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贞的眼泪掉下来。 “不过，有件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徐清 指了指门口，“这柴房刚刚修葺过，看着简陋却很结实，这里有个矮柴垛，看那些柴禾留下的痕迹，可见这矮柴垛是常年就这样摆放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青安摇了摇头。 徐清伸出了手，手臂恰好能直接碰到那矮柴垛：“那吊死的妇人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如果她站在这里，取柴禾就会很轻松。 常娘子与仵作一起验尸时，检查了那妇人的手掌，虽然手心也有些 粝，却不至于生太多老茧，证明那妇人近年来没做太多重的活计，那么这 屋子的柴禾、后院那些田地、还有每 里宰杀、收拾牲畜应该都是由石头来做的了。 他不但做了这些活，还懂得为妇人着想，可见他不但细心而且善于照顾人。” 曹如贞惊讶地张开嘴。 徐清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截然相反的两种推断会出现在同一个身上。 很多人就喜人云亦云，捕风捉影到一些消息就会夸大其词，就算办案的衙差很多时候也会被表面上的事所蒙蔽。 凶徒并非都是看起来都高大凶狠，能宰杀牲畜未必就敢杀人，我相信石头没有杀如婉。” “你说什么？”曹如贞颤声道。 “我说，”徐清声音清晰，“你哥哥没有杀曹如婉，他是被人冤枉的。”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前世死去的是曹如贞，石头不会杀自己的亲妹妹。 第三十二章 绑走 曹如贞从心底里  清，本来她已经心如死灰，听到清说这样一番话，不 又觉到了希望。 “清，”曹如贞抬起脸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上次在徐家我其实就听到母亲说要报仇，我想找你商量主意，可……又怕……” 刚刚发现自己有了母亲，怕万一违背母亲的意思，就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所以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种觉清自然明白。 人总会在最在意的人和事上犯错，前世她也做过蠢事，明明已经病得不成样子，却想要回北疆与李煦团聚，最重要的是告诉李煦莫要急躁，此时不是发兵的最好时机，他最大的敌人并非小皇帝，而是那 人。 那人明面上自大猖狂，不将李煦放在眼里，其实城府极深，她暗中试探了几次深有触，那时候他鼓动朝廷收回西南藩地，让朝廷上下苦不堪言，看似是李煦的机会，她却怀疑这 本就是声东击西。 于是太后的宴席上，她跪地央求回北疆，第一次放下自尊低头，去意坚决，朝廷本不 答应。 后来她听说，是那人在太后面前谏言，与其让李侯之 死于京城，不如放她回去也算全了体面，到底她是安义侯之女，徐家也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在平里听到这番话，她可能会犹豫是不是中了那人的计，从而改变想法留下来，可是她挂念李煦，顾不得那么多。 临走离开京城之时，那人突然出现在她马车前说了一番话，她如今都记得：“夫人回去对李侯也没有了用处，不如为自己做个打算，免得将来看遍旁人繁华，独留自己一人悲凉。” 现在想来，是不是那人已经算到了结果。 事不关己，总是能谋算的更清楚些。 即便前世李煦举兵获胜，登基为帝，她也不过是被摆在高台上的一块牌位，或许因为新朝的利益，还会为那些能够辅佐李煦的女子让位。 人就算真有魂魄，她能看到的也的确是别人的繁华。 人该为自己而活。 徐清收回思绪：“你还想知道你哥哥的事吗？” 清带着曹如贞进了屋子。 凤雏将准备好的东西端来，曹如贞看过去是一盆洗干净的猪下水。 孟凌云烧火，清将猪下水放在锅中炖煮。 曹如贞不道：“这是在做什么？” 徐清道：“我很奇怪，他是开 铺的，为什么要留着那些猪下水，现在猜不出来，反正也是闲着，就边煮边想吧！” “没想到正好赶上。”周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先走进门的是李煦和孙冲。 徐清蹲着看灶火，仿佛没有注意到来人，火光映着她的脸，显得她比往里都要沉静、专注。 李煦早知她会来到这里，她也并不在意被人猜中心思，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他从家中出来直到现在，跟不少人打过 道，两个人之间利益相同，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于此事坦 ，不相关的绝不打听、试探。 