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跟北线的骑兵旅抓紧时间联系,催问他们到底到什么地方了。告诉他们,不管采取什么办法,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务必赶到特泥河苏木一线。如果不能按时抵达,让他们旅长和政委提着脑袋向一号汇报。” 身边的参谋,被王光宇说这番的话时候,冰冷的语气给吓了一大跳。见到一向和善的司令员,如今沉的脸。知道形势紧急的这个参谋不敢耽搁,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着去电台那里传达命令去了。 接到王光宇这个三分带着训斥意味命令的黎明,此时却是只能摇头苦笑。他不是不想使用凝固汽油弹,而是实在有所忌讳。这个时候刮的都是东南风,又正值季树木干燥易燃的时候,扎河一线又是森林茂密的地方。 使用凝固汽油弹这一枚下去,肯定要引起山林大火来。按照眼下现在森林的情况,一旦引起大火,不好这场大火将整个扎河一线都能给烧了一个光。放火烧山这事,黎明倒是不在乎。可这在敌我双方的战场之上,一旦引起的大火指不定烧到谁?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使得自己也是多少有些忌讳,才不敢放手使用这种威力巨大的燃烧弹。在对扎河一线对地支援的时候,一般只使用一般的高爆炸弹。就是怕引起的大火,连独一旅都给烧了。 这自己的飞机认识下面的那一边是自己人,那一边是军。可炸弹引起的大火,可就不认识了。在眼下天干物燥,又刮着山风的情况之下,山林之中一旦引起大火,那可就不是小事,那一烧可就是一大片的。 但王光宇这份措词强硬的电报,又让因为身在江军区而受命临时指挥进驻齐齐哈尔一线各个航空兵作战的黎明,多少觉到左右为难。扎河那里的地形,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能让一向稳重的王光宇发来这种带着责备意味的命令,恐怕独一旅的进展很不畅通。 接到航空兵总部通报的黎明,当然知道事情紧急。但这种杀敌一千,自己恐怕也会自损一千的火力支援方式,却是让他相当的为难。抬起头看着机场上空刮着不小的东南风,黎明脸的无奈加上犹豫。 看到黎明脸上的无奈,边上被王光宇在出发之前派来作为联络参谋的一个江军区作战参谋,凝神思考了一会道:“黎副参谋长,我建议您还是按照王司令员的要求执行吧。王司令员那里恐怕也是要急疯了,否则也不会下这种命令。” “扎河一线的军应该没有永备工事,都是修建的野战工事。使用凝固汽油弹,对于这种工事的攻击效果最佳。我军目前受阻于扎河一线,迟迟无法西进。一旦海拉尔一线的军真的动手,那么我们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您的担忧我也明白。这个季节,在扎河一线那种地形之下,使用凝固汽油弹并不是一种好的办法。一旦引起山林大火,那么倒霉的不见得都是军,不好我们自己的部队都要承受不小的损失。但眼下形势着实人,海拉尔还有几万老百姓在等着我们那。” “当然您如果要是同意使用一号特种炸弹的话,我想效果应该会更好。对于目前扎河一线军这种无永备工事可以依托,只使用相对简易的多的野战工事情况来看,一号特种炸弹的杀伤力还应该在凝固汽油弹之上。” “我知道在您这里,有十多枚这种炸弹。如果全部投入使用的话,可以更为有效的杀伤军。至少可以让王司令员那里减少六成以上的伤亡数字。而且推进的速度,至少可以高出一倍以上来。” “我想即便是总部没有命令,但只要您能掩护王副司令那里快速的突破军的阻击,让部队按时抵达海拉尔一线,总部也不会怪罪您的。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号在给您的电报中曾经给您下达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号特种炸弹的命令。” 第836章 难以磨灭的印象 听到身边这个叫杨继财的年轻参谋的建议,被王光宇电报催的快要火上房的黎明。此时也顾不得去询问这个江军区派来的联络参谋,是怎么知道一号特种炸弹这种只限于军区纵队以上干部,航空兵副参谋长以上指挥员,以及极少数的相关人员才知道的秘密武器的。 经过短暂的思考,黎明咬咬牙对杨继财道:“既然一号在电报上也授权我们在地面部队西进受到阻击的时候,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号特种炸弹,那老子今天也就豁出去了。你去给王司令发电报,让他们就地向后撤一千米。一个小时之后,老子用特种炸弹给他们开路。” 等杨继财转身去电台给王光宇发电报后,黎明转过身对身边跟随他一起来的航空兵军械处长洪海涛道:“把那个特字号仓库内存放的一号特种炸弹都拿出来。命令下一波次出击扎河一线的轰炸机群,都给老子将一号特种炸弹挂上。” 