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玛意识到经过昨晚,她对乌德兰的情不一样了。她开始别扭,开始患得患失。 以往她总是本着赢了血赚、输了不亏的心思,不管他脸怎么样她都能厚着脸皮贴上去,反正讨好他对她只有好处。 只要能得到利益,丝玛才不会管姿态好看不好看。到底是个父母双亡的浮萍,她不会做个养女就把自己当真公主。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总归都在教会住着,丝玛又总是找各种理由去他的那层走动,来回几次总有碰到的时候。 乌德兰身边总是簇拥着人的,议会大臣们穿着西装黑一片跟在他身后,或许因着他一身冷峻寒气,他们却不敢离他太近,自觉得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议会大臣们尚且如此,更别说丝玛了,她就这么低着头行礼,默默看他走过去。 他看到她了吗? 每次丝玛想要像以往一样没脸没皮贴上去,脑海就会立刻出现那晚在上他们的暧昧与亲密。 “看起来纯情,骨子里是个货。对吗,丝玛?” “你刚才叫的主人。” “再叫一遍。” 声声旎。彼时温情与此刻他走过去,目光都不会乜斜的冷漠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如同一出讽刺戏剧,刀一般扎进丝玛心底。 那晚他在上对她的逗,只是上的调情,增加点趣味而已吧。 他把她当什么呢?厚颜无倒贴的玩具吗… 分明以前丝玛不在意的这些虚头名目,越贴近权力中心的人越容易获得权力,乌德兰大权独揽,政教集身,想给他当狗的人多了,或者说能给他当狗就是平步青云。 丝玛以前也这么想的。 只要能获得利益,只要结果是好的,管他当什么。 但如今,丝玛受到了强烈的心痛、贪婪,还有作祟的自尊心。 她怎么了?如愿爬上了他的,还有他权势给予她的利益,这她应该觉得结果相当不错,非常意才对。 但她现在这幅柔肠寸断的样子是在矫情什么? 丝玛心下苦涩。她太贪婪了,原来她想要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心。 直到今天,她的导师,教宗依佩生病了,老人上了年纪怕死没瞌睡,疑心病最重,怀疑是私人医生开的药有问题,要将他的私人医生换成家里人。 教会指派的私人医生怎么可能有问题?反而是在巨大利益面前,他的家人未必靠谱。 丝玛觉得事有蹊跷,快步上楼要找莱斯秘书,想要及时制止依佩危险的行为。 刚出电梯没几步,她就看到宗教领袖办公室大门打开,乌德兰身后跟着几位外大臣从她身边走过,丝玛如以往一样沉默着低头行礼,心绪却纷。 是外大臣? 想到萨拉共和国请求联姻的事,丝玛心猛地揪起来。 这次她再没忍住,冲动叫出了声:“爸爸...” 乌德兰打算进电梯的脚步顿住,闻声回首,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丝玛觉到一种动让得她的心都颤粟了起来,沙漠旅者干涸开裂嘴触到水般的颤粟。分明以往他们都是好久能才见一次,最近都算见得多了...她这是发什么疯。 最近乌德兰都穿着教袍,领子直高到遮住喉结,一身黑淌,衬得他身量高大中有了几分飘逸,配以他那张寒冷而俊美的脸,这般蓦然回首的惊姿态让人不想起中世纪的黑暗、刻板与奢靡华丽,奈何再触到他眉宇间的冷峻冰凉,瞬间就不敢对他生起一点亲近心思。 以往他都是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强硬,但如今丝玛却不知为何会觉得难以接受。 “有事?”是他先开口了。 丝玛嘴动了动,她是冲动叫住了他,此时面对他,她不知说什么,只能赶紧随便找话:“依佩大人心脏病犯了。” 乌德兰语调冷下来,“就为这事?” 什么叫就为这事?教宗依佩大人心脏病犯了啊! 丝玛绞尽脑汁,想到底哪个环节她没说对。依佩长期心脏有问题,突然发病确实是很正常的事?重点应该在这件事有蹊跷。 想通了丝玛赶忙回复道:“不是的,是依佩大人刚从家里邮筒收到了匿名举报他私人医生的信件,他的心脏病就犯了,依佩大人怀疑医生,要换掉他。我相信教会派去的私人医生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能是...” “够了!”