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隆隆,鼓角争鸣,杀声震天。 中垒营密集防守的阵势在步兵营凶猛的攻击和胡骑营清湛的骑面前,只支撑了半个时辰,就第十三次告破,中垒校尉花强的脸就象是被胡骑营的铁骑踩过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劈手扔下手里的将旗,不甘的命令令旗官举起白旗表示认输,“噔噔噔”的下了帅台,对着垂头丧气的走过来的四个军司马一人赏了两脚,拍着他们的头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猪脑子,是不是被胡骑营吓破了胆子?他妈的刚刚起动,你们自己就成一团了?你们这脑袋是不是都夹在女人大腿里面了,变得这么怂?” “大人,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装配了马镫和铁掌的骑兵太凶悍了,骑兵能控制住手里的长戟,可是马不管是敌是友啊,上来就踩啊,兄弟们都被撞怕了,一看到骑兵腿就打转,还怎么打啊?” “他妈的,真是了门了。”花强自己其实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面子实在放不下,中垒营是八校之首,他这个中垒校尉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一直自视甚高,要不然也不会在卫风上任胡骑校尉之后一直没来拜访。这次卫风约他演兵,他虽然做好了打败伏的准备,可那是为了给卫风面子,让他知道中垒营的厉害之后,再假装败退,谁曾想卫风本没要他给面子,摧枯拉朽的连赢他十三场,搞得现在步兵营和胡骑营的八个军司马看到他,没说话先竖大拇指:“花大人,你强悍,输了这么多次还能打。” “大人,我们也没办法,他们的步兵有三重阵,强弓硬弩带巨盾,守则固若金汤,攻则无坚不摧。胡骑营又装配了长戟马镫,我们本碰不到他们,就被捅翻了,这仗没法打了。”一个军司马皱着眉头对花强说:“再打下去,兄弟们以后就不敢上战场了,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成了被阉过的了。” 花强看着士气极度低落的士卒,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马鞭,一跺脚:“不打了,老子认输就是了。” “本来就是,人家天天练,每个月较一次兵,赢了有酒有,那士气自然高了。”军司马劝道:“卫大人有陛下撑,有上林苑为后盾,有钱有势,把那些兔崽子练得跟似的,就想着从我们身上练练手呢,我们何苦做这个二百五呢。” “你这个没出息的,就看到人家喝酒吃,怎么看不到人家的配合那么妙。”花强越想越气,瞪了那个报怨的军司马一眼,甩手走了。 “本来就是吗。”那个军司马不服气嘟囔着,对其他三个军司马说:“你们说是不是,这打了三天,他们都吃两回了,今天又得加餐,他妈的这是第三回。” “算了算了,谁让咱们命苦,没抱上卫大人的腿呢。”另一个军司马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安道。 他们几个正自怨自艾,一匹快马从对面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身着玄甲,正是卫风的亲卫许扬,他飞奔到这几个军司马的面前,勒住了缰绳,战马打着鼻,在地上转着圈,马蹄蹬踏得地上的泥土飞扬。 “卫大人有令,请中垒营军侯以上军官到营中一叙,共进午餐。” 几个军司马不敢置信的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抱拳轰然应喏:“多谢大人。” “几位大人,可不要让我家大人等得太久了。”许扬从马背上俯下身,笑嘻嘻的看着几人:“今天可是大会餐,光猪就宰了五十头,酒足足有三百瓮,不过人也多,你们去迟了,可就说不准能不能喝得痛快了。”说完,他扭转马头,呼啸而去。 几个人一听,马上急了,立刻派人去叫手下的军侯,时间不长,二十几个人骑马的骑马,没马的就跟着后面飞奔,很快就赶到了卫风的大帐。 让他们意外的是,卫风的大帐前并没有象往常那么热闹,八个军司马、四十个军侯正站成整齐的几排,胡骑校尉赵破奴正挥着马鞭,对着几个军司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破口大骂,现在被训的是平侯曹宗,他的头盔被赵破奴敲得当当响,头都快低到口了。 “你是怎么回事?”赵破奴瞪着眼睛,浑似要吃了他:“鼓三通,号角一通,十息加速,十五息接敌,你加速之后又停下来?如果真是打仗,你这会贻误战机,你知道不知道?” 中垒营的几个军司马互相看了看,目瞪口呆,情人家要求这么严格?堂堂的平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因为这点小事被骂?不过当他们看到赵安国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时,他们也就不觉奇怪了。 “现在是军演,你们都不能令行止,将来到了战场上,又怎么能做到配合默契?”