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语文阅读理解一定是分吧?” 邢司南“嗯”了一声:“是比你强点。” 楚白觉得邢司南这人指定有什么病,夸自己就夸自己,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地踩别人一脚?幸好他大人有大量,并不打算跟邢司南计较,于是转而道:“这么多垃圾,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翻完?” “先做标记分区吧。”邢司南习以为常,“我叫了后援。” 楚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后援”是什么意思,就眼睁睁地看着邢司南面不改身先士卒,一脚踩进了垃圾堆里。 ……所以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一把手是有理由的。 他认命地跟上去。垃圾堆的触很神奇,又绵又韧,绵的是腐烂的水果蔬菜,韧的是包装纸和塑料袋。苍蝇和飞虫在泔水横的垃圾堆来回飞舞,楚白硬着头皮,跟着邢司南往里走。 邢司南心理素质极为强大,对周遭环境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他个高腿长,很快走到了最里面,而后转过身冲楚白道:“越早的垃圾在越里面,从里面开始翻吧。” 楚白:“?” 翻?用什么翻? 邢司南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是用手,用别的,一不小心破坏了证物怎么办?” 楚白:“……” 邢司南在此刻显示出了大无畏的真男人本,并且身体力行地蹲下身,在垃圾堆里仔细翻找起来。楚白低下头,看着脚下种类五花八门的垃圾堆,脸异彩纷呈。 要是他没看错,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理智告诉他他戴了手套,但情上,他还是很难接受要用手捏起那玩意儿。楚白深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这是他的一小步,也是临平分局刑警支队的一大步。 万事开头难,走过了这一遭,扒拉垃圾堆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了。楚白皱着眉,将浮在最表面的那一层七八糟的果蔬皮、纸屑等拨开,专心致志地找了起来。 据李霞所说,她将花瓶碎片收在了一个黑塑料袋里,但是黑塑料袋在垃圾场随处可见,又被掩埋在重重废弃品下,本无法分辨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还好吧?” 邢司南的声音透过工作服面罩闷闷地传出来,楚白有些不太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愣了愣才道:“……好。” “不舒服就跟我说。”邢司南说完,又转了回去,仿佛他特地回过头来真的只是为了关心一下楚白似的。楚白含混的“唔”了一声,低下头。 他们翻找了没一会儿,走道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和重重的脚步声,看来这回来的人还不少。楚白好奇地回过头,看见一群穿着工作服的人熙熙攘攘地走了出来,打头的是一脸幽怨的江陆鸣。 楚白拍了一把不远处的邢司南,指指江陆鸣:“他怎么来了?” “他是技侦,他不来谁来。”邢司南头也不抬,“劳驾,各位来搭把手,先把警戒带拉起来。” 江陆鸣怒气冲冲地走到邢司南面前:“姓邢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邢司南起身,顺手往他怀里了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陆鸣:“……” 他惊恐地瞪大眼,看着邢司南进他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块已经完全腐烂了的生牛,白花花的蛆虫正动着,在其中快地钻来钻去。 江陆鸣:“……” 江陆鸣:“呕——” 楚白:“……” 他简直想给邢司南磕个头,以谢邢司南的不杀之恩。 邢司南哼笑一声,朝江陆鸣伸出手:“喏,给你。” 江陆鸣吃一堑长一智,后退一步谨慎道:“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拿着。”邢司南将一叠标签纸往他手里一,没好气道,“给我做标签去。” 在翻垃圾这一领域,技侦显然是专业的。他们将临时停放点的垃圾分为了十个区域,依次进行编号后分别由专人负责整理,并对可疑物品进行筛选和挑拣。 楚白觉得自己在遭受了几个小时的神攻击后,整个人已经蜕变升华了。他慢慢悠悠地挥手赶走一只在自己面前盘旋良久的苍蝇,而后捏起一个外卖包装袋,将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一旁。 江陆鸣看着他练的动作,心酸道:“楚小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 楚白瞥了眼不远处的邢司南,小声道:“生活所迫。” 江陆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俩头接耳的说什么呢?”邢司南仿佛古代残酷无道的暴君,不仅无情地镇了底下的反抗,还不许群众说他任何一句坏话,“要是觉得自己太闲,可以多刨几个垃圾场。” 楚白立刻表忠心:“我什么都没说!是他硬要凑过来的!” 江陆鸣:“……” 他咬牙切齿道:“楚白,你其实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剧的传人吧?” “……”楚白不解,“川剧怎么了?” 邢司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变脸。” 楚白:“……” 江陆鸣边刨垃圾堆,边长吁短叹:“这么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阁下有何高见?” 江陆鸣耿直道:“多找点人。” 邢司南:“……”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