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落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皇上认识家师?” 慕和墨怅然一笑,“南越国的皇族,有几个是朕不认识的?当年若不是觉远出家了,也轮不到子归来大朔了,也不会……” 慕和墨顿住话头,长叹一声。 “只不过……据朕所知,觉远的死,有些蹊跷,你可知其中详由?” 伽落双手颤抖,眸中染上了血,“师父却非圆寂,而是死于那萧氏之手!” “什么——”慕和墨惊得掀翻了茶盏。 “皇上!”外间一阵动。 慕和墨沉声道:“无事,都不准进来!” “子归已去,只余一子,那女人就是太后,她为何要杀觉远?” 伽落嘲一笑,摇摇头,继而又忍不住笑大了声,笑声里是鄙夷。 慕和墨心中隐隐不安,又是疑惑,又是恼怒:“放肆!你究竟在笑什么?” 伽落讥哨的看他一眼:“我替先帝不值,笑皇上可怜。” “大胆!你真当朕不敢杀你!”慕和墨手掌拍在案桌上,震翻了砚台。 伽落走近慕和墨,眉间的红痣妖绝绝:“想来定安王仁慈,并未将此事告知皇上。看来……这个恶人还是贫僧来做合适。” “你有话不妨直说,现如今……朕没有什么受不住的!” “师父必死,只因为……南越国新帝并非先帝所出,而是萧氏与师父所出!”伽落的话石破天惊。 慕和墨口猛然一,嘴颤抖:“怎么会……你是说,子归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背叛过朕?” “当年,先帝还是太子,黯然回国,心思郁结,常召师父入以调养身子,常留师父在内下棋,理佛。 那萧氏自幼慕先帝,又是先帝的表妹,常常来里找先帝。 那,是中秋佳节,先帝与师父畅谈到夜深,萧氏知道先帝独雀舌,故而让人在雀舌茶中动了手脚,偏偏那先帝突然来了兴致,与师父换了茶饮。 先帝见师父饮茶后,困意极浓,好心留了师父在太子殿内留宿,自已独自出去赏月。 那萧氏将殿中人当成了先帝,爬上了,师父的药发作,两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不轨之事。 之后,先帝回来发现此事,那萧氏闹得要寻死,师父一世清修毁于一旦,先帝心疼因自已连累师父,又顾忌着与萧氏的表兄妹之情,故而认下了此事,登基后就娶了萧氏,娶那萧氏时,她已有身孕。 “子归……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慕和墨如遭雷击,口血气上涌,终于憋不住,一口鲜血出。 “皇上!”伽落忙握住慕和墨的手腕把脉,片刻后,轻声道:“故人已去,往事已矣,皇上保重龙体。” 慕和墨擦拭着边的血渍,笑意苍凉:“呵呵呵呵……他一直都只属于我一人,些许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怪不得他如此恨我,多年的兵戎相,硬是不肯见我一面。 原来,我……我竟从未懂过他,信过他…… 子归……是我不配,我不配他的这份至情,我活该与他死生不见!我活该!哈哈哈哈……活该……” 慕和墨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搐,他的子归如此委屈,在听到自已不断纳妃生子时,子归的心该有多痛?派了人来刺杀,又心软得只肯取了他的头发…… 年年还要应付大朔的战事欺凌,他是怀着怎样的不甘,怨恨,无奈而去的? 子归,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让我只能在追悔里活着,无处忏悔,无处诉衷肠…… “皇上……”伽落清冷的眸子涌上了一丝同情,尝过情,他似乎也懂了,这世间最懂大朔皇帝的还是先帝。 先帝看似清风和月,逆来顺受,实则每一笔,早算准了讨回的时机。 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伽落以为说的是人间仇怨。 此刻,方才领悟,情债才是最难了,若断不了情,那冤报就会如影随形,一刀一刀割着你的心,不见血刃,却寸寸诛心! 看着慕和墨瞬间失了神采的双眸,这尊贵的皇帝,此刻形如槁木。 伽落不有些后悔,他信奉因果报应,当受则受,可是……这大朔皇帝与自已想象中的负心绝情又并不一样,到底还是冲动了。 怪不得楚星舒一直未将真相说出,看来,还是他看得通透。 慕和墨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灰暗的眸子,声音里已经失了气:“你走吧,外头穆公公已经为你打点好住处,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上……”伽落皱起眉头,到底不放心。 慕和墨背过身子,朝他摆了摆手。 伽落离去后,慕和墨缓缓蹲下身子,紧紧环抱住颤抖的双臂,抑的哭声从间溢出。 好一会儿后,他擦干眼泪,取出装了醉生梦死的瓶子,对着烛光握在手里摩挲,心下突然平静下来,边出一丝笑意:“这是你最后的仁慈,子归,你到底还是心疼我的。” (说两句:谢宝子们的一路相伴!!!要过年啦,为了保证文的质量,过年期间每中午十二点更新一次哟。 你们的评论和催更,是我前进的动力,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第93章 晋城公子 摘星楼里,台上的说书老汉讲得口沫横飞,这老汉颇会控场,说到彩处,故意停顿,非得堂内掌声如鸣才肯继续。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