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发现气氛不对,偷偷摸摸上高台的护院放开脚步,可显然他们就算拼尽全力奔跑,也来不及救下晖哥,更何况还有两个男子护在聂嬷嬷身边。 一切都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了法子。 匕首落了下去,聂嬷嬷却没有看到鲜血涌出,就在方才“叮”地一声响,匕首断成了两截,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回过神准备喊人,却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那人已经向她扑过来,聂嬷嬷身边的人也察觉到了变故,急忙上前去阻拦那人,却在这时候又有一条人影蹿出与聂嬷嬷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聂嬷嬷见状果断伸手将晖哥推下围栏,就在晖哥身体下坠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晖哥的衣服,将小小的晖哥抱在了怀中。 聂嬷嬷大为惊诧,晖哥被抢走,她手里没有了能够要挟长公主的东西。 真没想到最终还是会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聂嬷嬷紧紧地攥住了围栏。 所有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晖哥被推下又被人抓住衣服提了上去,嘉善长公主等人还没有松口气,一个东西忽然从上面落下来。 众人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嘭”那东西砸在地上。 是聂嬷嬷。 聂嬷嬷从高台上跳下来。 落在地上的聂嬷嬷还没有死,痛苦地呻了两声,努力地抬起脸来。 聂嬷嬷额头上开了个血,鲜血汩汩淌下来,淌过她的脸,她那双眼睛盯在嘉善长公主身上,怪异地出了笑容,然后她终于垂下头…… 丁氏已经快步向高台上跑去。 “救晖哥的是谁?”嘉善长公主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可没有人能够回答。 聂嬷嬷带来的几个人已经被绑缚住,永夜将怀中的孩子给了跑来的丁氏,丁氏急忙去看晖哥的情形,晖哥脖颈上一片青紫,显然是被人掐过。 永夜道:“还有气息,快去找郎中。” 丁氏早已经焦急的方寸大,听到这话才勉强恢复一丝清明,急忙道:“谢谢……谢谢这位小哥,谢谢你……” 丁氏抱着晖哥快步离开,嘉善长公主也走了上来,高台上一片藉,方才的惊险再次回到她脑海中,她转头望向永夜和雷叔问道:“你们……是谁?” 雷叔道:“长公主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家大小姐说过的话?” 嘉善长公主立即想起了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早就提醒过她,只不过她装作一无所知,还想要演出一场戏码,让皇室宗族来帮忙,却没想到酿出这样的大祸。 雷叔道:“虽然我家大小姐已经与长公主说过,可依旧怕长公主府再出事,就让我们留心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长公主府,也就是这样才能帮上忙。” 嘉善长公主脸上是羞愧,之前她故意搪徐大小姐,还吩咐下人不要在徐大小姐面前说话,以为那小姑娘就被哄骗了过去,原来……徐大小姐早就看穿了她。 她真是自作孽,要不是徐大小姐,晖哥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嘉善长公主仍旧理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揭开当年的事,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嘉善长公主只觉得思绪一片混,不知如何是好。 …… 安义侯府。 宋成暄坐在书房里喝茶。 天刚下来,这位准姑爷就登了门,直到传来消息说嘉善长公主府出了事,京中还有两处商铺着了火,安义侯才明白过来,姑爷会在这时登门,是要做安义侯府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宋成暄在,一切都不必惊慌。 “成暄,”安义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中毒 安义侯这两天天被兵部尚书洪传庭着选拔年轻的将领,若是往常安义侯不会这样紧张,如今不同,了解这些将领对宋成暄是个帮助,最重要的是,张家也在趁着这个机会拉拢官员,万一真的不小心被张家混进去了细,将来必成后患,与张家周旋多年,他知张家的路数,今天就在洪传庭的名单中找到了两个可疑之人。 除此之外,他也让人知会北疆的副将们,东南现在有动静,他们更要小心谨慎,以免有人趁机作,幸好北疆现在还算稳定,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事端。 要说大周边疆的局势,最让人担心的是西北。 自从广平侯回到西北之后,西北的战报都是以密奏方式直接呈到皇上面前,说是放广平侯回去将功抵过,其实严加防范,朝廷不准广平侯与外面人有信函往来,想要打听西北的消息就要更加费神,所以这几安义侯只叹自己分身乏术,恐怕有些地方顾及不到。 果然刚刚从一堆事务中身,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好在有宋成暄在,安义侯就不必急着去外面问消息。 宋成暄道:“外面那些作的是从乌斯藏司出来的人。” 安义侯皱起眉头:“这些人扰京城,难不成是要救那慧净?”这样看来,只怕刑部那边也不太平。 想到这里安义侯有些坐不住,好在刑部有重兵把守,看样子宋成暄他们也早有防备,就算慧净那些人有所打算,也难得手。 宋成暄道:“他们还去了长公主府,想要翻出先皇平定西北那一战。” 这一战先皇大获全胜,可惜了就藩松潘卫的安王一家,安王死守城池,被敌军攻破之,城中所有民众都被屠戮,最惨的当属安王一家和他身边的将领,女眷被杀尸体赤地挂上城墙,男子首级被长杆挑着示众。 后来先皇夺回了城池,收敛城中尸身的时候,发现安王的头颅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安王的头颅被吐蕃王长子拿去剔除了血,做成了壶,以此来侮辱大周的皇族。 宋成暄抬起眼睛:“侯爷可知靖郡王是如何死的?” 靖郡王在归京路上病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既然宋成暄这样问他,也就是说靖郡王的死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安义侯仔细回忆:“我当时刚入军营历练,官职不高,尚没有编入先皇的锐骑兵之中,先皇急着进京复命,带着一队锐先行,与我们差大约一的路程,我们听到消息时靖郡王已经病重,先皇不得不停下命人寻找郎中。” 宋成暄道:“侯爷可见到了病重的靖王爷?” 安义侯点点头:“当时靖王爷已经不能说话,吃不得任何东西,先皇亲自喂他米汤,米汤刚刚下肚就吐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宋成暄听到这里道:“看起来可像是中毒?” 安义侯道:“请来的郎中都说不像中毒,因为在回京之前的几,靖郡王就已经开始神不佳,不思饮食,没有什么毒能这么久才发作。” 安义侯话刚说到这里,管事进来禀告:“雷叔回来了。” 雷叔快步走进屋子:“长公主府暂时安稳下来了。”雷叔将长公主府发生的事仔细禀告给安义侯和宋成暄。 安义侯听到长公主说靖郡王和靖郡王妃并不是病死,而是死于先皇之手,不也是一怔,立即看向宋成暄。 靖郡王渐消瘦,药石无用,最终已经是万般虚弱,死的时候也是极为痛苦,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靖郡王病后,军中医工应该将脉案记录在案,”宋成暄看向安义侯,“侯爷可还记得回京之后,朝廷有没有查看医案?” “有,”安义侯道,“靖郡王途中病故是件大事,棺木还没有入京之前,中宗皇上就已经让太医院、宗正寺和中官前来接应,礼部为靖郡王装殓尸身,因此大军耽搁了一两的行程。” 也就是说,就算是中毒,做的也十分隐蔽,让人不能一眼就看出端倪,此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实证据没有人敢质疑,最重要的是,靖郡王的症状也确实像是生病。 “大小姐。” 管事的声音打断了宋成暄的思量。 凤雏上前打帘,徐清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抑,徐清看向父亲,这两父亲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略微显得有些疲惫,她再去看宋成暄,四目相对,她似是从宋成暄眼中看到了抹担忧的神情,只不过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然后就变成了让人无法看透的漆黑。 