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过过太隆重的生,十八岁之前不提也罢,回到宁家之后,前几年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的。去年爷爷原本打算为她半个生宴,那阵子她和蒋昭野的事正闹得城笑话,她也没几个朋友能邀请,遂作罢。 今年…… 爷爷刚走,蒋措“半身不遂”,宁思音没太多心思庆祝。 同样上心的人不少,从早上开始,她的手机就没停过,微信、短信、电话……有印象的没印象的,都在祝她生快乐。 中午二打来电话,问她想怎么庆祝。宁思音说不用,二却道:“哪儿能呢,这是你来我们家的第一年,第一个生,不过可说不过去。正好小生了,也算是双喜临门,你要是不想大办,咱们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为你和小庆祝一下。” 真正想庆祝的,还是喜得孙子吧。 与其跟蒋家一大家子虚与委蛇吃一顿看上去致豪华、却没那么容易下咽的饭,她更想和蒋措待在一起。 反正主角另有其人,缺她一个没什么。 宁思音笑笑:“谢谢二嫂记得我生,可惜我今天已经约了客户,真是不巧。” 第49章 我你 [vip] 有份文件要急用, 下班之后宁思音先回了一趟蒋家。 到家时,看见花园凉亭,两个双胞胎把下巴搁在桌子上, 垂头耷脑地趴着。 她脚步一转, 走过去。 “你俩脑袋对脑袋趴在这里干嘛呢?做法啊。” “三。”昕昕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昳昳噘起嘴巴:“大家都在看弟弟, 没人理我们。” 依六太太和蒋家人的作风,有了儿子女儿就遭冷落, 一点不奇怪。 不过今天是一家人聚会,那么多人, 怎么会让两个小朋友受到如此冷待。 宁思音在旁边坐下:“你们不去看弟弟吗?” 说起这个昳昳更失落了:“我妈嫌我们碍事,不让我们总去看弟弟。” “还不是因为你把弟弟哭了。” “我没有!我没哭他, 我就站在那里看他,他自己突然开始哭。”说着昳昳眼眶里转起泪珠,冤枉极了。 宁思音募地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 大人的责骂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冤枉,是不是委屈,只是因为不喜你, 或者更喜别人, 你做什么就都是错的。 宁思音怜地摸摸昳昳的头。 “走,带你们出去玩。” 昳昳抬起委屈巴巴的脸, 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可是说今天要一起吃饭……” “你那里我去说。”宁思音捏住她的脸蛋,“今天我生,请你们吃蛋糕去。” - 宁思音带走两个小朋友,想着蒋措既然都不介意那么大个侄女, 再多两个小孙女也无妨。待会儿让蒋听月照顾, 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 可当她领着昕昕昳昳到医院, 病房中空无一人,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出院了?不会吧,下午明明还和蒋措通过电话。 她纳闷地正要出去寻人,国字脸出现在门外。 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换了一身颇正式的西装,口还着一朵玫瑰花。 他看起来分外神,一见宁思音,清清嗓子:“宁小姐。” 宁思音看他这副样子不挑眉:“你要结婚?” 国字脸一蒙:“啥?” 视线扫过他前的花,偏头:“还是给别人做伴郎?打扮这么包。” 双胞胎在她背后吃吃笑,国字脸嘿嘿乐了两声,背在背后的那只手伸出来,递给她一枝黑蔷薇。 宁思音接过那多花。 “蒋措呢?” 国字脸不答,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思音随他穿过走廊、下楼,停车场,同样穿正装的司机已经在车前等候,手里同样握着一枝蔷薇。 把花递给她,恭敬地打开车门。 宁思音奇怪:“蒋措不在医院?你们在搞什么?” 国字脸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是受过正经培训的,老板不让我们说的事情,我们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三爷爷肯定是要给你准备惊喜。”昳昳很懂行地猜测。 惊喜? 国字脸赶紧嘘了一声:“不能说。