出了。” 汪宝躬身:“奴婢在福康院也有几年了,也知晓一些其中的人和事,若是能帮上忙,是奴婢的福气。” “你已经不是中的内侍,不用一口一个奴婢,”顺郡王淡淡地道,“将你知道的说一遍吧!” 汪宝低着头顺从地道:“从中出来的内侍,手中有些银钱的,都回到族中或是自己去讨生活,不过更多的人没有银钱做依仗,这些人都愿意去皇陵守墓,毕竟皇陵供奉不断,他们在那里不愁生活,可不能去守陵的也要有些功劳,否则就只能在福康院中,福康院经常人为患。 供应的衣、食也是远远不足。 京中的达官显贵可怜我们这些人,会施舍些米粮和用度,不过就算是这样,福康院的子过的也凄苦,大多数内侍留在这里只是等死。 就在前些年,我知道有人离开了福康院,听说是在外面找了份活计,离开的人之中有一个是我的同乡,在中也有些情,不久之前我在街上看到了他。 他虽然乔装打扮,可我对内侍太悉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我一路偷偷地跟着他,发现他去了京郊的一处庄子上。” 徐清看向顺郡王,顺郡王应该去了那庄子上打探消息,是不是已经查明那庄子的主人是谁。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太意 顺郡王摇摇头:“打听不出来,众口一词都说是个黄员外买下的地,这位黄员外人远在嘉定,庄子上的事都给一个老家人打理。 那处庄子不算太大,里面没有佃户,平里活计都是庄子里家人自己做。” 徐清平里帮母亲做家事,跟着祖母去庄子上闲住,对庄子很悉,即便是一个小庄子,要做的活计也十分多,庄子上若是没有长工和佃户,光靠自己家的人,恐怕要累得团团转。 那庄子上的人会这样安排,八成是不相信外面的人,常年都是悉的面孔在庄子里活动,周围出现陌生人恐怕立即就会有人察觉。 汪宝说完话就要退下去。 徐清喊住他:“汪宝,你的那位同乡家中可还有亲人?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 汪宝毕恭毕敬地道:“他的亲人都死了,说是遇见了山匪,都被杀了,所以他准备老死在中的,要不是在里做错了事,也不会被放出来。” 徐清点点头,汪宝这才退了出去。 顺郡王道:“今晚我再让人去庄子里看看。” “他们那么小心谨慎,到了晚上定然会安护卫,一不小心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现在没有任何的眉目,就这样去了,很难有太多收获,”徐清道,“倒不如我们再等一等,说不定他们会有动作。” 顺郡王听到这话看向徐清:“徐大小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徐清向门外看去,自从那老妇人说出慧净的身份之后,张玉慈就显得格外安静,安王子嗣还在世,这样的消息会让很多人惊讶! 那老妇人在大牢中好几,今却在今天说出慧净身份的秘密,她总觉得另有的意图。 宋成暄吩咐人盯住张玉慈父子和那老妇人,几个人这才走出了刑部大牢。 徐青安知晓妹妹的病症之后,不但对徐清愈发的照顾,而且整个人显得郁郁寡,徐清低声劝徐青安:“哥哥放心,宋大人已经找到了当年我服用的毒丸,张真人的师弟也来了府中,他与廖先生一起定然能将我的病治好。” 徐青安听到眼睛发亮,不过想到是张真人的师弟就又沉下脸:“那老杂的师弟不会骗人吧?” 徐清摇摇头:“那位清陵道长人很好,如今就住在我们安义侯府,今天哥哥回去就能见到他。” 徐青安整个人都来了神,他四处寻找宋成暄,这黑脸大汉还算能靠得住,虽然与他相比还有些差距。 “不过妹妹也不要因为他,就对他太过柔顺,”徐青安低声道,“有些人嘴上说的好,其实本不中用。 父亲就是前车之鉴,当年差点就纳妾,多亏被祖母打断了腿。” 徐青安说着向周围看看,确定宋成暄和那永夜不在,才低声音道:“比如,人人都说宋大人很厉害,他与我比骑,别看开始赢了我,如果再多跑两圈他定然不是我的对手,练也是一样,都是花把势,没有我内劲扎实,所以凡事不能看表面。” 徐青安起膛,在妹妹心里,他这个哥哥定要十分英武,无人能够比肩,借着劝说妹妹的时候,必须要长长他做兄长的威风。 看到哥哥这样,徐清不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徐青安也心意足:“妹妹先回去吧,我去找宋大人说话。” 徐清点点头,让凤雏扶着登上了马车,徐青安这才转身回去刑部大牢。 马车缓缓向前驰去,徐清看向车厢里的宋成暄,她也没想到宋成暄会在这里,开帘子那一刻她不有些惊讶。 她都没瞧见宋成暄是什么时候上的车。 宋成暄抬起头来,一双眼眸如天边寒星闪动着清朗的光,神情却十分淡然:“青安好像对我不太意。” 徐清听得这话不想笑,不过却又觉得真的笑出声会让宋大人难堪,他大约没想到在哥哥心中是那般模样。 徐清道:“哥哥是想让我开心,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说他不好,她就会开心吗?宋成暄看着徐清,目光微微一深,然后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道:“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误会,他很快会改变看法。 徐清不抿了抿嘴:“宋大人不要对付我哥哥。” “不会的,”宋成暄道,“他只会越来越好。” 真的吗?刚才看到宋成暄目光闪烁,她为何会有不好的预。 马车平稳地向徐家驰去。 “宋大人,”徐清道,“宋老太太和二老爷、二太太刚刚到京中,您得早些回去与他们团聚吧?” 宋成暄披着宋大人的皮,表情端庄和自然:“祖母说了,他们车马劳顿,今不会给我备饭,让我晚些时候回去。” 徐清瞪大眼睛,宋老太太会这样说?这不太可能吧?不过她倒是想起宋老太太那颇有深意的目光,拉着她的手道:“有你在,我也不担心暄哥了,他这些子定然事事顺心。” 凤雏嘴里的瓜子掉在地上,她不咽一口,宋大人不止要偷衣服,现在还要蹭饭,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成暄将徐清送到安义侯府就离开。 看着宋成暄和永夜渐行渐远,徐清不叹口气,直到现在,她还不清楚宋大人什么时候是在说真话,什么时候是在故意逗她。 “大……大小姐……”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不远处走出来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姐,她上前向徐清行礼:“徐大小姐,我……我是于家二小姐,我来这里,是想要向您打听一下我姐姐的事。” 于二小姐?难不成是于皇后的妹妹? 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