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仓库,孟占山打了个手势,二猛举起驳壳,带了一组人手持短刀向大墙上摸去,他们动作干练,相互掩护着替前行,孟占山则带着剩下的人直扑营房。 营房里热闹非凡,几十个警察正围着牌桌赌牌九,冷不丁冲进来一群持刀大汉,立即把一众警察吓得呆立当场。 一个警察转身去抓架上的步,还没容他碰到,孟占山已抢上一步,抡起托闪电般砸在这小子的嘴巴上,只听“嘭!”的一声,血靡碎牙上了半空,这小子咕嘟咕嘟的冒着血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都别动!”孟占山低喝道。 众人见他剑眉豹眼,虎口狮鼻,刚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无不胆战心惊。 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横了孟占山一眼:“你们什么人?” 孟占山一笑:“中国人!” 军官伸手想掏,却被顺子抢先一步,顺手顶住了军官的太,“别动!再动打死你!” 军官不服:“哼!你不敢开,外面都是我们的人!” 孟占山扮了个苦相:“哎呀……顺子,咱不敢开,咋办?” 顺子眨巴眨巴眼,突然咕嘎一乐,出雪亮的匕首顶在军官的裆部:“没事!老子阉了他。” 军官顿时面如土。 孟占山拍拍军官的肩膀: “老弟!别怕!叫你的人老实点,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咱不开杀戒!可是,要是有不长脸的……那可说不得了,咱只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军官略一犹豫,朗声道:“弟兄们,都别动啊,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众警察哆里哆嗦的纷纷点头。 战士们取出绳索,将警察们五花大绑,嘴里还上了巾,然后抓起架上的步、子弹带和手榴弹袋,一个接一个的跑出了营房。 “砰!” 大墙上忽然传来一声声。 坏了!二猛他们遇上麻烦了。 孟占山才一转念,就见二猛带着队员们从大墙上飞奔而下,二猛抱了一歪把子,嘴里个不停: “队长!……都解决了!……就是让狗的伤了一个队员。”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的炮楼上突然声大作,子弹打得狱墙“噗噗”地往下掉渣。 “救人!”孟占山爆喝一声。 队员们冲向监牢,用搜来的钥匙打开门锁,一拥而入。 几间牢门依次被打开,孟占山高喊:“所有人!都到院子里集合!” “噢!” “自由喽!” 犯人们一个个蓬头垢面,呼着蜂拥而出。 顺子突然跑到孟占山面前,一脸为难地说:“队长!你快来看。” 孟占山跟他跑到了最里面的铁门前,顺子伸手一指:“队长你看!” 铁门上赫然刻着“死囚牢”三个大字,一旁的木牌上写着“土匪三人”,牢里一名黑脸大汉正隔着铁窗大喊:“长官!放俺们出去!” 此人脸上从右颧骨到下巴有一道深红的疤痕,看起来面目狰狞。 “队长,放不?” 孟占山拧着眉,一时间没了主意。 院里有人大呼:“队长!敌人火力太猛,咱们冲不出去啊!” “娘的,跟鬼子拼了!”孟占山转身就走。 黑脸大汉急了:“长官!别让俺们跟老鼠一样了尸,就是死!也让俺们拼个够本!” 孟占山心头一热,扭回头很深地看了一眼:“好!有种!我喜!顺子,放人!” 顺子愣了。 …… 院子里,二猛正在分发步,拿到的战士们立刻奔向大门加入战团,眼见还有三十多支步,孟占山大喊: “谁会使?” 一个红脸汉子应声而出,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们五十多个弟兄都是东北军,会使。” 此人白白净净,浑身是伤,虽然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英气,孟占山看着顺眼,大手一挥: “好,给你们!” 一群汉子呼着上来领。 黑脸大汉突然分开众人,昂然道:“长官!俺们三个管直,能不能也给俺们三支?” 孟占山略一犹豫,点点头:“好!给你们!” 黑脸汉子和两个同伴领了,又要了不少手榴弹,兴奋的脸通红:“长官!您真够意思!这么信任俺!” 孟占山放声大笑:“小子!不用夸!我这是押宝,赢了,你们三个好朋友,输了,大不了让你小子一蹦了!” 黑脸汉子眼睛都了:“长官!打今儿起,俺们三个命都是您的了!大虎二虎,跟我上!” …… 几百个敌人正朝大门蜂拥而来,密集的弹雨打得铁门上火星四溅。 战士们已在门外堆起了沙包工事,正趴在后面拼命阻击。 冲在最前面的是伪军,有二百来人,后面有六七十个鬼子,间距不到50米。