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静得发慌,四人站在院外焦急地等待着,竖起来耳朵听屋内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聂舒突然猛地一拍手,转身对着另外三人说道:“你,你们谁去看看程公子,我见他也伤的重。程公子若出了事,大人醒来会着急的。” 书黎书叶对视一眼接着都看向了月喜,书黎捏了捏掌心,试探地说道:“月喜你是跟着伺候程公子的,这里有我们守着你快去看看程公子吧。” 被这话点醒,月喜登时瞪大了眼,想起方才程琉青摇摇晃晃的身影想来怕也受了很重的伤,连忙向聂舒告退,打着伞就往程琉青的小院跑去。 月喜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一进院内就被一阵风刮得趔趄,连忙稳住伞低着头往屋内走去。 还未踏进屋内时心头就涌上一阵慌,今落了大雨天灰蒙蒙的,屋内没有光照着显得有些暗。 “公子?”月喜将伞收了放在门边,轻声问了话。 声音落下没有回应,月喜将门推开了些,这才有了些细碎的天光照进来。 月喜发觉这屋内陈设一如最初,整洁又干净,那樽白瓷的桌案上还有薄薄的灰尘,这一切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越往里走心里愈加恐慌,蓦然想起程琉青说过的话,他说他是会走的。 月喜连忙疾走了几步,一眼就看见了边的包袱,褐的布,看起来轻巧没什么东西。只那一刻她竟觉得本该如此,程琉青是一向不愿在屋内留下过多的痕迹,他似水似雾总是抓不住的。 可还没来得伤心月喜就看见了倒在边的程琉青,浑身透淌着水,发丝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脸惨白如纸,神情也不大安稳。 “公子!”月喜跑上前去蹲下查看,看着程琉青一手抓着心口的位置,想起管家说过程琉青有痹之症,抖着手去探程琉青的呼,还好有微弱的气息,连忙长舒一口气,接着就扶着程琉青往上去,只是程琉青再瘦弱也还是个成年男子,月喜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搬上了铺。 看着躺在上的程琉青,月喜气吁吁地靠着架,只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就拔腿往屋外跑去。 连伞也没打,月喜跑得着急,斜飞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只是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就撞上了人,月喜后退几步眯起眼睛看。 “跑这么急做什么?” 她不识得这人,只是见问话的人穿着朔卫的服制月喜瞬间放下心,连忙回话,“大人,程公子如今昏了得赶紧叫大夫来,不然就会有命之忧了。” 月喜着急说话也含糊,只是那人听完也没问缘由,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回去看顾着他,我去找大夫来。”说完便飞快地朝府门跑去。 那人脚程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月喜愣愣地看了片刻,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想起那人叮嘱的话又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往回跑去。 好在月喜的担心还是没有成真,不过前后脚的功夫,她刚打好水那人就带着韦大夫来了小院。 领着大夫进了屋,月喜趁着韦大夫看病的间隙打量着那个朔卫,如今在屋内她倒觉得此人有些眼。 韦大夫把了脉只摇了摇头,叹道:“公子的病本不是顽疾,只是一直照顾得不仔细,发作的次数还愈加频繁,若还如此下去怕是再难以治。” 月喜擦了擦鼻尖冒的汗珠,听了话连忙说道:“大夫叮嘱的是,往后我们会更加注意着的,只是如今公子要何时才能醒来呢?” “无妨无妨,只再过须臾即可醒来。”韦大夫说完便收了脉枕,随后在桌上写着什么。 收了笔,韦大夫将药方递给月喜说道:“他如今的身子用不得猛药,只得慢慢滋补,这个方子比从前的更为温和,且拿去抓药吧。” 月喜还没仔细看清就被那人抢了去,月喜蹙着眉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不知大人是何人?” 那人眉峰一挑,说道:“我是挥庸的副使林贡,你不识得?” 挥庸的副使,月喜一怔摇了摇头,却也说道:“原来是副使大人。” 林贡点了点头,指着程琉青说:“你看着他,我跟大夫出去抓药来。” 月喜捣头如蒜,目送着二人离开后眼神又落在那个褐的包袱上。 “公子你为什么想走呢?”月喜自言自语道,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程琉青要走,明明指挥使对他那样好,为什么呢? 可月喜想了半晌也没想出答案,倒是又回想起傅宴存躺在上的模样。 指挥使如今重视程公子,为程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若醒来看见公子走了会伤心动怒以致旧伤复发吗?月喜想一定会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包袱前,月喜颤抖着手打开了包袱的结,里面只放着两套衣物还有一些零散的桂花。 月喜咬着看了程琉青一眼,她知道她不该这么做,可为了指挥使程公子一定不能走。 心跳声如擂鼓,月喜拿出程琉青的衣服将它放回了原位,把那褐的包袱藏回了自己的房里。 做完这一切月喜陡然落了泪,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哽咽地说:“公子…公子…月喜对不起您…” 程琉青醒来时就见着了这样一副景象,向来无忧快活的月喜脸上挂了泪,喜气洋洋的脸蛋皱成了一团,眉头像打不开的结。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