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太监离开,看着手中的信,玩味的笑了。 将信放在自己袖间,背着手离开了坤宁,朝着东而去。 到了东,太子取出那封信,也没有拆封看的打算,直接点燃,丢在一旁的火盆中烧了。 不过是国公府一个外嫁的女儿罢了,还总是腆着脸要皇后帮忙。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皇后也是,对这个侄女未免也太好了。好得过了头。 太子以为这信是蒋青送给皇后的,却不知,这是蒋国公借了蒋青的名义送给皇后的。 本是告知皇后他怀疑玉佩落在了霍琛的手上,加上霍琛如今正得势,皇上有意让霍琛掌兵权,他打算对霍琛动手。 可是太子却误会了,将此信付诸一炬,也让安排好的事情发生了偏差。 这一午夜时分,云想容已然入睡,却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她赶忙睁开眼来。 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似乎在黑夜里闪过暗的光,直直的看向边的人。 “深夜吵醒小姐,实在有急事相求,还请小姐恕罪。”边的赵曦猛然跪在地上,低声道。 云想容知道若不是急事,赵曦也不敢深夜闯入,了直跳的眉心,嗓音沙哑的开口:“何事。” “求小姐给个能请动孙大夫的信物,奴婢要请孙大夫去一趟王府,若是没有您的信物,怕是请不动他。”赵曦急急道。 云想容闻言顿时一僵,这个时候医馆早就关门,孙逸肯定也歇下了,赵曦却要请他出诊,还是去王府,莫非霍琛出事了么? “谁出事了?是他吗?”云想容问出这话的时候,觉心跳都慢了许多。 “不是王爷,是王爷的母亲中毒了,小姐,耽误不得了。”赵曦催促道。 听到不是霍琛出事,云想容松了口气,赶忙拿了自己的牌,递给赵曦:“你将这个给孙大夫,他自然会跟你去的。” “多谢小姐,奴婢先走了。”赵曦接过牌,匆匆离开。 云想容起身将窗户关上,重新躺回上,睁着眼睛却没有半点睡意。 赵曦匆匆来,匆忙走,急得连窗户都没关上,可见事情十万火急。 霍琛的母亲也不知道为何会半夜中毒,而且直接要找孙逸,那说明是极为棘手的毒。不知能不能治好。 这一夜,云想容脑袋里胡思想,没有片刻安宁。 次大早,当楚儿看到云想容眼底的青黑时,好一阵惊讶。 给她画了淡淡的妆容,这才遮掩过去。 云想容亲自去了一趟孙生医馆。 “东家来啦。”看到云想容进门,医馆里的伙计笑着打招呼。 云想容笑着回应,抬手招了最常跟着孙逸的伙计过来。 “孙大夫在么?昨儿半夜出诊可回来了?可有说结果如何?”云想容低低的问。 “孙大夫回来了,在房里歇息,出诊的结果倒是不曾说。”伙计应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云想容应了一声。带着楚儿又去了后院。 到了孙逸的房门口,云想容抬手敲门。 敲了没几下,房门应声开了,孙逸穿着中衣,外头罩了个外套,一边打呵欠一边抬眼看她。 “等我一会儿。”孙逸说着,又嘭的关上了门。 云想容也不在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 没一会儿,孙逸出来,已经将自己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了。 依旧是简单的长衫,间系着带。外罩一件同外袍,干净利落。 “孙逸,你昨夜出诊救的那人,救回来了么?”云想容问。 “死了。”孙逸平静的回答。 他做大夫也有些年了,见惯了生老病死,并不觉得死字又有多可怕。 可是云想容闻言却是脸发白。 霍琛的母亲死了,那他得有多难过?此刻可还好? “他还好吗?”云想容抬头看向孙逸。 孙逸看着她,仔细想了一会儿,这才老实道:“我没在意。确定人死了,没得救了,我就回来了。” 云想容看着孙逸,竟有些无言以对。 真是关心则,明知孙逸救人时一心一意,对旁的事情不会有过多关注,还这么问,真是傻了。 云想容苦笑一声,站起身道:“昨夜的事情多谢你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孙逸看着云想容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 云想容想看看霍琛现在如何了,可是却又不能,只好等着。 霍琛的母亲既然死了,那肯定会发丧,会要吊唁,她到时借机去看他一眼,确定他是否安好就是。 只是等了三都没有等到镇南王府办丧事的消息。 外界传言镇南王霍琛因生母过世,悲伤过度疯了,他整整的将自己关在生母的房中,与尸体作伴,滴水不进。 但凡有人靠近,都会被赶走,强着不让人发丧。 即便外界的传闻虽有偏差。但是依旧说明,此刻的霍琛很不好。 云想容听了消息之后有些坐立难安。 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重生之后,她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觉。 第六天,离王匆匆而来。 素来一身大红的离王竟穿着一身素的衣服,看他的脸,也不大好。 