徐大小姐完全做到了，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再多费心思，就此下去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去拿柴。”徐青安冷冷地吩咐周玥。 周玥一边抗争，一边管不住腿，向柴房奔去。 不多一会儿香气扑鼻，让人暂时忘记了这里恐怖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石子落地的声响。 孟凌云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别抓我，”稚 的童声传来，“放开，放开，我是来找大个子的。” 片刻功夫，一个穿着褴褛，脏兮兮的孩子被孟凌云抱了进来。 孩子怯生生的眼睛从屋子里众人脸上划过，张开嘴就要大哭。 “吃吗？” 清脆的声音传来，硬生生打断了孩子嚎哭的动作。 “吃。”孩子立即点头，看起来十分认真。 软的猪肝从锅里拿出来，凤雏已经准备好了口水，站在一旁不停地 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吃了一块又一块。 终于那孩子不再去拿，凤雏顿时安心地松了口气，虽然剩下的少些，有总比没有要强。 徐清笑着指了指：“锅里还有一些，你想不想拿走？” “想，还有许多人没得吃。” 凤雏的脸彻底垮下来。 孩子向徐清竖起手指，“善人大小姐，您心真好。” 徐清将孩子的手指拂下去：“光说这话就想将拿走可不行。” 孩子眨了眨眼睛：“大个子没你这样麻烦，他只是笑着看我吃东西，从不图回报。” 这孩子竟然敢数落她家小姐。 凤雏鼓起腮帮子：“大小姐，将他给我吧，我将他洗干净卖给人伢子。” 孩子瑟缩了一下，向清靠了靠：“善人，你想让我说些什么？我嘴笨不会夸人。” “别急，”徐清道，“我只是问问你，你天天都过来吗？” 孩子摇摇头：“不是，闻到香味儿才会来。” “那你几天没闻到香味儿了？” 孩子仔细想了想：“两天了，婆婆说大个子要出趟远门，最近都不会回来。” 孙冲不有些失望，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知情人，现在看来这孩子被打发走了什么都不知晓。 算一算跟曹二老爷遇袭，曹大老爷失踪时间相符。 徐清道：“两天前，你到这里来，有没有见到大个子？” “见到了，大个子就坐在那里，”孩子指向很远的角落，“一直看着我吃完东西，再将都拿走。” 徐清接着问：“你看没看到大个子的脸？” 孩子摇摇头：“大个子长得不好看，第一次在破庙里见到他时吓了我们一跳，他给我们吃的，我们都不敢拿，”说着他 起 膛，“后来只有我敢和他回家吃东西，我吃东西时，大个子怕吓到我，从来不会上前来。” 周玥忍不住道：“所以，就算那人不是石头，这孩子也看不出来。”问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徐清思量片刻笑着看孩子：“我做的好不好吃？” “不好吃，”孩子一脸嫌弃，“还是大个子的手艺好。” 孩子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什么：“对了，这几次大个子煮的也不好吃。” 孙冲的眼睛也冒出光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味道变了？” 孩子掰了掰手指：“应该有八九……或许是十几天，我也说不清楚了。” 孙冲脸上是惊讶的神情：“那么久。” 李煦转过头：“也就是说，曹家小姐被绑之前，石头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从开始就有人安排好了，要让石头来顶罪。 和石头相依为命的老妇人也确实是自缢身亡，只不过有人 迫她自缢，因为她一死，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石头就真成了杀曹家小姐，抓走曹大老爷的凶手。” 听到有人死，孩子有些害怕：“那婆婆真的死了吗？我也是听说……才想着来看看，没想到闻到了香，我……我以为大个子回来了。” 徐清抚了抚孩子的头：“婆婆死了，不过你也不用怕，你只是来吃东西，这些跟你没有关系。” 孩子这才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去给婆婆烧几张纸。” 曹如贞怔愣了半晌才道：“那，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又是谁带走了他，他们……会不会害他。” “那要问你母亲，”徐清看向曹如贞，“只有她才能知道你哥哥的下落。” 说完这些，徐清转身走出了屋子，她要仔细想想这些前因后果。 “徐大小姐。”李煦也跟着走出门。 徐清停下脚步。 李煦道：“大小姐应该知道，现在不该去审问徐三太太。” 徐清转过头。 