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叹气,“你这样的脾气居然去当盘手,是你玩股票还是股票玩你啊……赶紧穿衣服去,好不容易退烧了,小心一会儿又着凉了。” 沈易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洗漱好了,用一件暖的衬衣和一条白的休闲换下了那身松松散散的睡衣,脸上挂着神明朗的笑容,把打好字的手机递到苏棠面前。 苏棠一边搅合着正在砂锅里翻滚的小米粥,一边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 ——确实是股票在玩我。 苏棠气乐了,抬头瞪他,“你现在才醒悟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沈易站在她身旁打字,神情温和得像小米粥的香气,苏棠只用余光扫着就觉得心旷神怡。 沈易轻快地把字打完,递了过来。 ——我的股票入门老师是我在美国的心理医生。 苏棠愣了一下,“心理医生教股票?” 沈易点点头。 ——这是他针对我的心理问题为我制定的治疗方案。 苏棠听说过因为炒股闹出各种疾病的,倒是还没听说过用炒股治病的,“什么心理问题?” ——非常害怕经历得失。 苏棠怔了一下,对上沈易有点抱歉的目光,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不轻笑点头,以示理解。 今天的天气很好,昨晚之后她与这个人之间觉微妙的变化把天气衬得更好,好得苏棠无心伤。 “你第一次玩股票是几岁啊?” ——十三岁。 苏棠皱起眉头,“十三岁就可以开户炒股了吗?” 沈易笑着低头敲字,平和畅。 ——医生为我提供的账户,方便据我的作记录对我的心理状态做出评估。 苏棠有些挫败地斜眼看他,“你十三岁就会分析大盘走势了?” 沈易在小米粥清香里笑着摇头。 ——那个时候觉得这些数据很无聊,也不懂得对股价产生影响的变量有哪些,喜哪一支股票的名字就买哪一支,不喜了就卖掉。 苏棠被这样任的易准则逗乐了,笑着替他的心理医生抱不平,“这样能起什么治疗作用啊?” 沈易认真点头表示赞成,好像干这件事的那个熊孩子本就不是他一样。 ——本金也是医生提供的,玩起来没有任何心理力,刚开始的时候把他赔得很惨。 “然后呢?” ——我爸爸如数赔给他了,又给他一笔钱,让我继续接受这项治疗。 “然后你就知道心疼钱,不敢玩了?” 看着沈易一本正经地点头,苏棠笑出声来,“你也真能遵医嘱,都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效果,居然还信他的!” 沈易抿嘴轻笑,眉眼间掠过一片轻软的温柔。 ——我也是刚刚睁开眼睛看到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治疗无效的。 苏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想为自己的安全抱不平,沈易已垂下目光,含笑敲了一段一本正经的文字。 ——我刚才思考过,这种治疗方法对我的效果一定是很有限的。我比可以听见声音的人更容易据眼前的情况做出相关的联想和猜测,这是我的大脑对我设立的一种保护机制,我无法拒绝。 苏棠无力反驳,盯着他的脑袋叹了一声,“我可以复制一下你的大脑吗?” 沈易嘴角的弧度一深,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其实每个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过这样的保护,就像现在的陈国辉。 苏棠看得一愣,“陈国辉怎么了?” ——他只是听说我要对媒体发布一些事情,并不知道我要发布些什么,所以就最大限度地做最坏的打算。 苏棠看着沈易轻快敲下递来的话,皱皱眉头,抬头看他。 “我有件事想不通……你决定联系媒体开发布会是昨天下午的事吧?” 苏棠问得认真,沈易也认真地点点头。 “那陈国辉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了啊?” 实话实说,苏棠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秦静瑶,转念又觉得无凭无据就冤枉人不太好,还是没有直说,“会不会是你身边有内鬼啊?” 沈易眼中的笑意蓦然一浓。 ——我身边只有一只鬼。 “谁?” 沈易紧抿着嘴,把笑意锁在角。 ——一只敢撕我衬衣的小鬼。 “……” 不等苏棠再拿饭勺敲他,沈易已迅速敲下一句一本正经的话,识时务地递了过来。 ——消息应该是部分媒体卖给陈国辉的。 苏棠被这句话惊得没了脾气,“卖给他?” 沈易轻轻点头,安然地打字。 ——无论是什么战争,消息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而且媒体也是要吃饭的,付给我的钱总要从别的地方赚出来。我猜除了陈国辉之外,他们还卖给了许多别的上市公司的高层,现在应该有很多家上市公司正在紧急加班。 苏棠大概能明白这里面的利益动,在心里替孤军奋战的沈易暗叹了一声之后,颇不服气地瞪他,“你找媒体开发布会,媒体还给你钱,凭什么呀?” 沈易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笑意没有了足够的容纳空间,恣意地蔓延开来。 ——这是我的第一次,很值钱。 苏棠挑起了眉。 “我觉得你不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倒是应该去整形医院看看。” 沈易被苏棠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看得愣了一下。 苏棠眯起眼睛,微倾上身向他凑近了些,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你没发现你有很严重的肌肤问题吗?” 沈易愣愣地摸上自己刚刮过胡茬光滑一片的脸,困惑地摇头。 苏棠深深地白他一眼。 “脸皮太厚。” “……”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