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郑书昀站定抬眸,着朦胧的光亮,看向跟随他话音而点头的裴楠,薄又动了动,“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对头》 第19章 “你这包吃住吗?” 许是今晚月太盛,从昏暗的车库出来被陡然晃晕了眼,等裴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郑书昀回了家。 进入郑书昀二楼的房间,帮他安放好东西,裴楠问他:“接下来做什么?” 郑书昀道:“洗澡。” 裴楠盯着郑书昀绷带的双手“啊”了一声,见对方掉西装外套,用右手出的手指艰难扯下领带,摘了腕表,大步朝浴室走去。 他记得郑书昀浴室是没有浴缸的,光使用花洒,他实在想不出该怎样作,不过既然郑书昀没有寻求帮助,他也不会主动多嘴。 郑书昀洗澡的时候,裴楠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郑书昀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朋友圈,目光却慢慢落在了那道紧闭的浴室门上。 他盯着磨砂玻璃透的出些许光亮和人影,想象郑书昀这个洁癖艰难洗澡的样子,暗捏造出各种滑稽姿势,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裴楠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快速走到浴室门前,出声询问:“郑书昀,你没事吧?” 他边说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半晌才听郑书昀开口,语气没有以往那般利落:“嗯,没事……” 紧接着,他又听到郑书昀似是吃痛般“嘶”了一声,心下一紧,便直接将门推开,匆匆撞见的是一张的宽阔脊背,没有一丝赘余的肌从肩膀均匀分布到窄,随着完美的线没入白浴巾。 裴楠站在干燥的浴室里愣神片刻,还没来得及思考郑书昀为什么要在洗澡前先围上浴巾,便看到对方弯下,试图去捡滚落到地上的花洒。 他立刻上前截住,对郑书昀道:“你两只手都伤了,要怎么洗澡?” 他以为郑书昀方才如此自信地踏进浴室,光衣服,至少已经有了切实可行的方案,谁知对方却盯着他手里的花洒,轻微蹙眉:“我也不知道。” 裴楠:“……” 他严重怀疑郑书昀伤到手的同时,还伤了那原本思维缜密的大脑。 裴楠问:“非洗不可吗?” 郑书昀“嗯”了一声,黑沉的目光锁住对面人的视线。 这是裴楠意料之中的答案,对于郑书昀这种洁癖而言,不能洗澡就等于要他的命。 想到郑书昀前段时间接送他上下班,裴楠有些没辙地叹了口气,决定送佛送到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洗。”说罢顿了顿,看向郑书昀围住下体的浴巾,“不过仅限于非隐私部位。” * 裴楠拎着调低出水量的花洒,小心翼翼地初步淋后,由于找不到称手的工具,他便直接将沐浴倒在郑书昀身上,用手抹开。 应该是常年注重健身的缘故,郑书昀皮肤和肌的触非常好,裴楠忍不住联想自己没什么明显肌的身材,忽然对当年那个女同学所谓的“男人味”有了前所未有的领悟。 神游天外之际,裴楠手下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耳边忽然响起郑书昀略带沙哑的声音:“别用手,用巾。” 他蓦地抬眼,对上郑书昀那张寡情的脸。 裴楠“哦”了一声,权当郑书昀是嫌手洗不干净,便改用了郑书昀指定的巾。 在此之后,沉默代替了对白,空气静得出奇,最嘈杂的反倒是自己的心跳,不快,但很重,撞得裴楠耳膜发颤。 “你手上的伤怎么搞的?”裴楠忍不住出声打破这令人无所适从的沉寂。 “去委托人的公司取证,碰到有人聚众闹事。” 