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陈
嗤笑了一声，偏头吐了口烟圈，语气劲劲儿的，“我能说什么？”霍沉鱼知道他又故意逗她，赌气把手边的一颗糖砸到他怀里。
陈
只是笑，把糖揣兜里。小堂弟起哄说：“哎！堂嫂怎么还带威胁人的啊！这可不行的，堂哥大胆说，大不了回去膝盖跪碎嘛！”
陈
盯了霍沉鱼一阵，认真地说：“她哪里我都喜
。”只要是她，哪里都喜
，从头发喜到脚趾，从生气喜到甜笑，从小时候喜到长大，以后还会喜到老去，她一切的一切，都喜。“堂哥还是被威胁了，求生
好强。”堂弟们没体验过这种强烈炙热的情
，觉得这话不真实，像个标准答案，嘘了一声。陈
无所谓，也不反驳，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想听她的回答。
“堂嫂，该你了，快说快说。”
霍沉鱼支支吾吾，特别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跟让她对陈
表白有什么区别。而且，她自己还没想明白她喜
陈哪里呢。输了游戏，赖皮不回答也不好。她慌张地想了半晌，别扭地小声说：“我喜
他喜我。”像个绕口令。
陈
偏头，慢慢
了口烟，垂下眼睛，表情淡淡的。他身上没有一点值得她喜
的地方，只有他最诚挚炽热的
意令她动容。也可以，都没关系。
只要她喜
他就好。她喜他对她的，那他还能更喜她，那样她也会更喜他一点。都一样。能得到她的喜
，他已经很谢天谢地了，不会奢望更多。他得多一些没什么不好。霍沉鱼心里有点凌
，不知道他们还会问出什么问题，摆手说不玩了，她要去洗手间。“我陪你去呗。”陈
站起来。外面那么黑，她又不
悉这里，可能会害怕。霍沉鱼小声跟他说：“不用，你让我在外面自己待一会儿。你跟他们先玩着，一会儿我进来找你。”
陈
抓住她的手，皱眉，不明白她怎么了：“你生气了吗？”“没有呀。”霍沉鱼摇头，好好地说，“我想几个问题，想通了就进来。你别这么紧张。”
他那个样子，好像她要跑掉一样，急得手上都在出汗。
陈
盯着她，沉默了两分钟，松开手，不放心地点头：“那你快点回来，不行咱们回卧室去想，你想一个晚上都可以。”霍沉鱼嗯了一声，走出大门。
她慢慢合上木门的时候，陈
就站在那，直直地盯着她，神情冷冷的，嘴上的烟灰续了好长一截，也没想起拿下来掸一下。他在害怕什么，她又不是要跟他闹，怎么这么没信心。
走廊上亮着路灯，不是漆黑一片。
庭院里种了几颗树，不太高大，像是海棠之类的花。树旁有张大理石做的圆桌，还放了三个小石凳。
霍沉鱼坐过去，石凳凉凉的。她抬头望了半晌院墙上灰青的瓦，又看向石板铺就的平整的地面，陷入沉思。
刚才他们随便问的两个问题，都让她愣住了。她好像从没去想过这些事。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
陈的呢？穿过来的第一天，她就立志，一定要远离陈
，他十分危险。所以她尽量不跟陈有
集，他做什么、说什么，心里都只想着必须拒绝，必须躲开，不能搭理，不能靠近，从没注意过自己对他的觉有什么变化。直到那天凌晨，他喝醉了，还来她家楼下，跟她解释误会。
她前一秒还在不停告诫自己，他有多么危险，一定要远离，后一秒听见他近乎表白的话，她心底的情
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脑子都是想要跟他在一起。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有那么喜
他。但具体要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
的，她也不知道。因为之前她心里只有“不能跟陈扯上关系”这一条准则，即使有什么微妙的觉，她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那天陈湘叫她去陈家玩，结果撞上没穿衣服的陈
，还
她吃桃子。她从顾庭深的电话里听到陈和盛翘在一起，其实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很淡很淡，所以很快
下去了。当时她对陈
，应该是有一点好的。要不然在俱乐部，陈
他们走了以后，她也不会去救那个人，阻止他黑化的剧情发生。霍沉鱼这么仔细一想，有点明白，从好
到开始喜陈，好像就是被撞到他怀里的瞬间。第一次被他抱，她的反应竟然不是生气反
，而是娇羞。原来那么早她就喜
他了。只是一直被他是大反派
抑着，她没有察觉。后来她察觉到情绪不对，是陈
亲了她眼睛，第二天还若无其事。她当时特别在意他的反应，别扭地胡思