云想容心里顿时一揪。 “他怎么样?坊间那些传闻”不等离王开口,云想容便急急的问。 “是真的,他很不好。从他母亲过世到现在,已经六天滴水未进了。再这般下去,怕是不等将他母亲发丧。就要准备他的后事了。”离王脸上全是冷沉和担忧,透出冷肃和硬朗的气度来。 云想容闻言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褪了个干净。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不劝劝他。”云想容着急的问,发白。 “怎么没劝,没用。他如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这才来寻你。”离王凝重道。 “我?”云想容低低的呢喃。 “对!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有你劝他,他或许能听。”离王肯定的说。 云想容迟疑道:“我如何去,不太合适吧。” 她和他没名没分的,如今王府又不发丧。她又要以什么名义去他家见他! “你可有要准备的?没有便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离王说。 云想容担心霍琛的情况,心知便是外人转述的情况说得再如何详尽,也不如亲眼所见,便找了件黑的披风披上,跟着离王离开了相府。 镇南王府,霍琛母亲的房间。 整个房间门窗紧闭,窗帘也都拉上了,窥探不到里头半点情景。 离王带着云想容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间安静得好像不带半点生气的屋子。 云想容心里堵得有些难受。 想想霍琛是多么清冷矜贵,淡漠从容的一个人,此番剿匪成功,又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谁又能想到,他会突逢巨变,骤然丧母,只能将自己关在亡母的房中,不肯面对现实。 “他就在里面,足足六了,不曾出来过,也不让人进去。我也不知里头的情景如何,如今就看你能不能叫开门了,若是不能,怕是只能硬闯了。”离王看着紧闭的房门,角凝重的说。 “我试试。”云想容没有把话说。 她和霍琛虽然有情,但是情这东西,说变也就变了,她也不确定,自己在霍琛的心里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面对任何人,她都能淡定自若,从容应对,也只有面对着他,她总带着几分不确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害怕和他在一起。 前一世,她将一颗心付,换来的是背叛,是身死。 这一世,她已然没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 云想容走到门前站定,深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半点动静。 云想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滚。”屋里传来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嗓音,带着冷酷。 “霍琛,是我,你把门打开。”云想容安静了一会儿,柔声开口。 屋里依旧寂静,没有半点回应。 就在云想容失落的以为门不会打开的时候,面前的木门发出咯吱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一道口子,外头的光线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光与暗的界处,云想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他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一句话,冷酷中却好似透出全世界只有一人的孤独,让云想容莫名心酸。 再开口,嗓音温柔道:“我来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走。”霍琛冷声说完,直接抬手关门。 云想容见状,一咬牙,从门中挤了进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再次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外头离王和小七面面相觑,听霍琛的话,是不喜云想容来的。 可是却又只有云想容叫开了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封闭的门,要说云想容对霍琛完全没有作用,却又不尽然。 一时间,两人只能安静的等着,希望云想容能让这闭上的大门再度打开。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