郑书昀说得轻描淡写,裴楠听罢却有些心惊,讷讷地问:“你手上的伤,是被他们打的?” “不算。”郑书昀道,“准确说是采取正当防卫措施后,在所难免的结果。” 裴楠想象不出当时的场面,亦想象不出郑书昀这样金贵的天之骄子,面对以多制少的暴行时怎样正当防卫。 冲洗泡沫的时候,裴楠再次看到了郑书昀颈侧那条伤疤,原本浅淡的痕迹被水雾蒸腾后,反倒愈发清晰。 想起那天提到这道疤的时候,郑书昀对他守口如瓶的样子,他心头不由得再度冒出几分好奇,指尖随即离掌控般探过去,却在触上那片皮肤之前,被一只了绷带的手准捉住。 裴楠做贼般猛地一惊,下意识往后手,却忘了地上全是滑溜溜的泡沫,被反作用力带了个踉跄,一股跌坐了下去。 花洒手,砰地砸到墙角,出水口恰巧对准裴楠。 事发太突然,裴楠本来不及起身,只能大叫出声,挥动双手挡水,却仍然被了脸身,以至于在花洒被郑书昀关掉之后的好几秒内,他依旧仰着头,大口气,直到郑书昀折回他面前站定。 郑书昀个子太高,几乎挡住了一大半光线,完美的面部线条在暗处更显深邃凌厉,而超外表之上的,是那与生俱来的冷然,何况是以此刻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 透过源源不断顺着睫滴落的水珠,裴楠摔蒙了一般,隔着朦胧的水雾望向那张犹如神佛般淡漠的脸,一瞬间竟有些心悸,四肢如同被了力气般泛起软意,全身仿佛只剩心脏还能活动。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郑书昀线动了动,接着微不可见地弯了须臾。 原本失常的心脏骤然凝滞,而后爆发出更盛大的律动,滚烫的热意也同时爬上脸颊。 裴楠如同惊弓之鸟般回过神来,立刻扶着墙壁站起身,用力甩了甩发梢的水,慌忙之间朝郑书昀怼了句:“你还笑,没事搞什么偷袭啊?” 语气故作没好气,试图掩饰方才以无比丢人的模样,全然败落下风的尴尬。 郑书昀闻言,指尖轻抵鼻,敛住眼底的摇曳,眸光垂落,视线扫过裴楠还在不断淌水的绯红脸际,又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最终停在口那片得几近透明的白t布料。 浴室很大,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裴楠不甘示弱,在缭绕的水汽中望进郑书昀眼底,却如同触礁般蓦地撞上了一丝翻涌,那深邃的目光也不同于往的清冷,仿佛夹杂着什么他读不懂的东西,又好似别有它意。 裴楠没来由心惊,竟莫名有种被看光的觉。 然而,郑书昀却什么也没做,甚至没再向前挪动脚步,只略微颔首,半晌沉嗓音道:“衣服都了,等下洗个澡再走吧。” * 十几分钟后,裴楠草草了事,从浴室出来,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极不合身,明显大了一号。 郑书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裴楠穿他的衣服从楼上下来,喉结缓缓滚动了几个来回。 捕捉到来自郑书昀的注视,裴楠顿时条件反,觉得对方又要嘲笑他,便扬起眉梢先发制人道:“没想到你都半残废了,还能自己穿好衣服。” 郑书昀此刻穿着睡袍,衣带齐整地系在间,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整个人一丝不苟,全然没有在浴室时的犹疑和被动。 “睡袍比较方便。” 郑书昀说着,起身朝裴楠走去,面对面时忽然单膝点地蹲下身,用受伤较轻的那只右手捏住裴楠的脚。 裴楠一下愣在原地,低头看向郑书昀艰难的动作,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替他卷脚。 他连忙弯下,却不料郑书昀恰好抬头,两股热的呼就这样几乎面贴面地擦了过去。 心跳刹那间跳到嗓子眼,裴楠用力埋下头,迅速将自己的两个脚挽起,在抬头前强行找回失去的语言功能:“我自己来就好。” 