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雅把昂贵的包包往沙发上一丢,皱眉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也是。” 其实, 相较于谢成宏的来说, 谢听白的长相会更像唐文雅一些, 但对于唐文雅而言,留着谢家血的孩子,不如不要。 谢听白也没有招待的意思,散漫地坐在沙发扶手上,没规没矩地翘着二郎腿,“那还真是难为你,这么讨厌我还得上门来见我。” 唐文雅半眯着眼,她的眼线画的细长,做这个动作时显得尤为凛冽,甚至有些刻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谢听白低低笑了声,双臂张开着往后靠,“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唐文雅直直看着他,试图从他从容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破绽,可惜谢听白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视回去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房间内沉寂了许久。 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哒哒哒地响着。 唐文雅受不了这样的僵持,她攥着风衣外套,声线紧绷了不少,“阿贺的死,不是意外,对吗?” 她口中的阿贺,是她的初恋男友。 谢听白慢腾腾地站起身,单手还撑在沙发上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我爸妈呢?他们真的怎么死的?”唐文雅抬头,紧咬着牙,眼神是淬毒般的狠厉,梗着嗓子问:“是谢成宏干的对吧?是不是他?心狗肺!如果不是我爸妈早有提防,现在唐家都该改姓谢了吧?” 谢听白垂着眼睫,“就算是他,那又怎么样?” 谢听白对于外公外婆,其实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小时候偶尔会听到佣人慨一句,说如果唐家双亲还在,他的子或许不会这么煎熬。 唐文雅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越过茶几拽着谢听白的手臂,“你有证据对不对?你有证据对吗?” 谢听白推开她的手臂,唐文雅直接摔在沙发上,原本挽起的头发也变得凌不堪。 “一段含糊不清的录音,本说明不了任何事情。”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狈不堪的中年女人,残忍地吐出一个事实,“而且,法定超过二十年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唐文雅忽然便没了动静,侧身,双手撑在沙发上,瞬间被走了所有力气。 “怪我,都怪我,怪我当时一心只顾着阿贺的死。” 她在产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情绪和神状况都不是太好,而唐家父母,便是在那个时候的身亡的。 谢听白抿直,眸漆黑,藏着夜般。 他是唐文雅和最厌恶的人生下的孩子,所以几乎是在她的厌恶中长大。 “如果没有其他想问的,你可以离开了。” 唐文雅双眼猩红,急促的呼放缓,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她起身整理好仪态,颐指气使地扬起下巴,“回头把录音发给我。” 盛家。 盛南枝穿着睡衣,又坐在客厅剥橘子,时不时探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盛衡一边翻阅着杂志,一边吃着橘子,摇头失笑,“行了,盛北淮没那么快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陪你一起等了。” 盛南枝咽了咽口水,坐过去帮盛衡捏着肩膀,“爸,你可得护着我点。” “得了吧,盛北淮还能欺负得了你?”盛衡伸出食指戳了下盛南枝的额头,无奈笑着,“你们姐弟俩的小打小闹,我可没空管。” 盛南枝颓败地低下头,下巴搁在膝盖上。 因着她帮谢听白说话,微博账号被曼姐改了密码,微信给盛北淮发消息,他也一个字不回,就连发的红包都没有收。 估计这次被她气的不轻。 盛南枝扯过毯子,裹在身上,琢磨着待会要怎么道歉比较好。 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临到十二点的时候,盛北淮才下班到家,心里窝着一大团火气,板着脸时多了几分气势。 自家艺人在这种时期跑去帮别的艺人说话就算了,帮的还是退过婚的谢听白,反正这口气盛北淮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面上腾着怒火,一进门下西装外套。 居家阿姨走过来,“吃过饭了吗?帮您做个面?” 盛北淮气的吃不下东西,挽起袖子准备,语气极差地问着,“不用了,盛南枝人呢?” 阿姨伸手指了指沙发,“刚睡着。” 盛南枝侧躺在沙发上,枕着个玩偶,身子蜷缩起来,白毯一般都在地毯上。 盛北淮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气的口一滞。 