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一直观察着他们的状态,宋庾的变化也看到了,赶紧转移话题:“今儿王妃还没回来?” “回来了,我说最近新开了个「梨花雪」,样式只能自己去看,不能请到府上,母亲才放我出来的。” 江忆确实是有这么个规矩,不能的主要原因是她一个人本忙不过来。 康茹又道:“听说那铺子的老板也叫心以,我寻思着……” “不用寻思,就是我。”江忆接上。 康茹着实吃了一惊,就着衣裳的话题两女人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子,酒菜上来了。 小郡主一直是被侍候的角,一手不伸。 宋庾江忆,端着坛子先给她倒了一碗,转而要给姐夫倒的时候,被江忆拦住:“他还病着,今天就不喝了。” 康茹在旁边「啧」了一声。 沈千离心里被抓了一下。 “姐姐真贴心。”宋庾打趣道,“但酒可是按四个人点的,多的那份……” 江忆把傻丈夫手边的碗拿到自己这边,“我喝。” 其实刚才那句话她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出了口心里就又开始犯膈应,责怪自己多管闲事。 别人老公,病不病喝不喝关她什么事。 连带着兴致也没刚才那么高。 但话说了就得做,还没碰杯呢,江忆就连着闷了两碗。 宋庾手干巴巴的举着,地察觉出红娘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沈千离掩在影里,瞟了她一眼。 烈酒可不比佳人顾,酒碗也不比酒盅,两碗下去,胃里像被野火燎过,浑身头重脚轻,脑袋瞬间轻飘飘的。 不过一直在心里的亲吻、背叛者、刘裁之死这些大石头,好像也随之轻了许多。 江忆把碗往桌子上一拍:“再来。” 宋庾听话的再来,今天的酒局比上次结束的早,离开时,四个人里只有一个是醉的。 还醉的一塌糊涂。 江忆。 放在以前,让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竟然还有借酒消愁的那一天,她向来不允许自己这么放纵。 太还没完全落下,江忆站在酒馆门口眯眼往远山望去。 落余晖将天与山的界描成一条火红的长线,翻搅着金黄的云,是许久未曾见过的胜景。 她轻轻伸出手。 它浓墨重彩,却也遥不可及。 紧接着,平行的视线陡然倾覆,她觉自己腋下和膝弯都横着一条手臂,头顶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想什么?” 是傻丈夫将她打横抱起来了。 她想挣扎,突然想到,如果挣扎不又变成小女孩心态了。 于是安静,嗤笑一声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笑声开了头就停不下来,好像「明天天气好」是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般一直笑着。 沈千离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意味,乌黑的眉尖皱了皱,手臂收的更紧。 正是下工的时候,街上的人听到笑声,都肆无忌惮地向这一对男女身上打量。 受到那些视线,沈千离表情略显不悦,手掌遮住怀中女人的脸,黑眸扫过…… 宛如实质的冰冷目光将想编排他们的人冰的一个灵,不敢再看了。 江忆的脸几乎都埋在他手里。 他体温似是比常人偏低,即使过了冬,手还是冷的厉害。 指若寒玉,如琢如磨,沾了独属于他的味道。 可惜,那初闻时惊的冷香,到了此时此刻,竟刺鼻的厉害。 刺的鼻酸,心酸,眼酸。 只能咬了牙,了声。 傻丈夫走路一向是漫不经心的,不知是自己头太晕,还是太沉,江忆觉到他今走的格外慢,就在快要昏睡过去时,突然觉到他顿住脚步。 透过指看到一袭白衣,白衣人指向她……以江忆对飞殇的了解来看,他应是让傻丈夫把她放下来。 飞殇的职责就是保护她,许是察觉到有危险,所以要亲自护送。 她听到傻丈夫轻轻吐了个「不」。 丈夫抱子回去实属正常,江忆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 那知,少年眉眼冷凝,毫不犹疑地拔了剑! 她瞬间惊呼出来,方要阻止,傻丈夫却轻飘飘的后滑一步,躲开了这一剑! 飞殇的武功如何,她自是知道的,刚才那一剑多快多疾,她也是知道的。 她没想到,傻丈夫居然这么轻松就躲开了飞殇的招式! 少年剑势如闪电,傻丈夫没有武器还抱着个人也躲得游刃有余,手臂四平八稳,一点颠簸都受不到。 他分明是会武功的! 惊讶、错愕……江忆酒醒了一半,无数回忆碎片在脑海深处升腾、盘旋:监牢里他无意挠的后颈,公堂上他没有预兆发的疯,找坠子时他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 最后化成了一个荒唐又真实的念头。 他不是傻子。 傻丈夫不是傻子。 沈千离不是傻子。 反之,是一个极善于伪装的、心思深沉的男人。 一股冷意从心底迅速蔓延周身,江忆一点醉意都没有了。 她推开沈千离的手,跳下地。 飞殇怕伤了她,仓促收势。 沈千离手垂在两侧,「唔」了一声。飞殇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伪装不下去了,他也不在意。 lt;a href= title=五仁汤圆 target=_blankgt;五仁汤圆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