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受害者本人则对此浑然不觉——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竟然会怀揣着如此狠毒的心思,并且如此狠厉干脆地对自己下了手? “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邢司南皱紧了眉,“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下此狠手?” “凶手的动机很有可能就是他选中受害者的原因。”楚白忽然开口道,“无论是刘衡,还是这次的受害者,年轻,男,同恋,这两个特征在‘繁花’里本算不上什么……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共同点,这才是凶手之所以选中他们的原因。” “嗯。”邢司南道,“本案的凶手十分谨慎,第一次作案时,监控里完全没有拍到他的正脸,或者其他足以识别的特征,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 “得。”杨朔自觉道,“我老老实实留在局里看监控,至于出外勤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给你和楚小白了——” 江陆鸣和他一唱一和:“一回生二回,他俩演情侣有经验,这回说不定还能演个分手吵架负心汉的剧本,把凶手给钓出来。” 提到剧本,戏本杨朔立刻来了兴致。他神一振,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状态,兴高采烈道:“第八十回——楚小白寂寞难耐,一支红杏出墙来,邢司南捉在,反目成仇百事哀!” 话音刚落,楚白和邢司南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目光冷漠,带着似有若无的杀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轻则加班,重则扫黄打非。杨朔缩了缩脖子,干笑一声:“那什么……当我没说。” 邢司南冷笑一声:“杨朔,我倒是觉得你适合当他的出轨对象的。” 杨朔:“……” 他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你们两个人的电影还是最好不要有我的姓名……”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反目成仇?”邢司南撂起衬衫袖子,暗示很强地掰了掰手指关节,“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教育一下他的出轨对象的剧本,你觉得呢?” 杨朔:“……” 他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这是违法的,你身为警察不能知法犯法以身试法……” “等等,”楚白终于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证明道,“为什么我连对象都没有,就莫名其妙先出了个轨?” 杨朔道:“你可以有。” 楚白发自身心地表示抗拒:“……不可以。” 杨朔顿时又来了灵:“那这个剧本怎么样——霸道总裁苦苦追惨遭拒,小白莲不慕名不慕金只慕情!” “……”邢司南简直要被他的迂腐剧本酸掉后槽牙。他看了杨朔一眼:“我觉得,你不去娱乐圈写剧本,窝在这里当个小警察,实在是太屈才了。” 杨朔谦虚道:“实不相瞒当年我还真打算走过艺考这条路,直到我的高中作文因为偏题拿了二十分……” “……”邢司南直击灵魂地评价道,“你不觉得你现在也有点偏题么?” 杨朔:“……” “好了。”邢司南清了清嗓子,正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看监控的看监控,该看尸体的看尸体。这两起案件之间的间隔只有短短八天,也就是说,凶手的下一次犯案,很有可能就在八天之内。” “务必要在凶手下一次犯案之前,找到他。” “繁花”酒吧丝毫没有受到凶案的影响,依然灯红酒绿,来往游人如织。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十指来回翻飞转动,一顿叫人眼花缭的作后。将泽丽的酒缓缓注入了提前冰镇过的玻璃高脚杯中。 他在杯沿略作装饰,加入冰块,将高脚杯递给楚白。楚白接过,礼貌道谢。 调酒师也对他笑了笑:“一个人?” 楚白含糊地“嗯”了一声,一口饮尽了小半酒。他放下酒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他的外形对于某些群体来说有着天然而致命的引力。楚白仰起头,斑斓的灯光晃到他眼睛里,水波一样碎在他浅棕的瞳孔里面,折出离而又魔幻的彩。 “怎么了?”调酒师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心情不好?” 楚白没说话,调酒师会意地取出一块冰块,几下雕凿出一个心的形状,往楚白面前的高脚杯上一放:“现在好点了么?” “……”楚白手指合拢,搭在冰凉的杯壁上。许久后,他低声开口道,“谢谢。” “这是……遇见什么事了?”调酒师看着他,“能说说吗?” 楚白和他对视几秒,忽然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里面所有的酒。 他像是籍这个动作获得了开口的勇气。楚白用力地握紧了杯壁,手背青筋凸起,闭着眼,表情介于失魂落魄与茫然无措之间:“我遇见了一个人……但他离开了我。” 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收进了衣领纽扣上别着的微型麦克风里,负责场外支援的杨朔忍不住“啧”了一声:“想不到,楚小白的演技也不赖啊。” 邢司南盯着监控画面,双手抱臂一言不发,紧锁的眉头和下的嘴角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想来是不怎么愉悦的。 “别摆着个臭脸啊。”杨朔看热闹不嫌事大,拿胳膊捅了捅邢司南,“这方案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么?” 邢司南没好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翻遍了酒吧的监控也没看见那个王八蛋的影子。”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