他为了公司的事情加班加点,盛南枝倒好,居然还能睡的着? 盛北淮深呼几口,冷着脸把客厅灯光亮度调暗,没好气地瞪着沙发上的人,帮她把毯盖好。 糊糊之际,盛南隐约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便对上盛北淮那张怏然不乐的脸。 她猛地坐直的身子,讨好着笑笑,“你回来了?我可等了你一晚上,要不吃点夜宵?” 盛北淮:“我看你是睡了一晚上吧?” “那什么……”盛南枝抓了抓头发,“我就是,等太久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盛北淮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语气平静, “恩,那你接着睡吧。” 他似乎没有半点发火的意思,可正是如此,盛南枝心里越发没有底。 盛南枝戳了下盛北淮的手臂,“小棉袄,真生气了啊?” 盛北淮怪气地笑出了声,“我哪里敢啊?某些人吃了教训不长记,都不介意之前退婚的事情,我生呓桦气有什么用?” 盛南枝抿,剥了个的橘子递过去,撞了撞盛北淮的手肘,“诺。” 盛北淮别开头,气鼓鼓地道:“别,我上火,吃不了橘子。” 盛南枝打量着他的神,伸腿踢了踢盛北淮的脚尖,“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盛北淮坐直身子,斜睨了她一眼,“错哪里了?” 盛南枝头痛地捏着眉骨,轻声解释着,“你别那么小心眼啊,我不就是帮谢听白说了句公道话吗?就是觉得他要是因为这个退出娱乐圈还怪可惜的,其实也没什么啊。” “没什么?”盛北淮侧身,正对着盛南枝,质问道:“就差没陪他一起被骂你说没什么?盛南枝,你不会是还喜谢狗吧?” 齐温那个憨憨也是!他是想让齐温做谢听白情敌的!结果他倒好,一口一个谢哥叫的比谁都亲。 盛南枝坚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道义!” 盛北淮脸一变,“普通朋友。” 盛南枝立马改口,“普通认识的人!” “下不为例!”盛北淮这才终于愿意接过橘子,还不忘教训着盛南枝,“你最好记得当初他怎么对你的!好马不吃回头草知道吗!” 盛南枝重重点头,“放心!绝对不会!” 盛北淮意了不少,嘱咐着,“平时也少和谢听白联系!你们后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合作了,避开他点!” 盛南枝又剥了个橘子递过去,信誓旦旦地应着:“一定避开!” 盛北淮接过橘子往嘴里,情绪终于好了不少,活动了下肩膀,正准备上楼洗澡。 刚一起神,沙发上盛南枝的手机响了。 好巧不巧。 来电显示,谢听白。 盛南枝抬头,对上盛北淮幽怨的视线,无辜地了鼻子,“可能只是为了,向我表达一下谢?” 盛北淮俯身捡起手机,利落地挂断,冷笑了句,“这么晚打过来,肯定居心叵测!” 谢听白第二次打了过来。 盛北淮第二次挂断。 谢听白第三次打过来。 盛北淮第三次挂断。 …… 直到手机铃声不再响起,盛北淮这才把手机回盛南枝怀里,警告着道:“别打回去!” 盛南枝点头,“放心,绝对不打回去!” “这还差不多!”盛北淮眉眼间褪去几分燥意,像是被顺的小狮子,“行了,你回房间睡觉吧!躺沙发上小心冒了!” 冷冽的月光尽数洒落,夜风吹拂而过,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隙,掀起一角窗帘。 躺在上的人睡的有些不安稳,连眉头都是皱着的。 盛南枝额头渗着冷汗,不自觉紧紧攥着被子,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梦中。 女子长相温婉,白裙子染着血迹,四肢都被绳索束缚着。 她明明很瘦弱,却依旧坚韧地挡在小女孩的身前。 “南枝,别怕。” 染血刀具捅入了女子的腹部,血不止,最后逐渐失去了呼。 无论盛南枝如何晃动她的肩膀,疯狂呼喊着她的名字,女人都不曾再睁开过眼睛。 盛南枝口一悸,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靠在头,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发丝粘在枕头和被子上,凌地仿佛她的思绪般。 过去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盛南枝都没有办法入眠,她每天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噩梦,睁开眼睛遍地都是鲜血。 她总是在想,如果不是那天她闹着非要的出门,或许她们就不会被绑架,母亲也不会去世。 在那之后,盛南枝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说话,不,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 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想要给盛南枝重新换一个生活环境,盛家搬离了江市。 盛南枝抬手扶额,掌心之下黏黏答答,很不舒服。 盛南枝的青,从来都不是彩的。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