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彼此气息绕,心底最柔韧薄弱的情绪随着温度的上升而蓄意撕扯开裂,后又如胶似漆地贴合在一处,矛盾使人难以通融,却又在同时,不得不为此通融。 晏欺一双冰冷的凤眸渐渐润下来,攥握成拳的手掌青筋暴起,良久偏又缓缓舒开,无力垂在际。 巷外的灯影人声仍在纷扰不断,巷内却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晏欺朝后紧紧靠回墙上,微别过头,与薛岚因错开一定距离,道:“……别了,停下来。” “就今天,原谅我好不好,师父。”薛岚因将他双手捧起,贴在发烫的颊边,恳求出声道,“徒弟想和师父再亲近一些,一会儿就好……就当是,也给我送了一盒胭脂吧。” 晏欺呼紊,却仍是不忘嘲讽道:“你若真是想要,为师不介意给你上一盒……唔!” 薛岚因不由分说将他瓣封住,抵/,来回舔舐,温软的舌依照本能的渴望朝里不断辗转,厮磨,占/领。 那样的觉,实在太美好了。 薛岚因在这一方面,其实并无多少经验。只是齿相依所带来的巨大刺/,就像是一块融不开含不化的糖,尝过一口,便再难轻易将之抛置一边。 ——何况他的师父,平里咄咄人惯了,实际在某些程度上,纯粹到了一种让人很是意外的地步。 晏欺一向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他能容许薛岚因这样放肆张狂,完全是因为他不会——又或者说,是不适应。他那一副刻薄又凶利的齿,好似天生就是在发狠时用的,只是这点狠意在薛岚因铜墙铁壁似的脸皮子底下,本就微不足道。 薛岚因吻他,总在强硬里带了几分恳求的味道,甚至能让他在几乎昏沉涣散的意识里,有种自己是在垂怜施舍,而非被迫承受的错觉。 及至晏欺终于觉得这样的“施舍”太过被动又刻意,才抬肘将薛岚因轻轻推往一边,拧着眉头开始大口往外息。 两人紧密贴连的地方拉开一小串甜腻的银丝,被薛岚因勾着舌尖卷回嘴里。而后面不改地注视着晏欺的眼睛,一滴不漏地咽了下去。 末了,还不忘啧啧称叹道:“……师父,你好香。” 香什么?哪里香? 晏欺舔了舔嘴,不知所谓地想道,分明没有味道。 片刻,待得神智清明些许,他又赶忙避开薛岚因一张意犹未尽的面庞,僵声训斥道:“行了,薛小矛……适可而止。” 薛岚因回过身去,借着巷尾游走飘的一层微渺灯火,将晏欺泛了水光的薄细细打量一番,似乎有些想笑,半途忍住了,弯着月牙儿似的双眼走上前去,重新牵稳了自家师父稍有温度的手掌。 晏欺这回没再往外开,只闷头径直朝着车水马龙的巷外走。半晌,似乎又觉得有什么不妥,便转头叮嘱薛岚因道:“下次别这样了。” 下次? 薛岚因一边随口哼哼着,一边处心积虑地想道,下次就不是小黑巷了,直接拖小黑屋里,想干啥就干啥。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反驳两句,晏欺已将脑袋侧了过去,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他道:“你……哪儿学的这套……那什么?” 他说得含糊,薛岚因却是不偏不倚地听出来意思来了。这不要脸的机灵鬼似乎还颇有些得意,眉飞舞地贴紧晏欺道:“怎么着?徒弟技术不错的吧?” “还行。”晏欺嘲道,“比起之前的狗啃骨头好了那么一点。” 薛岚因失笑道:“就只是这样?” 晏欺戏谑道:“你还想要哪样?” 正说着不着边际的荤话,二人一路缓缓穿过街道,便兜头上一家人为患的胭脂铺。薛岚因意味深长地瞥了晏欺一眼,怪气道:“快去吧师父,人家姑娘等着美人儿给他送礼呢!” 晏欺让他堵得无言以对,只得兀自跻身人群往铺里查探。可怜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懂这些胭脂水粉类的玩意儿,低头挑了半天,终还是随手拣了几盒包装耐看的,叫那店老板一股脑地打包袖里带走。 彼时四面皆是拥挤的人,隔着一层喧嚣都能听见薛岚因在后嗤嗤的讥讽笑声,晏欺多少有些恼了,正待一个回头拧上他耳朵,忽不知怎的,耳畔猝然一阵寒意,恍惚冥冥之中,似有另一道更为刺耳的诡异声响,透过人群径直前来闯入耳膜—— “怎么想到要往这里来?” “过节了……想给师姐买两盒胭脂。” “哎,你……” 晏欺浑身一冷,条件反地回转过身,一把将薛岚因捞进怀里,随后一个纵身悬空跃至屋顶,几乎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悄然于人群上方站稳了脚跟。 薛岚因让他拨得头脑发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师、师父你干啥?” “闭嘴。”晏欺将他嘴巴捂住,神紧绷地又朝后小退了一段距离。薛岚因有些不解,随后顺着他的视线朝屋檐下方匆匆一瞥,霎时骇得狠狠朝后一仰,险些失足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只见那大红灯笼连绵绕的胭脂铺前,赫然站有两抹异常悉的身影—— 一人纱衣薄裙,姿容温雅,而另一人则乌黑长袍,帷帽覆面。两人一前一后,相隔数尺之距,然彼此举止亲,言笑晏晏,难免叫人匪夷所思。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