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是工伤,云海让你躺着休养一会,这么说不知道行不行?” “好吧。” 这样静谧的光着实得之不易,煞风景的事,做什么那么着急讨论? “现在算和好没?”他用鼻子去蹭她,十音觉得还是没脸答,轻轻嗯了声,问:“你的手好了么?” “好没好你不知道?刚才那些事,要不我再演示一遍。” “梁孟冬!”十音咬怨着,“现在怎么回事,和你说话只要脑袋里那弦不绷紧,就处处是陷阱。” 梁孟冬目光坦落在她的眼睛里:“看着你这傻样,身心就放松了,念不需要掩饰,也不想掩饰。” 从前看她的眼睛,还不悉时觉得特别能唬人,哪怕有念也被她剥干净了,还藏什么? “梁老师。”十音望着他,吃吃笑起来,“你说得我好像真有念了。” 刚才……孟冬的确是思无,完全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 他对气氛的要求极高,对不含意的纯宣毫不冒,从前更没想过这种原始随意的自然环境。天?十音开玩笑的时候他动过心,但再想想,毫无隐私可言……又不是野蛮人。 但此刻亲历,一切都很不同。 月还很寡淡,地面的光影随着风声在摇曳,夜就要笼下来了。危险刚刚擦身而过,身边不着寸缕躺着的,是年少时唯一知情知意的藉。 怀中人已清醒,红的脸、明澈的眸,四目相对时,她眸中淌过波光,盛意。 此时此地,他们俩个就像轨的行星,距离整个世界都很遥远。这真像他长久以来的梦境。 药刚过,十音身体软绵绵的,暂时还有些虚弱。平时英气人的一个人,娇娇柔柔卧在这里,垂着眼睛,身上的芭蕉叶子一起一伏,宛然有波。 孟冬的动作轻柔且富耐心,手掌来回摩挲的是她的上臂。 “加加……” 十音面酡红羞赧:“他们……会不会过来?” “不会,离得远。”云海那里他都代得好好的。 在这种环境里,听力被无限放大。呼难分难舍,体温也似有了声音,伴着二人鼓噪的心跳声如在斗琴,像是可以击破这静谧的夜。 十音闭上眼睛,是温软的吻,他鼻尖擦着她,胡子拂在她的脸上很很舒服。渡进来的不仅有暖暖的触觉,更是目眩神的梦…… …… 整片的芭蕉叶子从身上滑落下来,光乍。 十音骤然睁开眼:“孟冬我知道我有些煞风景,但还是未雨绸缪一下。” “什么?” “那个……你随身带没带?” “没有。” “你不是每次都随身携带的?” “……” 当然不可能每次随身。跨年夜那回,是她要求他等通知出门,闲极无聊,自查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遂决定跑一趟便利店。 孟冬忍住笑,没推卸责任,“是我考虑不周。” 十音很乐观诚恳:“我本来想,任务一完就没有顾虑了,其实按理说,眼看胜利在望,现在就不用顾忌的!” “哦。”孟冬更想笑了,不过不是嘲笑,喜她这样自信,更喜与将来相关的事,她真的放在心上考虑的样子。 “但我今天急中毒,体内肯定还有药物残留,就怕万一……”十音声音还是软软无力的,“嗯,我怕对宝宝不好,所以……” 这笑他是忍不住了,说她煞风景吧,她一脸在努力想办法的样子。 “那怎么办?”他也展了愁容。 “我有可靠办法。”十音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耳朵里说,“法医勘验箱的结构,你从前接触过么?” 梁孟冬望着她,古怪地皱了皱眉头:“知道一点点。” 十音指点着,孟冬你去这样这样,然后那样,就能找到…… “还有这个?” “对,江岩在里头放了备用的……有时候活体勘验,需要用到。” 怎么觉很重口:“不问自取?” 十音坏笑着:“问啊,当然可以问,你问了江岩肯定会借。我们有借有还,你顺便告诉他,一到沧东我就买了还他。” 那还是别问了,买了放回去得了。 十音接着指点:“江岩一般习惯把它们在尸体手指扳直器底下,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在颅骨骨膜剥离器底下?你打个头灯仔细找找。” 梁孟冬本来想答好,眉头紧锁着确认了句:“品牌?” 