黎明的这道命令,让洪海涛不由的一愣后连忙道:“副参谋长,咱们储备在齐齐哈尔的一号特种炸弹,加在一起才十二枚。这十二枚炸弹是总部为了在下一阶段作战之中,对付军在兴安岭以西各个永备工事点而特批的。” “眼下王副司令那里只是推进受阻,还没有到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这次一次都用光了,那真正有需要的时候怎么办?这种东西生产太复杂,自去年夏季会战结束后正式列装到现在,全军目前的储备加在一起才不到二百枚。” “目前部署在齐齐哈尔这十二枚,还是当初作为箱子底的宝贝才调过来的。这十二枚一旦提前用光了,如果再更严峻的局面,我们就没有东西可以使用了。是不是还是考虑使用凝固汽油弹为好一些?” 对于洪海涛的话,黎明却是摇了摇头道:“同志哥,这眼下都火烧股当口了,还心疼这些东西做什么?东西没有了,可以再调运,反正咱们总部的仓库里面还有。就算都用光了,兵工厂还可以在造。这东西虽然复杂了些,但又不是造不出来。” 说到这里,黎明望了望天边出现的已经完成任务,正在返航的一批飞机,沉默了一下后道:“救兵如救火,如果王副司令那里再迟迟打不开缺口,海拉尔那里就真的来不及了。到时候,就算一号不处理我们,我们又岂能良心上过得去?” “老子就是今天就是他妈的豁出去砸锅卖铁不过了,就是用炸弹开路,也要将王副司令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送到海拉尔。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兄弟部队尽可能快的抢占海拉尔一线。” 听到黎明就连砸锅卖铁的这句话都说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拉尔一线会引起上级首长如此重视。但也明白了那边的事情恐怕是相当严峻,否则一向稳重,从不偏的黎明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洪海涛不敢在耽搁。 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洪海涛,立即指挥地勤人员将一号特种炸弹从仓库里面搬运出来。将减速伞装上后,给准备下一波出击的十二架伊尔四轰炸机装载上。这种炸弹威力的确大,但投掷之前的准备工作与普通的高爆炸弹相比也相当的麻烦。 不仅弹体上要安装减速伞,而且弹体的装药部位与引信以及其他的部分,平时都是分开存放的。直到使用的时候,才现场组装。所以这十二枚只能现用现组装的炸弹,从储存状态到投入实战,很是耗费了一定的时间。 等这十二枚七百公斤的炸弹最终组装完毕,却由于这种炸弹与众不同的外形。即便每架伊尔四轰炸机即便是最大载弹量足有一千五百公斤,出击所需的航程也只有几百公里,但也只能携带一枚。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手忙脚,十二架伊尔四轰炸机以及十二架苏二轻型轰炸机,在二十四架p三九战斗机的掩护之下腾空而起,在机场上空划过一个圈子后,调头向西边正在战的战场上飞去。 而在弹体组装这段的时间之内,王光宇指挥部队已经按照这种炸弹的使用要求,后退至安全使用距离。尽管普通的干部、战士对这道后撤的命令非常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好不容易拿下的阵地。但在部队纪律的一贯要求之下,还是严格的执行了上级的命令。 不仅仅是步兵部队不理解为什么要向后撤退一千米,就是此时紧张的站在对空电台前边,一边紧张的调试联络波段,一边不断看着天边的那个航空兵派给王光宇的专门进行对空通讯联络的参谋,也一样不理解。 他虽然是专门担负空地联络参谋,也参加过不少的战斗,但是却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航空兵在对地支援的时候,居然还要地面部队整体向后撤离一千米。即便是航空兵投弹有误差,但在他看来也不会超过几百米。 不知道还有空气燃料炸弹这种新式武器的他,认为即便是使用目前航空兵库存武器之中,杀伤力最大的钻地炸弹和凝固汽油弹,也不至于一次就向后撤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要撤出几个付出了不小代价才拿下的阵地。上级这次居然罕见要求的地面部队一次向后撤退一千米,让他很是不理解。 好在并没有让这个通讯联络参谋,以及王光宇那些不理解的部下等太长的时间,就知道了上级为什么坚持让他们放弃了曾经用大量的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阵地,全部向后撤退到一千米之外。 当轻型轰炸机使用机载五十公斤炸弹,先行将目标地区茂盛的植被先行清理一遍之后。