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才可谓是真真正正戳在了柳茗烟的肺管子上。 其实早在选妃宴、当秦绪将玉如意给她之前,她都从未想到自己能做他的正妃的,所以这个正妃之位当时于她而言便是意外之喜。 可人就是会本能的贪心啊—— 做了正便会想要更多的宠,甚至是唯一。 可终究,柳二夫人说的才是事实。 柳茗烟再度强忍了泪水,不吭声了。 柳二夫人见状,也这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又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行了,嫁了人,你就不再是家里可以任胡闹的小女孩儿了。赶紧的收收心,你听娘一句劝,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早早诞下皇嗣才是正途。” 柳茗烟这才新婚,何况秦绪对她也是真的喜,两人正在浓情意时。 柳二夫人此言一出,她便羞的脸通红,娇嗔叫了一声:“母亲……” “不过……我说你这身子怎么回事?”柳二夫人可不管她那些有的没的的小情绪,反而只是关切的打量她,皱着眉头忧虑之溢于言表:“在家的时候就一直给你调养进补了,怎的还是这般虚弱,就为了这点小事儿,动辄就晕?” 柳茗烟自己也无奈。 但她就是心思重,遇事放不下,总想太多。 这还是因为前阵子选妃宴后的风波,以及秦绪那段时间对她的冷落,导致她那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神和身体的状况都受了影响。 “太医都说只要养养就好,不妨事的。”最后,她只得这般敷衍了柳二夫人。 柳二夫人看着她片刻,又叹了口气:“行了,我也该走了,再留的久了太子殿下该不高兴了,你也快些振作了,今儿个这事是你不对,赶紧去给他请罪赔礼去。” 柳茗烟再是有些小子,但她依附于秦绪生存,方方面面都仰赖对方,别说今真的是她丢了秦绪的脸,就哪怕是秦绪先有不对…… 她也是不敢真的与对方较劲耍子的,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归要主动先找上去告罪。 不过,通常也就是走走过场,她说声“对不起”,落了泪,秦绪就会软了心肠,再回头哄她。 柳茗烟琢磨着一会儿去给秦绪赔礼道歉将要说的话,并未十分在意柳二夫人去留。 柳二夫人这会儿却飞快走在出府的路上,脚步快到仿佛背后有恶鬼在追。 刘妈妈一边快步跟随,一边不很放心的询问:“夫人,咱们太子妃是个心事重的,这会子正伤心呢,您不留下多陪陪她?” “陪什么陪?她今儿个又搞砸了里安排的大事,闹不好要影响太子殿下的名声与前程的,你还当是在咱们府里那些不痛不的蒜皮了?”柳二夫人只顾快走,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分予她,“太子殿下或许不与她计较,可正里的那位一旦得了消息……你看她剥不剥这丫头一层皮,再陪下去我的祸事就来了。” 柳皇后原就极是瞧不上柳茗烟的,觉得她占据太子妃之位是辱没了太子殿下。 上回柳二夫人在正被训斥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刘妈妈虽未亲见,也多少听了点风声。 闻言,她也头皮一麻,赶忙加快步子。 柳二夫人终是心中不忿又遗憾,等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边挥着帕子扇风,边叹气:“你说说,那丫头怎么就只空长了一副皮囊不长脑子呢?她这从小到大我也没少教她吧?难道果真应了那句话,本难移?她那榆木脑袋,就只装的进去情情,别的统统不行?” 柳茗烟虽然只是柳家二房的养女,可如今也今非昔比,是太子妃了。 柳二夫人私下数落她,刘妈妈管不得,但她自己却是谨守本分,一声不吭,被问到了才敷衍着附和一句。 不过此事倒还真被柳二夫人料中,柳家的马车才刚自东门前巷子里出来,里柳皇后的人便已杀到。 柳茗烟那里,才刚撑着身子下地,重新更衣,洗脸,上妆,打扮得清清我见犹怜一副模样要往秦绪那里去…… 正的掌事太监二话不说,叫人把她薅上,连带着孔絮一起,直接拖上就走。 柳茗烟被推到柳皇后面前时,都且还浑浑噩噩,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 “母……” 她定了定神,刚要请安…… 柳皇后一眼瞧见她脸上致描过的妆容,还是那副勾人的狐狸做派,本就极盛的火气登时直冲天灵盖。 一个没忍住,她劈手就将端着的茶盏砸了过去。 “不知轻重没规没矩的狐媚东西,本就该早早打杀了你!” 人刚给她换上来的新茶,茶汤滚烫。 柳茗烟失态尖叫着连连后退,一身清雅素净的衣裳瞬间惨不忍睹,她手背上细的肌肤更是当场被烫红一大片。 作者有话说: 二更。晚九点有三更。 柳二夫人:纸上谈兵,我来,遇事扛雷,你上! 柳白莲:哭唧唧,表哥他不我了吗呜呜呜…… 我突然发现我还喜写小白花这蠢蠢的戏份的,又辣大家眼睛了,抱歉抱歉,下章继续回我们女鹅女婿甜甜的主场上去。 第093章 人情 秦照这的心情不大好。 两人在他外书房用过午膳, 沈阅原来是准备留下来陪他的。 