赵破奴一个个的骂完了,背着手在这些人面前一边走,一边训斥,然后一挥手:“再去重新推演一遍。” “喏。”八个军司马、四十个军侯抱拳齐声应喏,一转身,齐唰唰的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看得中垒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赵破奴走到他们面前,换了一副和蔼的笑容,客气的说:“几位大人,请入帐吧,卫大人正等着呢。”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连忙客气的还礼:“有劳赵大人。” 卫风正和花强谈笑风生,一看到中垒营的人进来,他直起身笑着招呼道:“诸位坐,这几天辛苦诸位了,卫风略备薄酒,请诸位一叙,待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把这几天积累的杀气消一消。” “大人客气。”众人一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大人,他们能有什么杀气啊,真成阉了。”花强撇撇嘴,挥手让这些丢人的下属坐下,转过头对卫风笑道:“大人,你看咱们能不能这样,三个营全部一分为二,配成两军,再打一次。” 卫风哈哈大笑:“我正有此意,不瞒花大人说。这次军演,虽然有些成果,可是问题还是不少,我正向陛下请旨,请求扩大军演规模,将其他五校全部统一进来,好好演练一把,等到秋天陛下身体好了,我们把去年没办成的大猎补办一次,让陛下检阅一下我们北军八校的实力。” 花强大喜,拍着大腿大笑道:“好啊,这个主意好。历次出征,北军八校虽然都在一起,可是各行其事,从来没有大规模的配合作战过,如果能把八校整合到一起,形成胡骑营和步兵营这样的配合战术,那我北军八校这五万兵,就可以纵横天下了。” 卫风笑了,北军八校,各有专长,出征时的配合也是有的,但是并不紧密,远不如现在搞的步配合这么密,如果真能把八校整合成一军,再加上北军良的军械支持,那么纵横天下虽然夸张,可是要说遇上同等的敌人大占上风,却绝不是虚言。但北军是京畿的一支重要力量,天子能不能放心的给他一个人的手里,还是个问题。毕竟当初建立八校的时候,天子就有意要互相制的,如果全部整合到一起,哪一个人拿到了兵权,就等于卡住了长安城的咽喉。他的奏章已经派快马送走,这都三天了,还没有收到陛下的诏书,也没把握能不能成,所以打算先和中垒营分兵演练。 花强见卫风不语,随即也想到这个问题,他也沉默了,听着外面寂静的军营,他忽然有一种异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能把偌大的军营管理得这么安静,连赵破奴那样的老将都甘心为其下属,曹宗那样的侯爵都俯首听命,恍惚之间,他已经有了大将军的风范,远远超过了看似儒雅实则无能的李广利。 卫家,真是会风云再起?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花强暗暗的想,天子这次如果能同意这次军演,那就坚决的投入卫家的阵营。 心中有了主意,花强对卫家说话自然多了一份客气和拘谨,卫风看在眼里,却不动声,和他们谈笑风生,研讨些八校配合的一些战术可能。正说得开心,许扬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卫风耳边俯身说了两句,卫风沉了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许扬应了一声,又匆匆的出去了,花强见他们神神秘秘的,也不好多嘴,只得低下头端起水杯,装做什么也没看见。 江充在椒房殿挖了三天,将椒房殿角角落落的都搜了一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个背后写着天子的名字的偶人。他得意洋洋的拿到皇后面前,举着手里的偶人狞笑着:“皇后,你母仪天下,居然诅咒陛下,这是什么罪名就不用我说了,自会有陛下定罪。不过,从此刻起,请皇后不要出椒房殿一步,以免产生误会。” 出乎江充的意外,皇后卫子夫并没有惊慌失措,她甚至连眉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江充说什么,长御倚华不屑的哼了一声:“江大人,你可小心着点儿,公道自在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皇后有没有做这些事,你心里明白,皇后心里明白,陛下心里也是明白的。” “呵呵呵……”江充眨了眨眼睛,杀光毕:“我没心思跟你斗嘴,光凭嘴说有什么用?证据在此,陛下圣明,自然知道谁是谁非,你们就安心的在里等着吧。”说完,他扬长而去,不久,光禄勋韩说就安排郎官将椒房殿严密把守起来。 卫子夫听着外面喧急促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脸变得煞白:“倚华,现在怎么办?” 倚华强自镇静:“皇后放心,太子和卫公子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未完待续,如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