十二架伊尔四轰炸机以两架为一个编队,在寻找到各自的目标之后,没有采取惯用的水平轰炸方式。 而是将这种载弹量达到一千五百公斤的中型轰炸机,当成了俯冲轰炸机。以一千五百米的高度,在地面的引导之下自东向西俯冲进入目标区的上空后,投下了一种尾巴上还带着降落伞的圆桶型炸弹。 当这些轰炸机投弹完毕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以最大的速度拉起,快速的离了目标区的上空。不在向以前轰炸完毕,还要在目标区上空盘旋一会,确认目标被摧毁的情况之后,才会离。 还没有等这个通讯联络参谋,搞清楚这次轰炸机群为什么采取的是大异于以往的战术。那边轰炸机群投下带着降落伞,飘飘忽忽落下炸弹显示出来的威力,将他还有江军区独立一旅的官兵都的目瞪口呆。 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官兵,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王光宇。都被这种看起来不显眼,与其说是炸弹,从外形来说还不如说更像一个装了一铁杆的啤酒桶一样东西,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给的惊呆了。 对于这种外形古怪的炸弹,作为抗联的高级指挥员,他也只是听说过,接触过这种炸弹的详细资料。但与曾经在去年会战之中,在东线的要群攻坚战中就领略过这种炸弹威力的杜开山相比,他还是真正的见识到这种炸弹的实物。 刚一开始,这种看起来体型不小的炸弹,在爆炸时发出的比五十公斤还要轻微的多的声响之中,散发出的白烟雾将扎河一线的军主要阵地笼罩起来的时候。王光宇还以为是黎明用航空烟雾弹或是缴获的军毒气炸弹,来糊自己。 但当随后的景象,却是让他目瞪口呆。随着的一声声接二连三的巨响,突然让人觉到雷霆万钧、大地颤抖。即便是在距离爆炸区最近也在千米之外的独一旅官兵,也没有逃掉,被震的东倒西歪站立不住,横躺竖卧了一片。 而随着比之前要剧烈的多爆炸声响起,整个扎河一线火光闪闪,在之前战之中幸存的大树几乎全部被气浪推到。同时一朵朵异样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同时席卷而来的热浪,几千米意外都能觉得到。军阵地上传来非人一般的惨叫声,让人有种骨悚然的觉。 当几十分钟过后,王光宇带着部队登上了曾经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军阵地。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切给的惊呆了。军阵地上的野战工事,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炸弹的落点附近,几乎所有的生物,无论是人还是植被,都几乎已经成为一片的焦炭。几辆位于爆炸中心的战车,连同里面的乘员一起,则被高温在瞬间融化成了一堆堆的废铁。 而距离稍远的人虽然侥幸没有被烧成了一堆焦炭,但与受过普通高爆炸弹轰炸过不同,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是嘴巴大张的望着天空。那些被用来作为固定火力点,没有在落点附近而逃过一劫的战车里面,外表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但里面也同样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相比较暴在野战工事中的那些尸体来说,战车中的尸体更是让人恐怖。除了没有被烧焦的之外,则无一幸免的都抓破了自己的喉咙,让人觉到他们死的时候可谓是异常的痛苦。 而军用来作为火力支援,而部署在扎河西岸阵地后方的两个野炮中队,虽然因为距离爆炸点比较远,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而且所有的火炮依旧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但所有用来牵引火炮的马匹和他们的主人一样,都已经窒息而亡。 这一战给所有参战官兵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而这一次与普通战斗大相径庭的经历,尽管上级下达了严格的封口令。但几十年后,却成为了参加这场战斗的官兵依旧念念不忘的事情。 第837章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与这次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军阵地,而显得有些兴奋的部下相比。心里的动只是一瞬间,便被海拉尔一线可能面对的局面而代替。