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晖想去盛京。 要是能自己去,就不会腆着脸来求苏沅和钱奇安。 毕竟元谋远身上发生的事儿传出去,一路上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 想要他命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无人相助。 只怕是他前脚刚出了怀北的城门,后脚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哪个荒郊野外的犄角旮旯里。 纵然是运气好侥幸没被人死。 他在诺大的盛京无权无势毫无背景,还伸手动了别人嘴里的馅饼,能不能成功见到皇上也不好说。 钱奇安倒是能暗中给他安排。 但是这事儿却不好办。 办得好了,宋朝晖顺利到了盛京,也很有可能丢了命。 办得不好,被人察觉到他与此事有关联,说不定就会牵扯到自身。 钱奇安背地里是帮着那位赚钱办事儿。 可明面上,却是个差不多与家族断绝了来往,不掺和朝中事的闲人。 一个只认银子不认人的闲人,轻易牵扯进这滩浑水,绝非好事儿。 苏沅就更是不想掺和了。 她没跟闫修打过道。 但是之前因闫修所迫,不得不匆匆逃离盛京的记忆实在深刻,若非必要,苏沅也不愿意去这烂摊子里搅和。 神仙打架。 遭殃的可是凡人。 她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儿贫致富的样儿了,轻易不想玩儿命。 一路无话到了小院,钱奇安和林明晰不敢耽搁,去找南正奇商量了。 苏沅努努嘴进了自己的小屋。 不一会儿,南歌离就拿着一个致的小匣子走了进来。 她打眼一瞧见苏沅的打扮,就忍不住出几分失望。 “你还是昨那样装扮好看些。” 苏沅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身上的男装,认真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好看。” 旁的不说,利索。 方便就是快乐。 南歌离不敢苟同的啧了一声,将带来的小匣子放在桌上,笑道:“既是穿了耳眼,姑娘家该有的你也得备上。” “这是之前跟你说的耳饰,你看看喜不喜?” 这本是说好了苏沅今自己去取的。 但是她今儿一大早就出了门。 南歌离久候不至,索就自己拿了过来。 苏沅对这个兴趣不大。 说实话也不了解。 凑上去看了半响,除了颜也没能看出太大差别,略带敷衍的点头。 “都好看的。” 南歌离无言以对的看了她一眼,合上匣子就说:“你那耳朵上的伤记得抹药。” 过了一夜,苏沅早就忘了疼了。 她不甚在意地说:“多大点儿伤啊,用不着那么细。” 南歌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道:“这会儿不觉得要死要活的了?” “那昨是谁鬼哭嚎的还喊救命?” 糗事被提,苏沅面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的对着南歌离眨了眨眼。 “先生,今不提昨之事。” “昨的我不是没今的我懂事儿吗?” 南歌离玩味十足的看着她,好笑不已。 “那你今懂事儿了?” 苏沅笑呵呵的点头。 “必须的。” 南歌离被逗得乐出了声,看苏沅耳朵上着的茶梗有些软了,叮嘱道:“茶梗对耳眼恢复好,但是得每勤着些换,你别躲懒忘了。” 南歌离不提,苏沅当真是忘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发愁得不行。 “先生,我觉得我戴着这玩意儿不太像话。” “哪儿有男人戴耳饰的啊?回头别人见着了,还不知怎么说呢。” “男人是没戴的,但是你真的是男人吗?” 南歌离一句话将苏沅堵得哑口无言。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老人自来就有句老话,家里的孩子若是生下来时候身子骨弱些,长辈担心长不大,就会在耳朵上或是身体别处出一点儿印记来,说是破了相,就能长命百岁,岁岁安稳。” “这种做法不分男女,盛京城中有耳眼的男子也不在少数。” “有人若是问起,你这么说就是了。” 这个说法苏沅不曾听过。 但是南歌离既然这么说了。 她半信半疑的也就勉强信了。 她掀起袍子在南歌离的身边坐下。 南歌离顺手揪了一下她的侧脸,随意的问起了浣纱城中的事儿。 南歌离走时,浣纱城中诸事刚上轨。 苏沅年纪小,又没经历过类似的事儿。 饶是她人在远处,心里也始终为苏沅提着一颗心。 此时听苏沅慢慢的说了,南歌离的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 “倒是比我想的能干不少。” 苏沅心累又骄傲的唉了一声,无奈道:“没办法的办法。” 靠山山倒。 靠水水跑。 南歌离有自己的事儿要忙。 再帮她,也不可能是一辈子。 她总不能始终赖着南歌离的指点行事。 起初的子是兵荒马的难熬。 可这不是熬过来了么? 南歌离问起苏沅前去浙安的事儿,苏沅想起浙安的珠子,眼底隐隐发亮。 见苏沅对张安澜的一盒子珠子赞不绝口。 南歌离好笑又无奈。 她嫌弃道:“浙安的珠子多是多,但是品相不好,拿来做什么都嫌累赘。” “你若是喜,我那里还有一盒子好的南东珠,个个都有上好的莲子那么大,光泽也好,回头我让人做成了合适的配饰,给你送过去。” 珍珠分几档。 若说浙安的为次。 那么能被冠上东珠之名的,便是最好的。 只是那东西贵是贵。 于苏沅而言用处却不大。 她连连摆手说不必。 然后才说:“先生的东珠是好,可东珠数量极少,得也不易,若是想从珠子上做文章,不还是得从便宜量多的浙安找么?” 南歌离见苏沅仿佛是跟浙安的珠子较上劲儿了,忍俊道:“多是多了,可品相不行,光是数量到了又有何用?” “浙安的气候水质特殊,沿海一带花上十年几十年才能出一盒子好的东珠,浙安却每年有意无意产出的珠子不知几何,数量是足了,但是品相差,年份短,做装饰不行,入药也不可取。” “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废珠子,渔村的小娃娃拿来打弹珠尚嫌不圆润,你拿来何用?” 苏沅嗨了一声,凑近了在南歌离的耳边低低的嘀咕了几句。 南歌离略显迟疑的皱了皱眉,像是不太确定。 “珍珠磨粉入药我倒是听过,但是磨粉做胭脂,这倒是闻所未闻。” “这法子你是上哪儿听来的?确定可行?” 这法子苏沅这辈子确实没听过。 但是上辈子见过的化妆品广告却不少。 效果好不好苏沅不知道。 但是肯定是用了不会死人就是。 苏沅信誓旦旦地拍着口说:“是从哪儿听来的先生就不必追究了,但是我想做这事儿,只怕是少不了要麻烦您帮忙走动。” 南歌离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说:“你想我怎么走动?” 苏沅嘿嘿一笑,小声说:“我听来福说,您跟以前的晋南梅家素有来往?”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