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音没注意蒋措用的是“来”而不是“去”,给他回复:【不用,我和爷爷吃饭】 - 蒋氏,蒋乾州的办公室里,蒋坤宇也在。 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站在办公桌前,正从上午开始详细汇报蒋措一整在公司的情况。 “蒋经理快十一点才来,让我给他准备了毯子和枕头,其他的没要。他待在办公室里一次都没出来过,午饭是让我从隔壁五星酒店给他定的,一个人点了五道菜,每道都只吃了几口。早上拿过去给他的资料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应该是没看。我中间观察了几次,他一整个下午都在睡觉,睡到四点半才醒,然后提前下班走了。” “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蒋坤宇问,“他没说去做什么?” “说了,”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蒋经理说,他去接太太下班。” 蒋坤宇和蒋乾州对视一眼。 静默片刻,蒋乾州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他还真是来混子来了。左右人事部接触不到核心业务,他待在那儿,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蒋坤宇说。 蒋乾州了口烟,沉道:“没有最好。” 蒋坤宇背着手,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想到老三还是个情种。” 第27章 我你 [vip] “第一天上班, 怎么样,习惯吗?” 还是上次那家餐厅,宁光启特地点了糖藕, 上菜的时候问她。 宁思音上学时期很少被家长询问课业, 没想到长大了, 二十多岁了,反而体会到这种觉。 她如今在宁光启面前比之前自在放松得多, 也敢说实话:“不习惯。开会的时候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刚搞明白这个,他们已经说下一个了。” 宁光启笑了笑:“刚开始, 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不着急, 慢慢来。秉坚能力强,做事稳妥,他来带你,我是放心的,你跟着他多学学,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 有什么不明白就问, 不用不好意思。” 宁思音吃着糖藕“嗯嗯”地应。 宁光启忽然咳嗽起来,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后帮他顺背。看严管家做多了, 已经会了。 宁光启咳了一阵缓过来,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难,但是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用这种法子。思音啊, 不要让我失望。” 那么大一个集团, 那么多的业务容量, 学习起来工作量有多庞大, 可想而知。但宁光启知道自己时不多,来不及让她从一点一滴打基础学起,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她最快速地成长,只能采取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 宁思音沉默了一会儿,乖乖说:“我知道,我会用功的。” 她对管理公司不见得有多大兴趣,但她也知道,老头儿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一生的成就如此之大,生活待他却很残忍,先是要他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离去,又让他在晚年送走儿子留下的唯一的孙子。赚了那么多的钱,到老了却总是眉头紧锁忧虑忡忡。 宁思音对宁光启的情很复杂。 做祖孙的时间不长,彼此甚至不算太了解,要说祖孙情深,那也不至于,但有时候老头儿对她的疼,她能受得到。 ——这让她渐渐从内心深处到一丝愧疚。 老头儿对她的期望太高,如果能让他在活着的时候开心一点,努力一些好像也无妨。 - 第二天宁思音来得很准时,冲严秉坚说了个“早”,便坐下来打开昨天未看完的文件。 王秘书进来送咖啡,她瞟了一眼问:“有茶吗,我喜喝茶。” “有的,您想喝什么茶?” 宁思音想了想:“等等,我问问。” 她拿手机给蒋措发信息:【你平时喝的是什么茶】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蒋措回复。 宁思音不腹诽,怎么的,公司有漂亮小姑娘住他了,连微信都没时间回她? 严秉坚叫她去开会,她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碰见端着木质托盘小心翼翼走过来的王秘书。