尽管这里距离海拉尔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远,但自己在扎河一线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明白救兵如救火道理的王光宇不敢在耽搁,甚至连战场都没有打扫。只将缴获的野炮和炮弹带走后,便集中兵力,快速的向海拉尔一线进发。于第二天黄昏时分,抢占了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海拉尔东部重镇,也是整个兴安北省门户的牙克石街。 看着空空,别说军就连当地的居民都没有一个的牙克石这个虽然规模不大,但位于大兴安岭腹地,却是扼制哈尔滨通往海拉尔、洲里铁路线上咽喉要道的山村,王光宇的心头忽然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不详预。 当心中突然产生这股子不安觉的时候,王光宇抬起头看了看周边寂静的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山林,转过身对着身边的通讯参谋道:“和骑兵旅那边联系上没有?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搞的还没有联系上?” 还没有等通讯参谋回答他的问话,那边被他放出去搜索前方敌情的江军区直属侦察营一连的连长急匆匆的跑过来,跑到王光宇的面前,却是语不成声的道:“司令员您去看看吧,那边、那边的情况太惨了。” 看着这个连长面惨白的表情,再听到这个连长泣不成声的话,心里那股子浓浓不安觉越来越重的王光宇,急忙几步跟着他向牙克石街外一个小山沟中走去。当走到山沟内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境给震惊了。看到眼前的一幕,铁青着脸的王光宇都快要将口牙给咬碎了。 等以为遭遇到敌情的独立一旅旅长和政委带着部队跟过来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们的表情同样没有好到那里。一个个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而一旁的干部和战士则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样的泣不成声。 展现在王光宇和所有独立一旅干部、战士面前的是山谷被杀的尸体。尸体之中有老人、孩子、妇女,还有因为担心防抗而被捆成一排排的壮年男人。漫山遍野的尸体身上出的血,汇成了一道道红的小溪,顺着山谷淌着。 山谷中妇女们的尸体几乎都是赤身体,很多尸体的下身着大的树枝,有的部原本的高耸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血。这些妇女,明显都是被污后遭到屠杀的。那些吃的孩子们,则有的被在树枝上,有的被摔成了一堆饼。 孩子的尸体之中,还有被从中间硬生生的给拉扯成两半的。甚至还有一个几乎是刚刚月的孩子,被摔在山谷边上一块大石头上,整个脑袋都被摔的稀烂。而那些壮汉的身上,布着刺刀捅过的痕迹。 看着山谷中的一切,那个第一个发现这个屠杀场的连长,站在王光宇边上哭着道:“司令员,我们向这个方向搜索敌军。刚刚拐过前边的山坳,就看到一道红的溪水从这条山谷里面出来。我觉不对带着几个战士过来一看,就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司令员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这些老百姓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他们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还有那些吃的孩子,他们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值得这些畜生下这样的毒手?他们甚至还不会走路和说话。” 听着这个连长的控诉,看着面前一地的尸体和身边哭泣的战士,王光宇强制住心头的怒火,转过头道:“哭什么?哭能够让这些死难的乡亲们复活?还是能让小鬼子放下屠刀?畜生就是畜生,到什么时候该不掉吃人的本。” “对于那些两条腿的畜生,不是你想当顺民,做缩头乌,就能逃过一劫的。只要我们放下手中的,我们的骨同胞就随时可能像今天一样,被人当成猪狗一样的屠杀。人为刀俎,我为鱼。” “记住今天,记住这里。永远都不要忘记,你们今天所见到的一切。擦掉你们的眼泪,拿起你们手中的,彻底的将这些畜生都消灭掉,才能避免我们更多的骨同胞在重蹈今天的命运。记住,永远不要再放下你们手中的。” “去一个营,把乡亲们的尸体都收敛起来。