十音神情认真:“这个倒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不是三无,绝对是人用的。”还有非人…… “尺寸?” 十音的头有点大:“这也分的么?不是有弹?”孟冬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快去快回。”十音说。 “一会儿去。” “不要拖……”十音接着催。 好好的气氛被她到要笑场,结果她还急的? 不解风情这事,也不知是否教育得好?不过,孟冬猛然意识到另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自从他疑心水源可能存在隐患,这个地方二十多度的气温,算起来整整两天。连饮用水都很宝贵的状态下,他险些水。何谈洗澡? 梁孟冬的确有小洁癖,野外生存不断挑战他这方面的底线,心理建设几乎要筑成铜墙铁壁了,但此刻他有些郁闷。 幸亏被她笑了场,这种事情怎么将就? 作者有话要说: 冬哥:大纲菌拿水来…… 第69章 人海微澜 十 梁孟冬向来自律,一天发生那么多事,也没忘把琴拿在身边。 十音并没有意识到诸如笑场之类的问题,看孟冬取来琴弓擦松香,全然不解他何以忽然就踩了刹车。什么情况,突然没了兴致? 十音美的一个人,左思右想,难道是她最近训练过猛,肌偾张,没了美? 孟冬在调弦了,他没让十音代劳,一天到晚生龙活虎的人,这会儿安安静静躺着,美景、良辰,赏心乐事。 十音不明所以,偷眼看看自己的手臂,认为并没有很夸张,好看的。 正生烦恼,扫见孟冬的手,十音细细一看,眼眶就热了:“怎么那么糙,几时伤的?” “去找水源,没工具只能徒手。” “怎么不戴手套?” “没手套,工具箱被摄像一起带走了。” “没手套你还攀!” “命要紧手要紧?”孟冬反问,又平静陈述给她,“那些人要是没水估计就死了。” “你是怎么判断出水会出问题的?” “不是判断,只能算过度谨慎,”孟冬说,“我发现路线出现问题后,就开始刻意留存安全的饮用水。” 何况云海提示过他,如果只身在外,任何肌肤接触的体都要慎之又慎,哪怕身在户外。有各种各样引君入彀的例子,不可不防。 十音点头:“云狐狸老谋深算,倒是要谢谢他。” 十音翻开他的手掌,孟冬原本白皙无暇的手心、手指密布了小口子,旧伤犹在,新伤痕更小一些,但是更密,也已结了痂。 她哽咽着轻抚了半天,才说出句:“这怎么办啊?” “没事,”他说,“我拉琴,你听听有什么不妥。” “你养一养再拉啊。”十音阻止。 梁孟冬没接话,兀自调好了音,在拉音阶了。 他这一天本没顾上练琴,刚才更是心猿意马没心思练。这会儿天还不晚,又不能做别的…… 加加在的时候,他很喜练琴,她是最佳陪练。 十音只好忍痛倾听。 孟冬在她心里特别金贵。刚认识时,十音因为喜他,绝不容许旁人说他矫情,其实他的饮食起居习惯确实不同常人。后来知道,孟冬本人并不挑剔,是家里待他细,许多事情他就细惯了。 却不知道这细背后,还有那么许多不可与人道的隐情在。 除了琴声,十音耳朵里忽听到人的声音,离得远,但正慢慢靠近。她搡了搡孟冬:“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过来的?” “嗯,不会。” 他觉得云海那张嘴虽说坏得很,但妹夫这人……为人总体可靠,会料理好一切。 “谁说的?我听得见云队和江岩正往这儿走。彭朗把人接下来了,在说要送物理降温袋。送来给我用?我这样子,得找个地方躲躲。” 十音的确还有一点发烧,云海江岩虽没见到她的人,职业经验使然,这是氯.胺酮急的轻微中毒症状,他们的预判是无误的。 但严格说来,她还算工作状态,这样子怎么见人? 十音目瞪口呆看着梁孟冬,以及他甩出来的备用t恤、子。 “梁老师你都预备好了,故意不给我?” “这倒不是。” 那还踩刹车?她愈发觉得孟冬心底是在诟病她的身材。 二人脚步声愈近了,十音急急套上孟冬那件宽大t恤,像套了个布袋,她整了整,那条内勉强卷了又卷了又,总算能保证不掉,最后套上一条运动长,转来转去要他看行不行。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