徐清心头一跳,宋成暄善于自控,平里很难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今这是怎么了? 徐清道:“父亲和宋大人是在说靖郡王和王妃的事吗?” “你也知晓了?”安义侯惊讶地看着女儿。 徐清点点头:“在长公主府遇到那桩案子之后,我就请黄大人和顺郡王世子爷去查过文书,不管是靖郡王府还是嘉善长公主府都没有出现过有人溺死之事,明面上查不到的事都是关系重大的秘密。 再看嘉善长公主战战兢兢不敢说实情的模样,就能推测出问题应该出现在靖郡王夫身上,因为嘉善被封为公主就不合常理,先皇此举像是抚恤靖郡王后人,其实是断了靖郡王的承嗣,将嘉善长公主封为公主,就等于将长公主的前程、婚姻、后人都捏在了手心,这样的防备是因为什么? 靖郡王知道了一件要命的事,先皇不得不除掉他以绝后患,我怀疑是与安王之死有关,慧净如此愤恨先皇,他有可能是知情人的子嗣,也就是因为这样慧净才让我去查他的身世。 慧净本不怕死,也不会供述他背后的人是谁,他始终就只有一个目的,让天下人都知道先皇的真面目,他想要报仇,向先皇和本朝皇帝复仇。” 这个复仇,现在已经开始了。 徐清说完看向宋成暄:“不知皇上听说会如何处置。” 宋成暄此时已经目光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淡淡地道:“他只会做蠢事。” 宋成暄说完这话,看到凤雏奉了一杯热茶给徐清,他微微皱眉道:“换杯白水来,大小姐身子未痊愈,不宜饮茶。” 第四百五十九章 证实 徐清眼看着自己喜的茶水变成了白水,喝到嘴里淡而无味,不暗地里叹了口气。 宋大人那杯茶里倒是飘出阵阵清香。 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宋成暄淡然道:“把我的也换成白水。” 这下她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不过宋成暄这样说,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明明与他无关,他却这样,仿佛是陪着她同甘共苦…… 想到这里,徐清看了一眼父亲,她的脸微微发红,父亲在这里,宋成暄也敢这样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是做寻常事,真是脸皮厚。 她想要开口拒绝,却显得更加盖弥彰。 “还是继续说案子吧。”徐清忙努力让话题重新回到案子上来。 安义侯目光微微有些涣散,显然是因为宋成暄和徐清的话陷入深思之中,所以并未注意屋子里一对小儿女的心思。 沉片刻,安义侯道:“这些年乌斯藏和朵甘思屡次出事,朝廷对他们的统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前几年因为他们动,朝廷就已经限制了乌斯藏、朵甘思的贸易往来,为此还起了几次冲突,最近出了朵甘思细,朝廷只是让广平侯化解西北的战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西北开战……大周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若是一时半刻不能平复战,势必拖垮整个西北。 朵甘思和乌斯藏相继出事,恐怕西北有变。” 安义侯没有继续说下去,作为武将,首先担忧的是战局,他看向宋成暄,想要听听宋成暄的想法。 宋成暄目光微敛,神情变得更加深沉:“广平侯的伤病加重,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以广平侯的身体,不应该会这么快,不过世事没有绝对。 安义侯愣在那里,眼前浮现出广平侯的模样,他不想相信宋成暄的推论,可仔细想来,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从西北传消息过来要好几,也许那些人比他们先一步得到下消息,然后在这时闹出子,让西北的情形雪上加霜。 宋成暄道:“他们这样大费周章提及当年先皇的事,即便听到长公主亲口承认靖郡王和王妃并非病死又有什么用?” 安义侯愣在那里:“那样会……会有人质疑先皇……” 宋成暄道:“质疑先皇的皇位并非用正当手段取得,当今圣上就会坐如针毡,人言可畏,这些举动针对的是人心,一旦处置不当就会酿出大祸,人心了,皇帝可能会做出不智之举,将西北置于险境。 皇帝需要仔细思量前因后果以大局为重,不能一时然大怒莽撞行事,这样才能将一切消弭于无形。 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