即使在他肩上的担子,她无力分担,在他心上的那些负累,也不是她靠言语便能化解, 可是有个人在身边陪着, 分了心, 会比较容易自那些不好的情绪里尽快离出来。 只…… 这般打算到底也没用上。 过午,有兵部的两位官员到访。 秦照倒是没赶她,但沈阅还是自觉避嫌,先回了后院。 对于上午东一事的后续发酵,沈阅还是十分谨慎, 回去就打发了祺:“你去前院, 听着点外面有关东的消息。” 祺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子, 当即便喜喜的去了。 沈阅侧卧在软塌上。 想要歇个午觉, 可她今接受到了太多石破天惊的隐秘消息,又受了不小的冲击和触动, 躺下就觉得脑袋里又重又沉, 隐隐都觉出几分头疼了。 心里也烦,她便又爬坐起来。 正在按太,冬禧就端了一碗安神茶给她送了过来:“奴婢瞧着您打从外书房回来就一直皱着眉头, 心浮气躁的模样, 王爷……未曾责备您吧?” “没有。”沈阅笑着, 接了她的茶, “他倒是不会怪我什么,只是说没吃亏便好, 我就是上午受了太子的气, 就总觉得这口气一直憋在心口, 不匀。” 事关朝廷以及皇室的机密,即使身边最心腹的丫头—— 谨慎起见,沈阅也不会与她多说,只随意编排了个借口敷衍。 “那位太子殿下也属实没完没了的,当初是他临时变卦戏耍咱们家在先,如今却又纠不休的。”冬禧很懂分寸,私下若非气急,平时绝不会僭越议论起秦绪。 她抱怨了一句,眼见着沈阅脸还是不好,又连忙试图开解:“好在您不久就要随咱们姑爷去梁州了,到时候离得他们远远的,就再不用见这些讨厌的人了。” 提及此事,沈阅神却又更显暗淡了几分。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走,就是外公的身体一直不见大起……我这时撇开他走了,心里总觉不安生。” 冬禧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心中一阵懊恼。 随后飞快思索了下,她又连忙再度试图转移话题:“对了王妃,方才奴婢从前院过来时,瞧见王爷与甘将军夫都一起出门了,好像……是去了兵部商讨什么事情。” 照顾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儿是十分劳神的,兼之甘夫人之前负伤在身,为了方便她休养,也为了能更好的照拂孩子,进京之后林管家就替他们夫给孩子寻摸了一位姓蒋的母。 只是甘夫人格外心疼这个先天患病的孩子,平时能自己带的时候都尽量不用母。 这会儿孩子必是予了母代管,林管家千挑万选找来的,必定也是信得过的妥实人,倒也不必担心。 沈阅斟酌着,便套上绣鞋下了地:“正好我也睡不着,去思水轩瞧瞧孩子吧。” 虽然甘氏夫一直住在安王府,但毕竟是两家人,双方平时又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忙,沈阅其实也不经常往思水轩去。 下午这个时辰,头依旧有些毒。 主仆二人尽量挑着林荫处走。 去到思水轩院外,就先听见里头母蒋氏笑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怪了,平时将军与夫人他们逗上半天这小祖宗也不见得会给个笑脸,倒是与小大人您极是投缘。” 常芸在京行事一直十分低调,就连沈阅这个王府的当家主母也是今才得知她的底细,对外她也一直都只是甘参将贤内助的身份,应该全京城也没几个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的。 蒋氏这般称呼,不奇怪。 只是—— 小大人?什么小大人? 难道这会儿是这思水轩里还有客人在? 沈阅主仆两个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狐疑走进院子。 天气晴好,蒋氏搬着摇篮带着孩子正在葡萄藤下纳凉。 她手里拿着个蒲扇轻摇,在她对面,另有一人正在弯身逗摇篮里的孩子。 那个背影颀长清瘦,穿着小官的绿官服。 沈阅瞧他背影,一眼便认出来—— 是徐惊墨。 可是再四下搜寻,却并未瞧见司徒太医身影。 她带着冬禧直接也朝那边走过去,是那位母先发现的她,立刻起身见礼:“王妃娘娘吉祥。” 徐惊墨回首。 现出他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年轻面庞。 他依旧弯着身子,一手指被甘小公子小手抓着。 孩子咿咿呀呀的正努力试图将他手指往嘴巴里,看上去十分活泼的模样。 “安王妃安好!”徐惊墨不开身,他倒也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出个得体的微笑来。 沈阅走过去,先是瞧了瞧摇篮里的孩子,角不由的勾起一个笑容。 之后,她便抬眸问蒋氏:“孩子瞧着这几又长胖了些。” “小公子还是很乖的。”蒋氏面上笑容慈,散发着母独有的光辉,“之前吃吃的不太好,最近是徐大人给调了个方子,奴婢服用之后孩子的胃口就好多了。” 说着,她又忙道:“天气好,奴婢去搬两张凳子,王妃也在这里坐坐吧,夫人随将军出了门,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