郑书昀直起身,“嗯”了一声,倒是一贯的波澜不惊:“脚太长,容易摔跤。” * 裴楠离开的时候,背影还带着点显而易见地惶然,像只受惊的兔子。 很可。 回味着裴楠的反应,郑书昀角几分笑,拿出手机给裴母发了条消息:「顾阿姨,我今天受了点伤,裴楠刚才为了照顾我,在我这里多留了一会儿,您不要担心,他现在准备回家了。」 顾南枝秒回:「伤哪了宝贝?赶紧拍张照片给阿姨看看。」 郑书昀找个几个合适的角度,拍下自己绷带的双手,发给顾南枝,随即收起手机,进入书房打开电脑,照例查看工作邮箱。 回完几封电子邮件后,郑书昀踱步到夜弥漫的台点了支烟,猩红燃尽的瞬间,门铃响起。 他没看监控屏,直接打开门,门外站着裴楠。 裴楠依旧穿着那套大一号的衣,怀里还包着个鼓囊囊的旅行包,脸上挂着几分被扫地出门的郁闷。 郑书昀问:“有东西忘了拿?” 裴楠无甚起伏地念经般道:“说个不好的消息,我被我妈赶过来当护工了,你知道的,我不敢忤逆她,你可以自己去跟她解释你不需要贴身照顾,毕竟这都怪你,是你多嘴跟她说你受伤的事。” 郑书昀闻言,没说话。 裴楠叹了口气,一脸“我就知道你也没辙”的表情扬了扬下巴,问:“那你这包吃住吗?” 郑书昀依旧未语,却仗着臂长朝门外伸出右臂,忽地搂过裴楠的肩膀,捉猫般一把将人揽进屋内,侧身之际重重带上了门。 毫无防备撞进郑书昀怀里,裴楠下意识“”了一声,堪堪站稳后退了两步,瞪向面前的男人:“郑书昀你急什么?” 相较裴楠的狈,此刻的郑书昀却只双手垂落,长身鹤立站在灯底,一脸风轻云淡道:“门开太久,招蚊子。” 第20章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男人,裴楠漂亮的面孔出几分狐疑,“还不到五月份,哪来的蚊子?” 郑书昀未语,仿佛抛出哑谜般,只留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算了,不和生活不能自理的伤患一般见识。 裴楠换好鞋,跟在郑书昀身后,穿过玄关的时候问:“你确定让我住下了吗?” 前方的郑书昀“嗯”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 裴楠觉得郑书昀回应太过快,有些不合常理,便进一步解释道:“我刚才可能没说明白,按照顾女士的意思是,直到你手伤好之前,我都不能回家,不过你要是不方便,我这段时间也可以去找杨——” 裴楠话说了半截便猛然顿住,未料想前面的男人会忽然停下转身,他猝不及防刹住脚步,差点再度和郑书昀撞个怀。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郑书昀声音微沉,垂眸看着他。 裴楠在那深潭般浓黑的目光下愣了片刻,无法借助郑书昀毫无破绽的表情分辨出他话中的意味,只得先纠正道:“什么叫我想住啊,明明我们是被迫同居的。” 郑书昀闻言略微扬眉,对他的话未置评判,指了下楼上道:“我这你都,自己随意就好。” 裴楠“哦”了一声,正要抱着旅行包往楼梯口走,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等等,我睡哪?” 郑书昀道:“主卧。” “那你呢?”裴楠下意识出声询问,问完才发觉这个对白有些悉,稍加回忆后想起就在两个月前,他也问过郑书昀类似的问题,而对方给他的回答是“我的够大”。 那夜不合时宜的玩笑之言骤然浮现耳畔,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心跳。 然而这一次,郑书昀只是单手握着手机,边回复短信消息边淡淡道:“这里平时不来人,只有书房有多余的,我还有工作要处理,等下直接睡书房。” “啊……这不太好吧?”裴楠盯着郑书昀手指艰难的动作,难得跟郑书昀客气。 “没什么不好。”郑书昀顿了顿,目光从手机屏幕落回裴楠脸上,“或者你希望我结束工作后回主卧和你同共枕?”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