咱们虽然现在不能给乡亲们置办上棺木,但绝对不能让乡亲们暴尸荒野。其余的部队立即做好战斗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就是跑死了也要头朝着海拉尔的方向。” 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火的王光宇,抄起身边一个战士手中的机,口朝天扣动扳机,将身上的一匣子子弹全部打光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对着自己的部下喊道:“追上这帮畜生,用你们手中的和刺刀,彻底的消灭他们。” 这悲惨的场景,无疑是最好的战斗动员口号。被无辜屠杀百姓的尸体刺的两眼发红的战士们,不用政工干部动员,并发了空前的战斗情。拼命的向着海拉尔的方向追击着,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前边的人跑虚了,就靠在道边的大树下,为后边的战友让开道路。 尽管全军上下发誓一定要追上那些在牙克石制造屠杀的两条腿畜生们,为那些无辜枉死乡亲们报仇。但在扎河一线耽搁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却是再也无法挽回。当经过一夜半天急行军的王光宇,终于抵达海拉尔时,面对着却是比牙克石更加惨痛的场面。 作为抗联第一支进入海拉尔部队的王光宇带领的江军区独一旅,在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之下进入海拉尔时,这座曾经风景极佳的边陲小城,已经再也看不出往的美丽和繁华。 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甚至很多地方的火势还在燃烧着。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到处布了被屠杀百姓的尸体,被军砍下的头颅。城外那条抚育了呼伦贝尔草原的海拉尔河中,也一样漂浮着无数的尸体。 牙克石发生的一切,在这里被重新复制了一遍。妇女被后屠杀,男人被成排的用机扫或是刺刀捅死后丢进了海拉尔河。而那些孩子和老人则干脆被赶进地下室和密封的仓库之中,用毒气大量的熏死后,点上火连同仓库一起都烧掉。 砍头、火烧、活埋、切腹、挖心,将人四肢钉在地上用汽车来回的碾,直至将人碾成一堆堆看出什么东西的碎。将人的四肢和脖子用绳子拴在军马的身上,用马匹活活的将人五马分尸。军的屠杀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不一而足。 眼前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再告知王光宇,从牙克石出发之前,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眼前曾经发生的屠杀,要比发生在牙克石惨烈的多。这里遇难的同胞数量,也远远的超过了牙克石一线。 面对眼前的一切,王光宇几乎都能觉到心在血。而在街边那一排排被军砍下的头颅怒睁的双眼,以及街口那堆起一人多高的尸体堆和城的扑鼻而来的被烧焦人味,更是在向他无声的申述着这座边陲小城曾经发生了什么。 王光宇弯下,抓起地上一把沁了鲜血的土壤,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良久才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作战参谋道:“给部队下命令,务必要仔细的查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活的人。” “立即给一号发报,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的汇报。同时,向一号请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还有告诉一号,鉴于眼前的形势,后续部队赶来海拉尔已经再无必要。跟一号说,我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参谋飞快的记录完王光宇的命令后,却发现这位司令员虽然没有犹如在牙克石一线那般失态。但是下达完命令的司令员,紧闭的双眼之中却下了两道晶莹的泪水。而攥着那把已经被鲜血染红土壤的手,则是被自己捏的卡卡作响。 尽管已经明知已经不能还抱有多少希望,王光宇依旧盼望着还能找到生还者。但被派出去的部队,却大多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除了在牙克石发现屠杀现场的那个连长,带回了一支十余人的小分队以及被他们保护下来的几十个幸存的孩子之外。 