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养院的这场大火直到午夜才被彻底扑灭。 南部的医院灯火通明,一楼的急诊部人为患。 祁汐混在穿梭不停的人群中,焦急又茫然。 火灾受伤的人都送到这家医院来了,但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陈焱。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人问,拿着吊瓶的护士脚步未停,只伸手向背后指了下:“你去那儿的留观室看看!” 祁汐道了句她听不见的谢谢,转身走向留观室的方向。 刚迈上走廊,她就闻到很重的焦糊和血腥味。敞开门里传来痛嚎声,祁汐只瞥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继续往前走,留观室的上坐着几个穿制服的消防员。 祁汐眼皮猛跳。定睛一看,心下又很快一沉。 没有陈焱。 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应该不是他们队的…… “兰夜!” 祁汐愣了下,偏头。 一身休闲装,头上帽子很低的江逾白立在病房门口。 他走过来,神讶异,又有点惊喜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有朋友受伤了。”祁汐简略道,瞥见男明星帽檐下没来及卸干净的古装妆容,她又想起来,“我听时菁说,你们剧组离火场很近,有人受伤了?” 江逾白轻“哦”出一声,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当时小吴正在帮我试光,爆炸那一声给他吓一跳,从架子上摔下来,脚崴了。” 祁汐:“……没什么事就好。” “爆炸时你也在么?”江逾白问,桃花眼随即上下打量她,“没事吧?” “没事。”祁汐回答,心里挂着旁人,她急切迈开步,“我朋友受伤了,我先去——” “等一下。”江逾白柔声喊停她。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创可贴来,撕开外包装,又拉过祁汐的胳膊。 帽檐下致的桃花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也受伤了,不知道么。” 祁汐垂眸,这才看见自己左胳膊肘上的破口。 很短促的一道,血迹早已凝固。可能是火场飞起的碎石划的。 她张张嘴:“……就一个小口子。” 江逾白没做声,抬手将创可贴轻轻覆上她伤口。 男明星的皮肤冷白,修长好看的手也像秀彻无瑕的玉节,凉丝丝的。 祁汐微不可察地额了下眉,下意识瑟缩。 “好了。”江逾白松开她,桃花眼定定凝住她的面。 “惜自己。” 祁汐撇开视线,假装没看见那双眼中越来越直白的意味。 “谢谢。那我先走了。” ……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祁汐都没在几间留观室里看到陈焱的身影。 她有些挫败地吁出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 划开微信又关上,她点进通话记录,拨出陈焱的通话。 听筒里还没传来嘟声,斜后忽而有开门的动静。 后颈被糙又蛮横地钳住,一股很大的力量直接把她带进房里。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门在背后关住。 祁汐被推到门板上,肩胛撞得有点疼。 她懵懵然抬头。 房里没有亮光,路灯混合月从窗口透进来,洒在男人光的半身上。 ——才被烈火打磨过的身躯,每一寸肌理上都带着火场的温度与痕迹。 炙热的,近在咫尺的。 他的眼里似乎也有火。 沉甸甸地,灼灼睨着她。 祁汐心里猛跳了下,嗓子发紧:“陈焱——” 刚开口,肩膀就被裹纱布的大手摁住了。 男人的吻暴又强势,不由分说上她双。 第64章 齿相触, 祁汐的大脑瞬间短路,炸出无声的烟花。 她下意识想推开身前坚实的膛。 才一动,两只手腕就都被男人抓住, 直接摁到头顶。 陈焱随即又上前半步,高大的身躯完全罩住她, 上的动作没停。 他的吻又凶又狠, 都不能叫做亲。 ——只是凭动物的本能在撕咬,啃噬,厮磨。 像是发,又像在向她纾发着什么…… 背后老旧的门板被男人的蛮力得吱呀作响。 祁汐的手腕被松开了, 却早已没了抗拒的力量, 两条胳膊松松软软攀上男人的肩背。 某个时刻, 上的小珠一阵刺痛, 口腔里忽而蔓开铁锈的味道。 祁汐皱眉,吃痛低低呓出一声, 眼角都被出细小的泪花。 上的碾稍顿, 停了下来。 陈焱终于放开了她。 男人着纱布的手依旧揽在她间, 硬朗的口起伏不停, 烘烤她本就红热的脸。 祁汐抿了抿发麻的嘴,垂下睫, 不太敢看男人此刻的模样。 陈焱没说话,舌尖舔了下上的血迹,随后牵过祁汐的手, 拉着她往房里走。 停到病前,他小心地揭掉她胳膊肘上, 江逾白贴的那个创可贴, 扔进边的垃圾桶。 祁汐:“……” 陈焱又拿过头, 护士刚才留下的酒棉。 凉丝丝的消毒棉触轻轻点在凝血的伤口上,祁汐的指尖不自觉蜷了下。 她不动声地抬眸。 男人的眉眼被朦胧夜柔化,长睫半垂着,看起来耐心又专注。 这会儿倒是温柔得不得了,一点没有刚才接吻时要吃人的模样了…… 消完毒,陈焱又拿出一个新的创可贴,重新贴到她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他还是没吭声,一双黑眸深幽凝住女人。 四目相对,祁汐的眸光跳了下。 啪! 她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到男人赤-的膛上。 陈焱却跟没知觉似的,依旧一动不动盯着她。 眸又深了一层。 祁汐表情复杂起伏着,线拉紧,又啪地在男人的大臂上了一下。 连打两巴掌,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手倒有点疼了。 手掌不甘地握了下,第三次扬起来。 还没挥下去,祁汐目光倏尔顿住,定在陈焱的右肩上。 ——刚才那场火烧穿了他的防护服,也在他肩上烙下新的功勋章。 男人的身上一道又一块,新伤叠旧疤。 祁汐目光松动,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陈焱忽然伸过胳膊,一把把人扯进自己怀里。 他紧紧拥住她,将体温,心跳,还有一些积年已久,又一触即发的情绪,全部,毫无阻隔地传递给她。 祁汐一怔,鼻尖没由来一酸,胳膊软踏踏垂落。 身前的怀抱将她箍得更紧了。 男人低低开口,声线有点哑: “气消了么?” 祁汐眨了下酸涩的眼,很小声:“没有。” 陈焱松开双臂,拉过她一只手扯到自己前。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