托盘上放着一套茶具,正冒着带有茶香的热气。 “您要出去?”王秘书问。 “开会。”宁思音瞟了眼茶,“装备还全啊。” “啊,这套茶具是刚刚小三爷派人送过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两罐茶叶。”王秘书疑惑地问,“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 消息不回,送得倒是快。 宁思音问:“什么茶叶。” “西湖龙井。”王秘书说完又小声道,“明前头茶,我刚查了查,很贵的。”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茶香已经随着热气钻进宁思音的鼻子。 她深一口气,觉从鼻腔到肺腑都变得清新舒适了。 “送一杯到会议室。” 连着几天,宁思音一直埋在资料堆里,看不完的文字像上学时做不完的试卷,让人头昏脑涨。她努力去跟严秉坚的进度,手边常备着一杯龙井茶,喝多了觉自己快变得跟蒋措一个味儿了。 有天把资料带回家晚上加班看,早上落在了家里,她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拿。 匆匆忙忙上楼打开卧室的门,刚好撞见蒋措在换衣服。 他的衬衣扣子只系了下面两颗,极快而不经意的一瞥,宁思音好像无意之间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的脚步立时顿住,视线嗖地一下重新转过去,那里已经被衬衣遮挡住。 “怎么又回来了?”蒋措问。 宁思音没答他的问题,大步朝他走过去,然后刷拉一下,掀开他的衬衣下摆。 蒋措垂眼看着她的动作,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专门跑回来,就是为了对我做这种事?” ……哪种事,不是就掀了一下衣服么,说得那么暧昧。 宁思音全部注意力都在别处,腾不出嘴来回答。 她直勾勾盯着蒋措的小腹——说起来可能让人很难相信,结婚这么些天,和蒋措同共枕一起生活这么些天,她其实从未看见过他衣服之下的身体。 蒋措的正如她隔着衣服看到的那样,又窄又薄。而她刚才也没有看错,他瘦削的上,真的有腹几。 不是热健身的男人那种强健、甚至是夸张的小麦腹几,但确确实实存在,薄薄的一层,一格一格界限清晰,白皙又紧实。 靠。 说好的体弱多病呢? 我以为你体弱无力,你他娘的竟然有腹几? 宁思音有一种上当受骗的觉。 “你怎么有腹几?”她指着蒋措的肚子抬头问她。 蒋措淡定地将她的手拿开,继续往上一颗一颗系上扣子,反问:“我不应该有吗?” “你身体这么虚,怎么会有。”宁思音说。 蒋措的手指顿了一下,转过来看着她:“你应该知道,男人不能说虚。” 宁思音换了个词:“你这么瘦,怎么会有腹几?” “瘦的人不能有腹几吗?”蒋措又反问。 也不是…… 宁思音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无处反驳。 瘦的人就不能有腹几吗?——谁规定的。 体弱多病的人就一定没有腹几吗?——也不能这么说。 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刚结婚的时候新鲜比较多,这几天她沉浸于事业,关注随之从蒋措身上移开了一些。大概是旁观者清,此刻她才猛地意识到,蒋措这个病秧子的气,好像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差。 虽然他的行动还是那么迟缓又老态龙钟…… 蒋措已经在她怔愣的状态里穿好了衬衣,又套上他钟的衫,将大衣搭在手臂上。 宁思音的视线还在盯他的肚子。 蒋措拿起她刚才想要去拿的文件,到她的怀里,气定神闲的声音带着丝笑,慢声说:“回来可以慢慢看,现在该上班了。” - 宁思音的整个灵魂都受到了冲击,导致到了公司看报表时,她控制不住地走神。 “严总。”思绪被敲门声惊飞,汤总监进来先冲她热情一笑,“宁小姐还没下班啊。哎对了,待会儿我们部门打算一起定料,要不要帮您订一份?那家料味道很不错的,就是远了点,开车得四十多分钟。我们部门那几个女孩子特别喜吃,每次聚餐都要去,平常还隔三差五定个外卖……” “说你的正事。”严秉坚打断他起了头就看不见尾的废话。 汤总监清清嗓子,将拿在手里的文件递上去:“西陵国贸的招商计划做好了,您过目一下。” 严秉坚并未接:“我说过,近段时间所有文件都要一式两份。” 汤总监冲宁思音抱歉一笑:“哎对不住宁小姐,我忘了还有这一茬了。要不让严总先看,我回去让他们再打印一份给您送过来。” “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送过来。打印一份文件也用不了几分钟。”宁思音说,“我看资料慢,不然等下还要麻烦汤总监多讲一遍呢。” 汤总监下意识看向严秉坚,后者没说话。 他不免有点尴尬,收回手:“那,那行,那我待会儿再过来一趟。” 走之前他又冲宁思音笑了笑。 宁思音回以标准化的一笑。 跟她玩心眼儿呢,也不看看她是谁。 她的心是筛子做的,那家伙,全是眼儿。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