其余的人,什么都没有找到。当最后一支寻找生还者的部队两手空空的返回后,看着带队干部强忍着泪水,摇头不语的表情,王光宇心中还能找到一点生还者的那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看着面前被吓的浑身瑟瑟发动的这几十个孩子,强忍着因为救援失利而带来心中巨大痛苦的王光宇,蹲下身子掏出手绢细心的为他们擦拭着被烟火熏成了黑的小脸,又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几块缩饼干,掰开给这些孩子分发下去。 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后,王光宇抱起最小的一个大约只有三岁的孩子,将孩子那细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的怀中。自牙克石一线目睹惨案的现场后就一直在克制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下来。 而那个还不懂得自己的父母已经惨遭杀戮,更不知道自己的家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孩子。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嘴里面还叼着一块饼干,看着面前这个也许在他心中举动很奇怪的叔叔。 第838章 无之极 良久才勉强制住心中情绪的王光宇,将怀中的孩子给自己的警卫员,转过头对那个连长身边跟着的几个人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这些孩子都是你们救出来的?谢谢你们了,还能为海拉尔这些遇难的同胞保留下这么一丝血脉。” 那个身穿一身新式,只有军区直属侦察旅才配发的彩作训服的人听到王光宇的话,连忙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我们是军区直属侦察旅一营三中队七分队,我是分队长肖国范。我们本来是调过来接替原来在这一带活动的一中队二分队的。” “但我们在三天前刚刚抵达齐齐哈尔一线,还没有来的及休整便接到命令,立刻秘密渗透至海拉尔周围为航空兵轰炸指示目标,并受命侦察二十三师团的具体动向。就在昨天中午,我们刚刚抵达海拉尔一线,还没有与就发现情况出现了异常。” “大约昨天下午两点,军二十三师团突然将海拉尔合围起来,并封锁了进出海拉尔的所有道路。驻扎在海拉尔的伪兴安军第二师,也突然被缴械。其中的一个团,试图抵抗结果被军全部屠杀在营房之中。” “见到情况不对,我们和先期抵达的二中队六分队立即想办法渗透进了海拉尔城区,却发现军正在展开屠杀。首长,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人数太少了。两个分队加一起,才二十六个人,面对着军二十三师团主力,实在无力回天。” “这些孩子,是我们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才营救下来的。如果不是军今天清晨,突然撤退。恐怕,我们别说这些孩子无法保护不下来。就连我们自己也恐怕难逃一劫。军在发现我们的营救行动后,本就不和我们纠。在封锁住我们所在区域的外围通道之后,直接用炮火覆盖。” “我们撤到那里,他们的炮火就追到那里。正在进行屠杀的他们,对于在自己炮火之下究竟会有多少平民伤亡,本就没有一丝的忌讳。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的近战火力优势本就无从发挥。” “军甚至在完成了对城区的大部分百姓进行屠杀之后,干脆放弃了对我们的围追堵截。集中炮火,对整个城区进行了长达三十分钟的火力覆盖。完事之后,又对城区进行了一次密集的过筛子式的扫。” “我们非但没有能救出多少人,反倒是我们掩护向外冲的平民,被炮火杀伤极多。而这些老百姓又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炮弹一响就了套。很多人没有躲开炮弹,当场被炸死了。而原本在第一波屠杀之中,又在炮火覆盖之中侥幸生存下来的人,却没有逃过军的第二次搜捕。” “我们使劲了吃的劲,在断壁残垣之中,与军周旋了小半夜才勉强救出这几十个被炮火与家长给打散了孩子。而我们整整两个侦察分队,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其余的兄弟们,为了掩护这些孩子,都牺牲在军的炮火和追击之下。首长,真的对不起,我们没有能救出更多的人。”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