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瑟自知体力拗不过他,安静了些许。 听到他的话,她怔怔地说:“难过?我怎么会难过呢?你想多了。” 闭上眼眸,纤细浓密的睫微微颤抖,紧紧地绷着身体,极力抑腔不断涌的情绪。 “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的错。”陆言修在她耳边低语。 叶锦瑟愣住了。 她不自觉地睁开眼睛,看向陆言修,豆大的泪水瞬息滑落。 “都不是你的错。”他重复刚才的话。 陆言修凝望她的眸光布怜惜,语气无比笃定。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且坚定地告诉她,她尽力了,发生的这些事都不是她的错。 叶锦瑟心震撼。 好一会儿,她才重重地了口气,滚烫的泪再度掉下来。 “是我的错。”她轻轻地说。 随后叶锦瑟舔了舔嘴,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脸上布的自责和悔恨:“如果不是我假冒小丽,她就不会受到迁怒,也就不会死,黄也不会死。” “阿修。”叶锦瑟抬起眼睑,眼里布血丝,嘴颤抖,艰难地说,“我、我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我不应该休学,不应该回到这里,不应该螳臂当车,自以为是!”她边扬起自嘲的笑,“我大错特错。” 最后几个字,她念的极轻,泪水打脸颊,滑入边,又咸又苦。 “你能放弃吗?”陆言修问。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她心头。 叶锦瑟紧紧地抿着瓣,眼神迸发出异样的光芒。 “继续查下去,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除了王小丽、黄,肯定还会有李小丽,陈小丽。”陆言修垂眸,望着她是倔和痛苦的小脸,“这是一条道走到黑的路,你能放弃吗?” “不能。”叶锦瑟眼里光芒灼灼,“我做不到。” 她不自觉地抓住陆言修手臂:“一开始,我以为是简单的官商勾结,到后面,他们毒,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离真相越近,就越放不下,我……我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叶锦瑟收紧五指,指甲深陷他皮肤里,浑然未觉,仿佛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一抹嗜血的杀意:“甚至想过,一崩了段燕平。” 她身上戾气太重,重到无法质疑她的话。 半响,他没说话。 叶锦瑟抬眸,看向陆言修。 他凝视她,眉眼里尽是浓的化不开的怜惜和柔情。 突然间,叶锦瑟意识到自己说了混蛋话,为怀有杀心到害怕和不适。 情绪变化全然落在他眼中。 陆言修伸手,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痕,边挂着浅笑:“瑟瑟,他不配。” 叶锦瑟瞳孔微微一缩。 “对他这样的人,死了太便宜。”陆言修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段燕平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用余生在牢里受孤独,恐惧,直到绝望,奔溃。” 声音依旧温润悦耳,吐出的话却令人头皮发麻。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放弃吗?” “我只是希望你别受伤。” 叶锦瑟紧抿着,神情有些恍惚。 这次她没受伤,却见证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什么都做不了。 他掐了掐她脸颊,夺回她注意力。 着她沁怒火和警告的明眸,陆言修加大手上的力道,拉长她的脸,沉声说:“该为黄和王小丽死亡负责的人是段燕平,他可能在开香槟庆祝,确定要继续自责?” 叶锦瑟看着他,良久没说话。 直到他松手,她有点疼的脸,语气有些憋屈:“我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完全没有线索。” “现在只要做一件事。” “……什么?” “睡觉!” 她被他腾空抱起,往房间里送。 陆言修把她放在上,俯身摸摸她头发:“好好休息,明天再战。” 在他转身的一瞬,一只手抓住他手腕。 身后送来她软糯的声音:“可不可以留下来?” 陆言修怔住。 心跳在加速。 “像小的时候一样,在旁边陪着我。”她又说。 陆言修闭上眼眸,仿佛在抑什么,过了几秒再缓缓睁开。 他搬来一个皮质矮凳,坐在上面,对上她的目光:“你睡着我再走。” “今晚可能要辛苦一会儿了。”叶锦瑟紧紧地攥着他手腕。 “还不闭眼?”陆言修故意拖长尾音,生怕她听不出威胁。 叶锦瑟立即阖上双眸。 许是因为太累,又喝了酒,她很快睡着。 陆言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皮肤白皙细腻,睫纤细浓密,如扇形般展开,一定程度上盖住黑眼圈。 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 他心口起怜惜。 好强,执拗,一筋,还有些冲动,脾气也不怎么好。 偏偏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善良,勇敢。 陆言修凝望她的眼神愈发柔和。 情不自地伸手覆上她脸颊,指腹轻轻地抚摸。 “不要走……” 空气中突然响起她的声音,他手指不由得一僵。 她眉头微微蹙起,瓣又动了动:“言修哥哥……” 陆言修脸变得复杂。 她在梦中喊自己的名字,他到开心,但哥哥两个字冲淡了心头的欣喜。 竟不想听到她喊自己哥哥,宁可她没大没小地跟着谢暮江叫他阿修,至少没有年龄辈分的区别,显示普遍意义上的平等。 不愿当她哥? 陆言修的瞳孔骤然放大,似乎这些天怪异的举动都有了合理解释。 他喜她? 这个念头来得触不及防,甚至难以接受。 毕竟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她当妹妹。 要推翻多年的认知,太难。 而且她小他太多。 就在这时,叶锦瑟翻了个身,他的手掌被她用脸颊着,她浑然未觉,蹭了蹭,角微扬,碰到他指尖。 陆言修心脏颤了一下。 小家伙的形漂亮,不薄不厚,淡淡的粉,还很柔软。 再度回味起她舌的滋味,那种觉入骨难忘,陆言修望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地沉下去。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