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白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抬头,恰好对上盛南枝宛若星星动的眸。 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脚步停在了她几米开外,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盛南枝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试探地又给谢听白发了条消息。 界面蹦出来了一个红叹号。 被删了好友。 嘶。 真无情。 苏景月对着盛南枝稍稍颔首,也算是打过招呼。 卷见到盛南枝时,眸子骤然亮起,他向来偏明大美人。 笑起来时出小虎牙,很是光。 他很是直接地拿出手机,“你好,我是周稚初,加个好友?” 盛南枝认出了眼前的人,周家三少周稚初,才刚刚回国,长得人畜无害,行事却花到不行。 她媚眼如丝,笑的张力十足,“弟弟,你不是我喜的类型。” 周稚初微怔,还以为盛南枝不认识自己,被拒绝也依旧笑嘻嘻地,“我们公司正在准备筹备一个综艺,觉盛老师很合适,不如留个联系方式?” 盛南枝余光一直往谢听白的方向瞟。 谢听白上了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手肘随意搭在车窗上,看向苏景月的方向,“我送你们。” 苏景月余光扫过盛南枝,“不用,不顺路,我们打车回去。” 谢听白言简意赅,是不容拒绝的口吻,“上车。” 苏景月和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宿黎同时上了车后座。 陈宿黎长相温和,身形消瘦,上车时的右腿动作有些僵硬。此刻向来朗润的语气沾着点厉,“稚初,收收子。” 周稚初自然是不敢让谢听白等人的,不再执着于联系方式,玩世不恭地朝盛南枝挥手,“美女,下次见。” 他跟着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女,那那,真带。” 车子发动,直接飙速飞了出去。 盛南枝盯着消失在夜中的车,眸底情绪不明。 刚删了她好友,现在主动却送别人回家。 周稚初本就喝了酒,脑袋一晃便晕,“谢哥,开慢点!” 车子开出去几分钟,拐了个弯道,又猛地停下。 谢听白抬起眼睫,目光微偏,“下车。” 周稚初狂拍着口,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哈?” 周稚初莫名其妙地被赶下了车,孤零零站在十字路口处。 “酒味太重了,你打车回去。”谢听白双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关上车窗,“哦对了,刚才那个,就是你刚说的我那名义上的循规蹈矩的未婚。” “酒味很重吗?我也没喝……”周稚初望着汽车尾气,扯着领口嗅了嗅,音调骤然拉高,“卧槽!未婚?” 返程路上。 盛南枝敛着眸,指尖按了按眉心,神情复杂。 何曼莲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提了提音量,“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盛南枝睁开眼,双眼皮的褶皱深了几分,语气幽幽。 盛南枝:“我在想,有些人明明酒窝那么可,可心怎么这么狠。” 何曼莲:“什么?” 盛南枝:“没什么,曼姐,艺人二选一,我和苏景月你选谁?” 何曼莲:“我可以都要吗?反正你们也不撞型。” 盛南枝嗔了她一眼,控诉:“渣女!” “聂导刚给我发消息了!”何曼莲盯着聂导的的信息看了好几遍,语气惊喜难掩,“让你一周内瘦个5斤,我明天就去敲合同。” 盛南枝本身其实就细腿长,即使上镜也很好看,不过角要求,还需要再瘦一点。 盛南枝默默点头,“好,明白了。” 何曼莲:“控制饮食,保持健身,待会你回公寓?” “放心吧,靠谱。”盛南枝看着手机上盛北淮发过来的信息,“待会送我到华洲苑就好。” 何曼莲听到地点,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华洲苑是京市有名的别墅区,非富即贵,别说盛南枝,超一线咖位的艺人都住不进去。 车内狭窄的空间内,一路沉默无言。 直到抵达目的地以后,盛南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何曼莲摇下车窗,探出半个头,语重心长地来了句,“南枝,女艺人的事业黄金期也就那么几年,好好把握住,自己才最靠得住。” 盛南枝怔愣了一瞬,浅笑着挥了挥手,“明白。” 盛南枝到家,把拖鞋一甩,整个人窝在绵软的沙发里。 盛北淮从二楼下来,在盛南枝旁边坐下,机械般大声念着最近的娱乐新闻。 “苏景月解约后加入创世传媒,和谢听白同进退。” “谢听白苏景月同时现身医院,疑似因戏生情,好事将近。” “网传白月光即将二次合作大热小说ip《长悦传》。” …… 盛北淮音低沉,说话特别好听,可他的每一句都直戳盛南枝的心窝。 谢听白出道至今,基本都是拍正剧为主,就算有情戏,戏份也很少。盛南枝看过《长悦传》的原著,是大女主文,男主的角相对而言不够出彩。按照谢听白的子,不可能会接这样的角。 “小棉袄,行了行了,别念了,媒体捕风逐影而已。”盛南枝坐直身子,光脚踢了踢盛北淮的腿,使唤着,“我想吃橘子。” “吃吃吃,要吃自己剥去!”盛北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轻易看穿她的一切,“瞧瞧你那不要钱的样子,你眼瞎吗?喜谢听白什么?” 谢听白那种狐狸,说句话都八百个心眼子,就没有心,眼里看不进任何人。 盛南枝凑过去,指着盛北淮手机屏幕谢听白的照片,散漫笑笑,笑意不达眼底,“可能是……喜他长得好还身强体壮,瞧着就……活好?” “爸过阵子准备来江市,你自求多福。”盛北淮嫌弃剥了个橘子递给她,点开收款码放到盛南枝面前,“剥橘子服务,6666元。” 盛南枝骂骂咧咧地给他发了个六六,“你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板?穷疯了?” 手心。 白的橘络绕在果上。 盛南枝不喜剥橘子,却喜撕橘络。 她认真细致地将它们一点点挑出来,丢进垃圾桶。 就好像是,抛去所有滋生绕在心脏上的愁丝。 盛南枝掰着一瓣橘子往嘴里,“下周我应该就进组了吧。” 回应她的,是盛北淮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夜风习习,月光透过枝丫,零零散散落在地上。 盛南枝穿了件小吊带,端着红酒杯,坐在台上,望着星空。 凉风掀起她的衣摆,本就纤细的身躯显得有些孱弱。 为什么会喜谢听白呢? 他明明那么不好。 盛南枝品了口红酒,点开微信,被拉黑后的红叹号有些刺眼。 都说成年人的体面应该点到即止。 可她就是为了谢听白,义无反顾地考了影视学院,毕业就迈入了娱乐圈。 盛南枝永远无法忘记初见时的少年。 暗黑悠长的巷子。 走不到尽头。 风很凉。 谢听白剃着寸头,背抵着长青苔的墙,狈地倒在地上,手掌无力地摊在地上,指里是血迹。 他嘴角淤青,笑的鲜活。 “喂,没事吧?”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盛南枝夜夜梦魇,唯有少年的身影能让她安眠片刻。 从此谢听白的名字,贯穿了盛南枝整整七年的岁月。 她固执地坚持,一个会对陌生人施以援手的男人,内心势必是温柔的。 盛南枝深呼一口,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面若桃红。 她尝试着给谢听白再发了一条微信。 果然,还是悉的红叹号。 盛南枝抿了抿,翻出谢听白手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盛南枝:网上说你准备接《长悦传》?】 发完消息以后,盛南枝随意将手机搁在桌面,慢慢悠悠又倒了一杯酒,没指望收到回复。 没过几秒。 短信提示音响起。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