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池边清洗修剪了一番,将花好放在餐桌上,恍惚间愣怔了一下。 她想起了那段子。 初入职场的她每天很忙,工资也很低,但依然坚持每周买上一小捧花,装点她和孟鸥共同的小窝。 来到昌瑞后,她其实也有买 过一段时间花。 只是工作实在繁忙,有一次她连轴转了半个月,某天发现鲜花部已经腐烂发臭,恶心得她将花瓶和花一并丢弃了。 好像也顺带丢弃了那种闲情雅致。 完花后,向悠又开始在厨房打转。 她的午饭和晚饭一般在公司食堂解决,早饭有时会在地铁站的便利店随便买点儿,有时则是下班回家顺路买袋打折面包之类的。 总之,独居这么久了,她的烹饪技能几乎没有任何增长。 有次母亲来看她,对着她直发愁,怎么连个饭都不会做。 “我不需要,也没时间做饭啊。”向悠答得理直气壮。 “那以后你找对象的标准得加一条了。”母亲脸严肃,看起来是认真的,“一个家不能一个会做饭的都没有。” “噗嗤。”向悠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母亲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等向悠意识到自己在笑什么的时候,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想起了她和孟鸥同居的子里,两个人做的黑暗料理。 也想到孟鸥不会做饭,后怕是过不了她妈妈这关。 可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这时候把他拎出来笑,不合适,也不礼貌。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做饭水平如何,还是和当初一样糟糕吗? 向悠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使劲眨眨眼劝自己清醒一点。 冰箱里还有剩下的两片土司,夹个煎蛋就算是最简易的三明治。 但是病人好像不适合吃这个。 向悠在没有几平的厨房转来转去,最后多少搜刮出了点东西。 一番忙活后,她做出了一碗……番茄蛋粥。 看起来有点儿恶心,但是闻起来还可以。 毕竟家里也就这点儿东西,有蔬菜有蛋白质有碳水,算是她招待客人的最高礼仪了。 这么想想,来她家做客好像可怜的。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向悠蹑手蹑脚走向卧室,想看看他情况如何。 门悄然推开,屋内静悄悄的。 孟鸥依然安分地躺在上,面容平静。手 脚也都像她离开前一样,全部放在被子里,堪称乖巧。 向悠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探下他的烧退了没有,要是一直烧下去,怕是得去医院一趟。 手背刚刚靠上额头,还没用心受到温度,被子里突然蹿出一只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向悠被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赶忙收手,看见孟鸥双眼亮晶晶地对她笑。 不是昨晚那种天真单纯的笑,是坏笑、狞笑、哂笑…… 总之笑得不怀好意! “你干嘛吓人呀。”向悠有点不开心地冷了脸,觉得跟病人生气不太合适,又试着将嘴角向上扬回去。 孟鸥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她艰难地调整自己的表情。 等到向悠调整完毕后,孟鸥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干嘛?”向悠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面对她的不信任,孟鸥脸无奈:“不是坏事儿,不骗你,真的。” 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要恶作剧的样子! 向悠对他可再了解不过了。 但是,该死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就算真的是恶作剧,她也想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一次次地上当,一次次地不长记。 除了太天真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被孟鸥恶作剧,好像还开心的。 就是那种当下气得要命,事后回想起来,却忍不住笑出声。 真奇怪啊。 “你要……干嘛。”向悠一点点朝他靠近,最后,小腿都抵上了头柜。 孟鸥不紧不慢地仰头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向悠被他看得心虚又急躁,转头要走的时候,上不由分说揽来一只手。 孟鸥一把将她按到怀里,隔着软软的棉被,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唔……你……”向悠的语言系统最先开始罢工。 她好像很久很久没被人这么抱过了。 悉的暖意,不一样的是,鼻腔里是和自己相同的味道。 孟鸥身上,是她的沐浴的味道。 是她喜的柑橘香气,温暖又清新。 “你原来冬 天,不是喜抱着我取暖吗?”孟鸥就靠在她肩头,直说得她耳朵发。 向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忆从前。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比从前了吗? “那趁我今天特别暖和的时候,我觉得也得给你暖和一下。”孟鸥说得一本正经。 向悠忍不住埋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是暖和的,暖和到脑子都烧坏了。 但向悠没急着回击他。 可能是被子太柔软,可能是这个暖手袋确实暖和,也可能,是她眷念这个失去好久的怀抱。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受着他的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向悠推了推他:“热。” 孟鸥识相地放手,还不忘打趣一句:“看来太热也不好。” 声音听上去像是开了个玩笑。 但是向悠退出来后发现,他笑得很苦涩。 确实很热,她的身上穿着茸茸的家居服,空调也打得很足,还被这个暖手袋抱了个怀,让她在大冬天都快出汗了。 她故作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服,又伸出手来:“不许动。” 孟鸥“嗯”了一声,乖乖让她测温,果然没再动弹。 现在摸起来,觉不如当初碰到时那么烫手了。 而且孟鸥的神,看起来也确实好了不少。 向悠多少松了口气:“你饿吗?” “有吃的?”孟鸥问。 “有是有……”向悠脸苦笑,“但是仅限于能吃。” 孟鸥的反应倒是快:“你自己做的?” 向悠点点头。 “我饿了。”孟鸥迟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掀开被子就要下。 虽然见光没两秒,又盖了回去。 向悠盖弥彰地别开眼,语气生硬:“你就在上坐着吧,我给你端来。” 再度看到那碗粥,向悠的脸很痛苦地皱了皱。 但话都说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端进去。 “好香。”门刚刚推开,孟鸥便道。 向悠鼻子,看了看从门口到头的这几米距离。 粥本来就没多大气味,放凉了更是如此,她捧在手里都闻不到什么,孟鸥是哪来的狗鼻子呀? 但她没打算深究,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上头,很没底气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那你的早饭是什么?”孟鸥一边接过,一边道。 “土司夹蛋。”向悠道。 “那不就是三明治嘛。” 确实,只是太简陋,她不好意思这么称呼。 孟鸥舀了一勺送进嘴里。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