李煦的眼睛亮若星辰：“石头落在别人手中，生死不明，身为母亲定然会想方设法保住儿子的 命，她会听从凶手的安排，你查出这么多线索，已经让凶手觉到了危险，只要给凶手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付你，你与徐三太太一家走的太近，容易被她们牵连，万一徐三太太说什么话对你不利，你就很难 身。” 徐清扬起眉 ：“李公子的意思是，此时此刻我该权衡利弊得失，若有必要自保为上对吗？” 李煦微微一笑：“原来徐大小姐料定我是个只顾自身安危的势利小人，所以宁愿与我互相利用，也不肯付半点信任。 若你定要这么想，那你也该知道，此时我放弃这桩案子，也难以为苏知府洗清冤屈，从前的努力都付诸东 ，既然你在前面冒险帮我破案，我何必伸手阻拦，我只是想皆大喜罢了。” 李煦总是能说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ｃOOJＸ.coM |
指了指门口，“这柴房刚刚修葺过，看着简陋却很结实，这里有个矮柴垛，看那些柴禾留下的痕迹，可见这矮柴垛是常年就这样摆放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青安摇了摇头。 徐清
粝，却不至于生太多老茧，证明那妇人近年来没做太多
屋子的柴禾、后院那些田地、还有每
里宰杀、收拾牲畜应该都是由石头来做的了。 他不但做了这些活，还懂得为妇人着想，可见他不但细心而且善于照顾人。” 曹如贞惊讶地张开嘴。 徐清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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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那
本就是声东击西。 于是太后的宴席上，她跪地央求回北疆，第一次放下自尊低头，去意坚决，朝廷本不
答应。 后来她听说，是那
死于京城，不如放她回去也算全了体面，到底她是安义侯之女，徐家也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在平
铺的，为什么要留着那些猪下水，现在猜不出来，反正也是闲着，就边煮边想吧！” “没想到正好赶上。”周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先走进门的是李煦和孙冲。 徐清
道，两个人之间利益相同，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于此事坦
，不相关的绝不打听、试探。 徐大小姐完全做到了，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再多费心思，就此下去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去拿柴。”徐青安冷冷地吩咐周玥。 周玥一边抗争，一边管不住腿，向柴房奔去。 不多一会儿香气扑鼻，让人暂时忘记了这里恐怖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石子落地的声响。 孟凌云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别抓我，”稚
的童声传来，“放开，放开，我是来找大个子的。” 片刻功夫，一个穿着褴褛，脏兮兮的孩子被孟凌云抱了进来。 孩子怯生生的眼睛从屋子里众人脸上划过，张开嘴就要大哭。 “吃
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吃了一块又一块。 终于那孩子不再去拿，凤雏顿时安心地松了口气，虽然剩下的少些，有总比没有要强。 徐清
起
膛，“后来只有我敢和他回家吃东西，我吃东西时，大个子怕吓到我，从来不会上前来。” 周玥忍不住道：“所以，就算那人不是石头，这孩子也看不出来。”问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徐清
迫她自缢，因为她一死，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石头就真成了杀曹家小姐，抓走曹大老爷的凶手。” 听到有人死，孩子有些害怕：“那婆婆真的死了吗？我也是听说……才想着来看看，没想到闻到了
命，她会听从凶手的安排，你查出这么多线索，已经让凶手
身。” 徐清
：“李公子的意思是，此时此刻我该权衡利弊得失，若有必要自保为上对吗？” 李煦微微一笑：“原来徐大小姐料定我是个只顾自身安危的势利小人，所以宁愿与我互相利用，也不肯
，既然你在前面冒险帮我破案，我何必伸手阻拦，我只是想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