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溪的罪可算是糟大了。 她整整折腾到了子夜,孩子还是没落地。 里面的接生嬷嬷一脸大汗地跑出来,哆哆嗦嗦地跪地道:“陛……陛……陛下……皇后娘娘有……有血崩之兆……” 赵洛俞冷声道:“皇子如何?” “孩子……孩子还未……未出来。” “若是不能母子平安,你们便都给皇后陪葬吧!” 那嬷嬷吓得脸惨白,一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有其他的丫鬟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走了。 我转头问常太医,“皇后怎么会突然生产?不是还有三个月呢吗?” 常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臣悬丝诊脉,皇后像是受了惊吓,所以才……” “陛下,这件事,还是查清楚吧?”我向赵洛俞建议道。 赵洛俞点头,厉声道:“你说的对,是该好好查一查!” 我提了昭的掌事女官来问江晨溪今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掌事女只是摇头,说江晨溪今哪里都没有去。 这倒是奇了怪了。 哪里都没去,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我并不是关心江晨溪,只是觉得这事情多少有些蹊跷,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受到惊吓的,并且惊吓到早产,实在是让人理解不透。 这个时候,昭殿内传来了江晨溪的一声惨叫,随即就没了动静。 接生的嬷嬷面喜地出来,“陛下,皇后顺利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随即所有的女太监全部跪倒在地:“恭贺陛下。” 赵洛俞有了一点喜,站起了身,拉着我的手道:“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 “不看看孩子?”我问赵洛俞,心中不免觉得,赵洛俞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看上一眼,未免过于无情了。 赵洛俞没回答我的话,直接拉着我出了昭。 我心中冷笑,这中的女人哪个好过? 身为皇后又如何? 江晨溪醒来知道赵洛俞不仅没看她,连孩子都没看一眼,估计会伤心难过吧? 回到芳昔殿,赵洛俞下衣服就上了,倒是麻利。 我见他如此,便也收拾了一番,准备睡觉。 头刚沾到枕头,一旁的赵洛俞就问道:“你觉得我无情?” “没有,你这么做,或许有你的理由。”我闭上眼睛,缓缓地开口道。 “没什么理由,我只是不喜她。” 赵洛俞的声音有些冷,“若是见了孩子,总会因为孩子想到孩子的母亲,这样,不太好。” 说赵洛俞无情,赵洛俞是真的无情啊! 他这种无情,不仅仅是伤害我一个人,简直是祸害整个后的女人。 嫁给赵洛俞真的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孩子总归是无辜的。”我说道。 “明我会让人把孩子送过来,你来养吧。”赵洛俞说着,转过了头。 “我养?”我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有嫔妃养皇后的孩子的?” 赵洛俞冷地说道:“明,她就不会再是皇后了。” 我听了心中微微惊讶,“阿俞,你是要废黜江晨溪?” “那样的人,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呢?她做过的那些事,也不配坐在皇后的位子上,不是吗?” 赵洛俞毫无情地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那你当初还立她为皇后,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好的身份吗?”我似乎有一点懂得赵洛俞的意思了。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而已。” “那其他的原因呢?”我追问。 赵洛俞侧过了身子,捋了捋我的碎发,“我继承皇位,江家有功,江晨溪当时又怀着身孕,文武百官无一不支持立江晨溪为后。 若是不立江晨溪为皇后,也会寒了你父亲和兄长的心。 而且……出头的鸟儿先死,这个位置便是给了她也没什么。 只要孩子一出生,江晨溪的皇后便也是做到头了。 只是……媛媛,即便废黜了江晨溪,我也不能立你为皇后。 这并不是我不你,而是因为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必将承受诸多的危险,我并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赵洛俞说得情真意切,我险些就要当真了。 只是我清楚地记得,是他废去了我的武功,将我囚在这深之中! “江晨溪一旦被废黜,若我没有猜错,你未出阁的庶妹江辰薇会被送入中,到那个时候,我会立她为皇后。” 赵洛俞十分温柔地看着我,“你只需要做一个宠妃就好,后诸事不用你心,若是有什么责难,也责难不到你的头上。” 我与江辰薇虽然不甚亲密,但到底是有着一层血缘,听闻赵洛俞这般说,我可以想到若真是江辰薇当了皇后,那定然也要会毁掉一生了。 “非是江家的女儿可以当皇后吗?”我问道。 赵洛俞看了看我,“对我来说谁当都无所谓,但是对你的父亲和兄长来说,恐怕就不是了…… 你的父亲远比你想象的厉害,不要以为他只是一个文官,或者是炼丹熬药的国师。 他掌控着的,是不可抗拒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赵洛铎失败之后,他还被留下的原因。” “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这让我十分的想不透,若是我那个老爹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当年又怎么会被沈家了不只一头呢? “若是我要杀你的父亲,你会如何?”赵洛俞看着我,“会恨我吗?” 我对我那个老爹,没有太多的情,当初我那个老爹还要杀我,可以说从我的心里来说,我已经当作没有这个父亲了。 但是若真的有人要杀他,我会坐视不管吗? 我问自己,最后的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他待我如何如何的不好,可是我身体里淌着的还是他的血。 即便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父亲的,可我还是不能眼看着他被杀。 我沉默。 赵洛俞摸着我的头,“不用回答,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的,睡吧。” 我还想追问赵洛俞,我那个老爹到底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但是赵洛俞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准备再说话了。 我伸手,在赵洛俞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是我最近常常做的一个动作。 我现在讨厌他,也恨他,但是却仍无法下手杀了他。 第二一早,我是被江晨溪的哭喊声吵醒的。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