这个不能说。” 昳昳捂住嘴巴偷笑,看起来心情已经好多了。 三个人被领到酒店,宴会厅布置华丽绚烂,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笑递给她一朵同样的花。 黑蔷薇在宁思音手中越积越多,也把她搞得越来越疑惑。 “你怎么把她们俩带来了?”蒋听月与李希突然出现。 昕昕昳昳乖乖地叫人:“小姑姑。” “乖,你俩先去吃东西,别跑,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说着和李希把两朵花往宁思音手里一,一边一个将她拖进化妆间,门一关,便开始扒她的衣服。 宁思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得只剩内衣,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你们俩干嘛?是不是想偷拍我果照出去卖钱?” 蒋听月十分强横地把她的手拉开:“想什么呢,你的果照也就在我三叔那能卖几个钱。” 扒完,蒋听月拿来一条裙子,跟李希两人左右开弓往她身上套。 宁思音犹如一只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刀俎。 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两人摆布着换上礼服,红丝绒抹,下摆却是粉的蛋糕纱裙,漂亮又公主。 接着各种刷子往她脸上一顿扑,将她头发拆开,定型雾随便一抓,蒋听月便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宁思音去找蒋措,每个房间都推开看了看,不见他的影子。 一直走到宴会厅,她四处搜寻轮椅和保镖,两者在人群里应该都很显眼,可始终没找到。 她从人群之间穿过,向问候的人点头微笑,回应几句。忽然,目光在某处顿住。 蒋措穿着白西装站在柱子旁边,静静望着她,显然早就看到她了。 宁思音马上走过去,捏住他袖子把他左手拉起来看了看:“你的石膏拆了?” 蒋措任由她拉,等她确认完了,才将捏在右手中的最后一枝花递给她。 自从知道她喜那株黑蔷薇,这人就总拿这些花来讨她心。 一路过来,一共有二十二个人给过她花,这是第二十三朵。 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生。 越相处越发觉,蒋措本不是她最初以为的那样。 宁思音接过花看了看,从中间折断,剩下十来厘米的长度,进蒋措左口袋。 白的西服配一朵黑的花,倒也别致。 灯光就在此时暗下去,宁思音回头去看,华尔兹的舞曲在同一时间响起。 舞会开始了。 余光里,蒋措朝她伸出了右手。 宁思音瞧了眼她的手,又瞧他的腿。腿遮着,谁也看不出那里受过伤的痕迹,蒋措闲散舒适的站姿,也完全看不出异样。 但宁思音知道他没好全。才养没多久,医生刚刚嘱咐过要注意,尽量不要走路。 “你都瘸了还想跳舞,自己心里没点数啊。”宁思音说他。 “瘸子的心愿是和你跳一支舞。”蒋措左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做出邀请的姿势。“赏脸吗,蒋太太。” 宁思音耳朵被“蒋太太”三个字烫到,手便不由自主到他掌心。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别人叫的,和蒋措叫的不一样。 可能人长得好看就会有许多加成吧,同样的称谓,他叫的就觉得比别人好听。 充情。 蒋措牵着她走到大厅中央,暖橙灯光下方。他的手放在上,宁思音才忽然想起来。 “我不太会跳。” 学是学过,回到宁家之后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华尔兹只是学了个皮,除了教她跳舞的老师,从来没跟别人跳过。 “没关系。”蒋措说。 华尔兹是优美、浪漫的,学的时候并不觉得。 可是和蒋措一起在灯光下慢慢旋转,她望着蒋措,望见他浅淡的笑意,也望见他眼中的自己,宁思音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多学一些。 如果教她的老师是蒋措,也许她对华尔兹会更有兴趣。 “你和别人跳过舞吗?”宁思音觉得这个问题像恋时争风吃醋的小气女生,但她这个人心确实也不宽广。 “和你一样。” “嗯?” 蒋措的声音里多了点笑:“只和老师跳过。”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