想，以为他经验丰富，烦了好一阵。霍沉鱼想起被他按着亲眼睛那个画面，还是羞得不行，两只手对着脸颊一直扇风。
那她喜
他哪里？他这个人，说话做事简单
暴，又冲她动手动脚、胡说八道，还那么凶，脾气又大，态度一会儿一变，她为什么会喜他？难道喜
他烟喝酒打架。霍沉鱼皱着小脸，苦思冥想，发现她
本说不清喜他哪里，或者说，不是喜的哪一个部分，而是喜他整个人。她不喜
他身上那些缺点，却会喜有那么多缺点的陈。所以，其实他做他自己就好，没有必要一定要改变什么。
啊，等等，还是要改的。
霍沉鱼掰着指头，数他一定要改的地方：早睡早起吃早饭、不要老是打架、不要老是喝酒、不要情绪不稳定地变来变去，不要老是对她动手动脚，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要去公司好好学习……
数完她自己就笑了。刚才还说做他自己，不要改什么，转头就想出这么多要改的地方。
月晕散开，月
很美。霍沉鱼把手机拿出来，找到陈
那条好友申请。他昵称又改回了cy，点进好友圈，背景墙是她坐在车上的照片。
照片上她偏头看着窗外风景，几缕碎发翘在耳边，侧脸雪白到自带柔光，表情很安静。
……他到底偷拍了她多少次，她怎么从来没发现。
这个照片应该是今天的，可他不是一直在车上睡觉吗？
霍沉鱼不解，返回申请列表，点了通过。
陈
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窗外的霍沉鱼。她坐在石凳子上，背影削瘦娇弱，微卷的黑发用皮筋扎得高高的，
出一截光洁纤细的脖子，特别勾人。他不知道现在她在想些什么问题，很烦躁，烟
了一又一，没有心情跟别人玩牌。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陈
掏出手机，摁亮。霍沉鱼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嗯？
他掐了烟，顾不上揶揄她终于舍得通过他好友，先给她发消息：【想完了没有啊？咱们回屋去想行不行，你别这样。】
别坐在外面了。他看着心里莫名其妙的难受，好像跟他隔着两个世界。
霍沉鱼回他：【想完了，你出来，我跟你说。】
她刚打完字发出去，还没十秒钟，木门嘎吱一声响起，又被随手关上。
陈
走过来，也不坐，蹲在她面前，仔细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问：“你要跟我说什么？”千万别是他不想听的那些话。
霍沉鱼看他紧张成那样，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两只凉凉的小手伸过去，捧住他两边脸。
脸上皮肤还是糙，硬硬的，有点扎手。他好像很热，在她手碰上去以后，脸颊温度更烫。
陈
脑中炸开，一片空白，漆黑的眼睛里惊喜到不敢相信，傻傻地看着她甜甜的笑脸，屏住呼
。“我刚刚有在好好想我们的问题。”
陈
被她捧着脸，不敢动，只能紧紧盯着她，“嗯”了一声。霍沉鱼松开手，跟着蹲下来，跟他面对面看着对方。陈
凝视她，眼神逐渐滑下去，意味深长地停在地上。他在看哪里？
霍沉鱼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她脚边停了一只蚂蚱。
蚂蚱。很大。
“——啊呀呀！”
霍沉鱼吓得尖叫，小脸煞白，一下扑到他身上去，两条腿
着他劲瘦的
，胳膊搂紧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敢回头看：“陈你快把它
走，快走，我害怕。”陈
毫无防备，被她扑过来，扑得坐到了地上。他急忙抱紧她的后背，不让她摔倒，一只手抓起蚂蚱，随手扔出了墙。
陈湘带着堂弟们出来，想看她怎么了，结果看见霍沉鱼坐在陈
身上，又默默替他们关上了门。“在院子里这样不好吧。”陈
被她这个姿势磨得起了反应，
角带着点笑意，凑到她耳边，哑着嗓子低声说，“你可真行，把老子硬了。”“陈
！”霍沉鱼趴在他身上，觉到他体温升高，顿时恼羞成怒，拿手去掐他手臂，那里肌
硬得像铁，她掐不动，只好去掐他的。他
线也很紧实，掐不起来。陈
被她用冰凉的小手在上摸，
得又“嗯”了一声，这次尾音有点微微的上扬，不知道是什么意味，斜眼看着她，跟她说：“你想跟我在地上玩呢？你就继续勾我。”臭
氓。“不许说这种话，你还听不听我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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