伪军都是黄军装,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鬼子的军装发绿,戴着钢盔,手上清一的三八大盖,还抱着两歪把子。 战士们人少少,准头又差,敌人嚎叫着越冲越近。 孟占山和众人迅速加入战团,火力顿时大增。 三个土匪更是使的行家,拉拴,开,再拉拴,再开,整套动作行云水,娴之极,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三人弹无虚发,眨眼间就把十来个伪军撂倒在地。 伪军们被突如其来的弹雨打的一愣,纷纷趴倒在地,后面的两歪把子立即开始制击。 “哒哒哒——哒哒哒——” 沙包后面立即有几名战士中弹倒地,其余的也被得抬不起头来。 “冲啊!”敌人又叫嚣着发起了冲锋。 “顺子!打掉鬼子的机。”孟占山大吼。 顺子才要动作,却被黑脸汉子一把按住,“把机给我!”,说罢不由分说,劈手夺过顺子手里的歪把子。 两个同伴默契地看了黑脸汉子一眼,随即在沙包后面拉燃了两颗手榴弹,猛地朝对面掷去。 “轰!轰!” 爆炸声刚刚响过,黑脸汉子已借着炸烟腾身而起,抱起歪把子一阵猛扫。 两个同伴像约好了似的,借着机的掩护“嗖”的翻出工事,旋风般朝敌人堆里猛扑过去,手里像变戏法似的,拉火,投掷,再拉火,再投掷,一颗颗手榴弹甩个不停。 两人的臂力奇大,居然能把手榴弹甩出百米开外,一颗颗手榴弹划着弧线越炸越远,终于够上了敌人的机,“轰!轰!”两机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半空。 两人跑出一道弧线,步伐快如闪电,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水,令人眼花缭。 众人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甩光了手榴弹,绕了一圈滚回沙包。 这一阵急袭把敌人给打懵了,冲锋的伪军抱头鼠窜,后面的鬼子也被冲了阵脚,只好丢下二十来具尸体一窝蜂的退了下去。 “好!真他娘的猛!”孟占山高声喝彩。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炮楼上来密集的弹雨,敌人的轻重机火力全开,把大门前打的飞沙走石,十来个刚冲出大门的犯人立刻被罩入火网,顿时血飙飞。 众人赶紧蜷缩在沙包下,子弹从头顶上嗖嗖飞过,飞溅的泥土落了个身头,火力之猛烈,令孟占山大吃一惊。 红脸汉子忽然凑到孟占山跟前:“长官,此路不通啊,咱得另外想折。” “你有办法?” “咱退回监狱,在后墙上炸个试试。” “没用的,后面都是悬崖!” “试试看嘛,长官,这面灌木就不少,背后是面,应该更多,也许有戏。” “好!就听你的!他的,反正往前冲也是个死。” ……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砖石飞溅,后墙上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破,一时间烟雾弥漫。 孟占山和红脸汉子踩着碎渣走到口,透过烟雾向下瞭望。 天已擦黑,一片雾霭之下是枯枝败叶,山遍野都是荆棘和灌木丛,虽然不高,但坡度陡,足有七八十度。 “不行啊,就算栓着绳子往下坠,折腾个半天也下不去几个人。” “长官,当年邓艾偷渡平,在摩天岭裹毡滚下,愣是度过了天险,我看此山不高,下面还有一段缓坡,现在走投无路,我们何不依样画葫芦?长官,我愿冒死先试。” 此人一脸的坚毅,说的孟占山热血沸腾。 “好!老弟!有种!我他娘没白来,净遇上些大好男儿!就依你!顺子,去通知阻击的人,紧闭大门,准备撤退!其他的人!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抱来,要快!” “是!”众人轰然答应,哄哄地跑开。 …… “咚”的一声,红脸汉子藏头缩脑,裹着被褥率先跃下。 山坡很陡,但见一个模糊的圆球“稀里哗啦”的一路滚下,而且越滚越快,眨眼间就碾过无数树枝和灌木丛,最后缓缓地停在了高坡下的缓坡上。 然后,就没了动静。 孟占山就有点傻,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他下帽子,亮出热气腾腾的脑袋,随后衣扣一溜地拽开,一瞬不瞬地盯着坡下。 终于,一个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又一股坐倒在地。 “噢!” “他还活着!” 众人一阵呼。 孟占山心头狂喜,大手一挥。 “他的!想活命的!就给我跳!” ……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