乌德兰不耐打断她,蕴了几分火气,冷声道:“你以为我每天没事做?这种小事也要我处理的话,国家每年养的这些机关要员干脆全体辞职算了。” 外大臣在他身后战战兢兢,他们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被连带着骂了,都看向丝玛,求她长点心吧。 就这么被乌德兰当众训斥,丝玛心下难堪,脸青白相间。 不知道他脾气怎么这么差!以往都很难受到他情绪的。最近局势不太好么?萨拉婚太紧?那也是他的问题,干嘛把气撒到她头上。 丝玛一瞬间觉得委屈,她向来是明的人,眼泪对于她来讲只是武器,但这一刻她竟有了泪意。 “还有事吗?” 头顶又传来他冷冷的问话,丝玛一愣,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但是依佩生病都是小事的话,她还能有什么事呢?教宗依佩算是几位教宗里比较得乌德兰心的了,依佩一心向主,古典、纯粹,是他喜的人物类型,他对依佩生病都这副态度,更不要说她了。 她明、狡猾,世故又虚假。 丝玛脑海中不又浮起那晚她想要吻上他的,他提着她的将她翻转换了个姿势要她跪趴着,以此避过她的吻。 她算什么呢,乞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也从来不是公主。 自卑这种从来不会有的情绪涌上心头,丝玛觉到心口窒息般难受,好像心脏病犯了的那个人不是依佩,而是她。 “没有了,大人。”丝玛低着头,闷声回话。 “大人?”乌德兰冷笑着重复了这个敬称,转身离去。跟在他身后的外大臣们最会看他脸,都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更加小心跟随。 丝玛却没有时间伤悲秋,她快步去找莱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安排进了依佩身边做医生,对依佩的生命健康威胁太大了。 依佩是她的导师,决定了她将来是否能进入长老院。 不过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丝玛迫不及待跑远的脚步声,乌德兰面沉如水。 办公室里,莱斯永远是笑容温柔的样子,他听她说完,面严肃下来,道:“还有匿名举报信的事?依佩大人只说要更换派给他的私人医生,竟也没有给人事调任处讲还有这事。看来他连我们也不放心。依佩大人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疑心病也越来越重,觉得教内都是盼他早死,要他腾位置的。” 丝玛也惊讶,私人医生只负责依佩本人的健康,不允许出入教会,是以只要他本人同意,教内怎么都会卖教宗一个面子,准他更换。 “放心,丝玛小姐,我让人事处把这事着,不会允许任何人替换到依佩大人身边。”莱斯对她笑笑,“谢谢你,丝玛小姐。” 莱斯做事效率极高,当天就以履历有假的名义将依佩要换的医生档案下。 与此同时,首都郊外的一处庄园内,男子在打猎,如果有心人就能发现他坐的是里序的军用吉普,只是没有贴牌。 而他握着的那把轻松,这种后坐力强的霰弹一般人都需要双手举托,他却单手就能住,另一只手夹着南美雪茄,而在里序是烟酒的。 “哪个找死的东西坏我的事?”听完禀报,他侧首问身边穿彩服的手下。 “依佩大人的弟子。”那手下也怪异,道:“女弟子。” 男人这才将目光从惊惶奔跑的猎物身上移到手下脸上,讶然道:“女弟子?” 得到手下肯定的回答,他猜测道:“圣愚?” 圣愚是妥斯教偏向于神秘主义的一种传统,是指苦修到体肤尽破,饥寒迫中突然得主福音,神经兮兮但时刻愿意为主去死的那类极少苦修者。这种信的东西,民间比较热衷,官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圣愚这类有民间声望的怪胎,他想不到有哪种办法能让女人进入教宗门下修习。 禀报的人摇头,道:“我进不去教会,只在她出来时,透过车窗远远看了眼,额,看着正常的,不像那些神经病。” “那倒稀罕了。”男人挑眉,放下,一脚踩了油门,“我去趟教会。” 军用吉普肆意狂奔,惹得本就凄惶的动物们受惊在丛林里奔逃命。 ———— 真·男二出场,还是需要人助攻啊…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