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雾 本不知道他想这么多,此刻正揪心揪肺地想这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她越想越不得劲:「那你打错什么字了?原先想发的是什么?」 z:「……」 周星枕换了个说法:「我要睡觉了。」 舒雾以为他这是不想承认自己刚刚发的信息,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吊着别人好奇心!你要是不说,那我就 猜了。」 周星枕停下手,就这么看着对方一条一条信息往外蹦——— 呜呜:「如此的深夜,你发了一条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消息。」 呜呜:「我合理猜测一下,如果你是发错人了的话……」 呜呜:「那只有一个可能,当红大明星竟用微信分享小h片!!!」 z:「……」 眼看事情逐渐偏向完全相反且让人难以置信的角度,周星枕及时喊停:「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呜呜:「你啊。」 “……” “……” 疯了。 舒雾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居然直接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她下意识立刻也把消息撤回了。 慌忙着打字补救:我打错……不对,怎么和他的借口一样? 要不直接表白算了,可是不行啊! 她不想这么仓促地在手机上把话说了,而且他们还没怎么促进 情呢。 那头过了很久发来一条消息,却及时拯救了她的窘境:「刚刚到关 台门,你撤回什么了?」 舒雾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回:「没什么,就是想说晚安,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课。」 z:「嗯。」 舒雾有点挫败地放下手机。 - 周 下午,舒雾躺在寝室休息了一天。 繁重的实验任务如期而至,她忙里偷闲新开了个微博。关注了周星枕超话顺便还打入内部,帮忙做数据打榜之后进了他几个粉丝群。 好处就是能有他行程的一手通告,还能看见他罕见的小时候的混剪视频。 室友王莺正好回来:“你都泡实验室熬了两周大夜了,好不容易 片,怎么没去找你男神啊?” 舒雾打了个哈欠:“他这几天患上季节 冒呢,我早上才给他送完药回来。” “你们这关系不错啊。”王莺凑近看了她手机,“哟,还刷起微博了。你之前可是来自不追星的人。” “不追星?” “嗯,我来自地球。你这种不追星人来自不追星!” “……”舒雾低下头去,“好冷的笑话。” 王莺耸耸肩:“有一次我跟你聊起一个 豆,你说以为他是孤儿。” 舒雾辩解道:“.......不怪我,她们说什么‘哥哥除了她们什么都没有了,过得很凄惨什么的’,我就那样想了。” 她倒还觉得自己 情有可原。 王莺想起正事:“借下你电脑,我电脑拿去修了。” “拿吧。”舒雾躺回去继续做数据,顺便看了看周星枕还没回她那句“吃过药了吗”。 捣鼓了片刻,王莺状似不经意提了一嘴:“对了,你论文快写完了吧?要不要我帮你 导师先看看。” “先别!” 舒雾挠了挠头发,想起上次好几篇论文直接被导师发到了c刊上面和知网上面。 通讯没给她,名字也改成了他自己的。 王莺手放在鼠标上,好笑道:“怎么了,你还怕我们老板抢你论文啊?哎呀,学生能写出什么东西来,本质还是得靠导师提点啊。” 说是这样说,但舒雾一直是例外。 她比同龄人的进度都要超前,这次这篇论文的数据和分析从她大三就开始攒了。 完全可以用来应付研究生毕业的课题。甚至她和学姐的博导也比较过,她找的切入点十分新颖,业内大牛都眼前一亮。 她之前的一作就是被romania收录的水平,如果这篇论文后续发展顺利的话,不仅在本校校报,乃至《世界电影》的期刊都可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你记不记得我们上剧作课的时候教授说过一句话,‘对大师保留批判,对传说保持理智。’”舒雾想着提醒一下,避重就轻地劝说道,“所以对导师也不能完完全全地盲目信任崇拜,你就记得一定不能把自己后面几篇论文的通讯都丢了!我们现在这位导师年纪轻轻的,正愁没有论文产出呢。” 王莺盯着电脑上那个文档几秒,手移了移,侧过眼没再搭话。 - 十一月下旬,靠北方的安清市冷空气骤降。 舒雾拖着沉重的棉服去本科部收作业,等了一整节课,终于逮到了姗姗来迟的林传京:“兄弟,你室友呢?怎么不来也不跟我请假啊。” 林传京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码字如飞地补作业:“你说周星枕吧,他去医院了。” “他怎么又去医院了,上次的 冒不是好了吗?” “做手术呗。”