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叫他知道,当年柔芙的死也不是简单的抑郁身亡,今之事,绝不会这般简单。 姜寒玉被抬着进了自己的房间,青桃和其他落霞苑的婢女小厮都被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云轩派来自己的人守着落霞苑,便也没有再去管她。 一时间,风光无比的姜姨娘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受了板子还被丢在院子里,连药都没人上。 暮将近,姜寒玉从昏中醒过来,只觉得背后像是裂开了,又被放在火上烤炙似的,又疼又烫。 她从小身娇贵,何尝受过这样的苦痛。 经此一事,姜寒玉算是对云轩死了心,绝了情。 这么多年的苦心守候都没能换来他的一个正眼,她对云想容动手,他便毫不犹豫的下手令人对她用家法,哪里有半点的疼惜和怜悯。 从来都是她太傻。 既然而不得,那便恨吧! 她既不死,待她伤好,他便别想好过。 姜寒玉想着,眼中闪过惊天的恨意。 “来人,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青桃?来人”想清楚了这些,姜寒玉这才发觉自己的股跟腿上的伤疼得火烧火燎,开口就喊人,却全是沙哑。 然而虚弱的喊了半天,股跟腿也更疼了,却没有人搭理一下。 姜寒玉心里一冷,还真是人情冷暖,见她失势,竟连伺候都不愿意了。 就连青桃也如此吗? 旋即她又呵的冷笑了一声,也是,墙倒众人推,青桃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却也是明的人,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起遭殃?此刻怕是早将自己过往做的事情都透了一干二净了吧。 此刻的姜寒玉,本就忘记了,当时她拼命哭嚎咒骂云轩的时候,云轩已经吩咐人将青桃等落霞苑的一干伺候的人都押下去打死了。 她当时慌得只知道顾着自己安危的姜寒玉,如何还会管一些下人的命运如何? 便是这样,那又如何?她毕竟是皇后亲赐的人,云轩不敢杀她,她便能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能活着,她便能借着皇后的权势东山再起,云轩迟早会栽在她手上的。 姜寒玉怨恨的想着。眼中没有半点曾经的恋时的影子,只有的仇恨和怨毒。 也不怪姜寒玉这般自信云轩不会杀她,她自认,她如今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姜寒玉喊了却不见人来,只能强撑起身体来,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裳竟都不曾换过。 难怪她后面的伤疼得紧,这破碎的衣服黏在身上破碎的伤口上岂能不疼? 姜寒玉气得面扭曲,正在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小丫头。 看到姜寒玉醒了,将手中托盘里的饭菜放在边,转身又想离开。 “站住。”姜寒玉一直等着小丫鬟的举动。见她竟这般送了饭菜来就要离开,气得眼中顿时冒了火,怒喝一声。 “我便是被人所害失了势,但也决计不会就这般倒了,我可是皇后亲自赐给老爷的,老爷责骂一顿,打了一番,过些时便也会放我出去了,你伺候我这般不尽心,就不怕我届时十倍百倍的要回来么?” 小丫鬟转身直接往外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婢,我在与你说话,你去哪里?给我站住。”姜寒玉在身后尖叫。 小丫鬟不耐烦的站住脚步,微侧过头,冷笑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姨娘这些话还是等以后跟老爷说吧。” 小丫鬟关了门,直接去找了管家。 管家一听,也明白此刻微妙,没敢耽搁,直接去云轩的书房见了云轩。 “老爷,姜姨娘醒了,说是伤口疼,差了人来老奴这里领药,老奴不敢做主,老爷的意思是?”管家恭敬的问。 云轩正在写字,闻言眉头都没有挑一下,冷哼一声。 动了他的女儿还想要药,这姜寒玉真的当他没脾气?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可谓极为了解云轩,见他这样顿时明白了意思。 “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管家说着后退到门口,想要离开。 “你亲自盯着,三餐的饭记得送去,别饿死了。旁的便不用理会。”云轩淡漠道。 想活着,他不让,想痛快死,他也不会让。 “是。”管家应了声。匆匆下去吩咐丫鬟。 落霞苑,姜寒玉的哀嚎依旧。 小丫鬟得了管家的吩咐,也不管她,只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小丫鬟给姜寒玉送早膳,姜寒玉似乎一夜没睡,猩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她,边的饭菜也没有用过的迹象。 不吃白不吃。小丫鬟心中冷笑一声,直接将早膳放在边,收了昨晚的饭菜就要离开。 “婢,你竟敢这般对我。你就不怕我重新荣光的那一,第一个拿你开刀吗?”就在小丫鬟要离开的时候,上的姜寒玉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猩红着眼瞪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荣光?拿我开刀?你以为你还有那一吗?”小丫头冷笑一声,猛然甩了姜寒玉的手。 姜寒玉上后虚弱,加上她一夜未睡,自然不敌小丫鬟力气,直接被甩回了上。 仓促间碰到了股上的伤口,疼得她尖叫一声,慌忙趴着不敢再动。 “婢。婢”姜寒玉尖声骂着,恨不得吃人。 想她当初掌家的时候有多风光?便是个姨娘也无人敢轻视。真是虎落平被犬欺。 姜寒玉心中恨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可是那个小丫鬟的话却又让她无法忽视,那话是什么意思?是云轩不管她死活了吗?不,不会的,他不敢杀自己,自己可是皇后的人。 这般安了自己一番。 最后,姜寒玉的目光落在那还冒着热气的稀饭上面,那上升的雾气和隐约的香味直往鼻尖钻,让她饿了一夜的肚子咕咕直叫。 那本不能叫稀饭,只能唤作米汤,白白的米汤里看不见几粒饭,便是下人吃的也要比这好千万倍。 但是姜寒玉咬牙端起米汤喝了。 一边喝,眼中的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碗里。她姜寒玉究竟怎么会落入这般田地的? 末了,姜寒玉将碗往地上一摔,心里恨恨的想,不管怎样,她都要好好的活着,每月初六是她固定进汇报近况的子,皇后见不着人,必定会来救她的。 她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 只是如今才十六,离初六还有二十!她真的能等到那时吗? 姜寒玉有些茫。 接下去的子,小丫鬟依旧每给姜寒玉端饭送菜,但是却没有给她处理过伤口,也没有理会她要不要沐浴。 姜寒玉趴了两,便开始发烧,浑浑噩噩的,但或许是她的执念太过惊人,竟没有死,就这么撑了下来。 但是一场大病,无比虚弱,她强撑着自己用干净的水清理了下伤口,但是因为没有药,伤口也在渐起脓,化脓,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似乎这落霞苑真要如它的名字一般。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落下了。 相比姜寒玉的凄苦难过,云想容的子倒是过得很是自在。 自从她那吐血之后,云轩对她可谓极度的紧张,每嘘寒问暖,极为在意。 还吩咐了厨房做许许多多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去云浮苑,最后还是云想容搬出孙逸,说虚不受补,这么下去身子会垮,这才让云轩消停了。 药自然是喝着的,毕竟中毒是真,不过没有那般严重而已。 姜寒玉的下场她也有所耳闻,对此她也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过多的在意。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想她姜寒玉当初硬要入云府,耍手段破坏她家庭,对她下药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遭报应的一天? 随着解药喝下去,她这脸也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对着铜镜看着吧,还是那张脸,可是却总觉有些不对了,似乎五官更加美丽了些,肤也更加透亮了,她原来的肌肤便不错,如今看着,竟连孔都找不着了。 最让云想容烦躁的是,她的额间竟然长出了一朵花!不对,不是长,是渐渐浮现出一抹淡红的,像是花瓣的东西。 明晃晃,正正的印在了云想容的额间。 这红看着虽淡,竟像是点睛之笔一般,硬是让她的容颜看着无比美丽。 这叫云想容都不敢出门了。 这好好的额间长了这么个东西,她要如何解释? 于是,云想容差了楚儿去请孙逸过来。 孙逸刚进门,楚儿反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孙逸。我这是怎么回事?”云想容匆匆从内室出来,指着自己额间长出来的东西,难得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虽然容貌没有改变多少,但是额间却多了这么个东西,看着就有股妖异的美,这让云想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了。 孙逸抬头一看云想容额间的花瓣,瞳孔紧缩,眼中竟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只是速度太快,掩饰得太好,云想容心之下,却是没有发现。 “慢慢说,怎么回事。”孙逸嗓音透着安抚。上前示意云想容坐在凳子上,让他诊脉。 孙逸诊脉时,楚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她每服侍云想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了。 孙逸闻言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动容,缓缓道:“毒已经清了,待会儿给你开个方子调养身子。” 说着,他凑到云想容跟前看了看,仔细打量之后,孙逸说:“这个应该是天生的胎记,也是当初下毒之人想要遮掩的。你若是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可以去问问。” 云想容蹙眉,她光顾着着急了。倒是忘了这茬。 若这毒是母亲下的,是母亲想要遮掩这个印记的话,那么,这个印记代表着什么? 不对啊,母亲过世多年,她要去哪里问人?地府吗? 云想容沉默的抿。 她抿,代表着她有小情绪了,代表她不开心了! 孙逸淡淡的看她一眼,好心提示:“怀疑对象的亲近之人也可以问问,或许知道呢?好了,你身子好了,也没我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孙逸说着,当真就走了,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