林传京看了看空 的教室,放心说,“你不是他粉丝吗?也该知道周星枕那老东家有多缺德了吧。强弩之末,这两年公司开始走下坡路,周星枕的合约也快到期了,他们肯定得趁机会榨干他最后那点商业价值吧。” “以前接片还看口碑,现在是片酬高就让他上,包括什么演唱会也多开几场。今年要不是因为延毕,粉丝联名抵制公司给他安排行程。他指不定现在还在哪个片场开工呢。” “害,说起来他留级真不是因为蠢!几次考试都因为工作推了,补考又碰上发病,这胃病折腾他两年多,总算能约好时间开刀了,他这事连自己爹妈估计都没告诉。” …… 舒雾虽然自诩对周星枕的新闻和小道消息全了如指掌,但他有胃病这件事却是第一次听到。 哪怕是粉丝好像也只知道他的低血糖很严重。 在去医院的途中,粉丝后援会会长又在群里发了一条十几分钟的视频,标题是《那些年星云们的落泪瞬间》。 点进去之前,舒雾以为会是什么 动的视频,不料这是一条黑粉攻击周星枕的集锦。 新戏路演时因为无意挡住某位 豆的镜头,被那位 豆粉丝泼了一身辣汤;在片场等戏时,常喝的水杯里被人加了油漆;古装剧里,戏服被偷偷加了针。 客串圈内好友的生 见面会时,被黑粉大声辱骂;被私生饭尾随进房间 扰…… 他才十几岁就要提心吊胆地提防身边的人。 舒雾看得眼圈通红,以前总觉着追星少女隔着屏幕热泪盈眶实在矫情。但现在反观自己,原来真的看到喜 的人受委屈就会这么难过。 又想起他曾经说自己芒果过 也不能被很多人知道,原来是害怕。 林传京这嘴虽然把话都零零碎碎说的差不多了,但他轻描淡写地连胃溃疡和胃息 都没解释,以至于舒雾只知道是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术。 可一想到是开刀取出 块,她就共情得联想到以往看的医学纪录片,患者的身体被划开,血 模糊的伤口就揪心。 等她火急火燎赶到vip病房门口,跟房外守着的保安把学生证出示完,又打电话给林传京远程证明身份。 中途林传京还一个劲说“这么快就到医院了啊,不用担心,他身边有护工有保镖的,我和贺执晚点上完课过去。” 他说得没错,有保镖站岗,有阿姨服侍,可就是没有朋友和家人陪着。 舒雾还没靠近病房就听见里面传出干呕声,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看见周星枕疼得皱起眉心,趴在 边上吐。 头仪器还在滴滴响,消毒水充盈着舒雾的鼻间。 周星枕刚打过麻醉,吐了一会儿又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护士为他重新 上管子,他闭着眼睫,一动不动。 舒雾第一次见他这么安静又苍白的样子,无力又 狈。 她接过护工的 巾帮他擦脸,动作小心翼翼。看着他蹙眉,汗顺着额角 入发间。 临近傍晚,林传京和贺执来这待了几个小时。 和主治医师聊了一会儿,得知没什么大问题后才离开。 舒雾本来是想至少等周星枕的经纪人过来再走,毕竟他怕父母担心就没有通知家人。 圈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又不可能赶过来,否则周星枕做手术的事估计隔天就要上热搜了。 但一直到晚上十点,经纪人始终没有过来。 她从林传京那得知,这个经纪人手下还有其他艺人,相比快要解约的周星枕来说,他现在已经把 力转移到新人身上去了。 大概是看有人陪 ,护工阿姨也有点消极怠工。 半夜周星枕被疼醒过几次,眼睛 蒙得也不清明,眉心始终是皱着。 舒雾起初还担心他看见自己会不会不高兴,两个人充其量也只是关系好一点的师姐弟关系。 不过亏得她单方面套近乎,他们 打 算也够朋友这个词了。 他嗓子哑得几乎听不清话,一出声刀口就疼得不行,额头上的汗更是浸 了 单。 舒雾不敢让他开口了,趴在 边小声商量:“你先别说话了,也别让我走行不行?我就在这守到明天你经纪人过来,等你好一点了我就自己回去。” 她边说又忍不住想哭,原本看着他睡着了还没什么大 触。可周星枕一睁眼,她见不得他这副被病痛折腾的惨样。 这场面其实一点也不唯美,旁边的护工阿姨睡得像只死猪,呼噜声一声比一声高,房里的仪器还时不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刺耳声。 病房内的光线很暗,只有彼此的眼睛亮一点。 本该是偶像剧男主的一张脸疼得血 全无,跪坐在 边上的女孩眼睛又红又肿,布 红血丝,像只兔子。 没有化着 致的妆,处心积虑创造偶遇给他送早餐,拉他去吃饭。 也没有时不时就语出惊人,在其他人面前冒出一句大胆又似是而非的 拨。 兔子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害怕他让她走。 周星枕想让她像平时那样多笑笑,却只是用冰凉的指腹轻轻敲了敲她挨过来的手:别哭了。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