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递过来一个烟灰盒,艾琳往里面掸了掸烟灰,问余风:“家里那个是你男朋友?” “不是。” “那是?” “租户。” 艾琳轻笑出声,打开窗,往窗外了口烟:“遖颩喥徦这是个笑话?” “不是。” “行吧。”艾琳就此打住,“你这租户还有格的。” “你逗他了吧。”余风心领神会,“他不经逗。” 艾琳两指夹烟送到嘴边,笑了笑:“我怎么牙有点酸呢。” “周末约个牙医。” 艾琳脸上笑意更甚:“挂了。” 余风两天后才回北城,他中午到的家,谢安屿不在,晚上周祎约他吃烤,周祎今天车限号,余风就去学校接了他,开车一道去烤店。 去的路上余风给谢安屿打了通电话。 “喂,余哥?” “晚上要不要跟我去吃烤?跟我一个朋友一起。” “你回来了?” “嗯。” 余风用的蓝牙耳机,周祎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转头看了看他。 “去吗?去的话我来接你。” “我不去了哥。”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安屿这格,不太可能会跟不的人一块吃饭,但余风还是想问问,万一人小孩儿吃烤呢。 “嗯行。” 余风把电话挂了,周祎问他:“谁啊?” “一朋友。”余风没明说对方是谁。 “稀奇了,除了我你还有能叫出来一块吃饭的朋友。” “在你眼里我人缘差成这样啊。” 周祎笑了:“少歪曲我的话,我就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呢,那人来么?” “不来。”余风说,“怕生。” “怎么跟你似的。” 余风和周祎吃完烤就打道回府了,周祎知道余风之前在外地出差带回了罐好茶,要去他家尝一尝,顺便解解腻。 谢安屿不在家,周祎也没注意到鞋架的角落里多了一双拖鞋,这个家跟谢安屿来之前相比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唯一的区别是更干净了,干净到有点夸张的地步。 余风去厨房冰箱拿茶叶,打开冰箱的时候微微一愣,冰箱里多了很多东西,酸蔬菜水果蛋牛,还有一些酱料调味料,整整齐齐地分类归置,摆在不同的区域。 不用想也知道这都是谢安屿放的。 余风把茶叶拿了出来,他泡好茶,周祎已经把客厅茶几底下的象棋盘拿出来摆好了。 “来一局。”周祎说。 余风把茶端过去放在茶几上,沙发已经被周祎占了,余风搬了张小板凳坐他对面:“上次来也是我坐的板凳,好意思吗你。” 周祎坐得稳稳当当的,笑了笑说:“余老师你总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谢安屿八点多到的家,今天有人跟他换班,他晚上不用去当npc,吃完晚饭就去夜跑了。 谢安屿进屋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往里面一走才看到客厅坐着两个人,在下棋。余风坐在一张很小的木板凳上,两条长腿叉开弓着,那姿势看起来有点不得劲。 余风抬了下头,视线看向谢安屿。 谢安屿刚夜跑完,出了一身汗,额前的头发都是的,他穿了一件浅t恤衫,领口有一圈明显的汗迹。他的肤偏深,是健康的小麦,没有袖子的遮挡,上臂显出隐隐的肌线条。 周祎也转过头来,表情明显一滞,微微睁大了眼睛。 谢安屿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他也有点懵。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余风打破了沉默。 谢安屿咳嗽了一声,开口时嗓音还有些哑:“我去跑步了。” “晚饭吃了?”余风又问。 谢安屿点了点头。 余风跟谢安屿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周祎。” 谢安屿僵硬地点了点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周祎看看谢安屿,又扭头看看余风,余风这边一副云淡风轻没事人儿的样子,周祎分辨不清形势,不敢多言,回敬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好。” 招呼打过谢安屿就回房间了,一句话不多说,要是只有余风在他可能还会多唠两句,有其他人在他就没那个兴致了。 余风继续走棋,周祎挡了一下棋盘,盯着他:“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刚刚什么情况,我应该不至于喝茶喝醉了吧。” “先把这局下完。” 周祎把手拿开,点点头:“行。” 耐着子下完一局,最后还是余风赢了。 周祎把棋盘端到一边,开始说正题:“他怎么在这儿?我应该没看错吧,是那个‘小岛’吧?” “是他。”余风说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弓着腿坐了快一小时了,他脚都麻了。 余风点了烟,走到台,打开窗户开始烟。 “他没地方住,我就让他住我这了。”余风简单说明。 “你能不能增加一些细节描述。”周祎有点无语,跟了过去,“你这跳跃度太大了,之前还隔着网线聊天呢,怎么一下子还跑你家来了。” 余风了口烟,看向窗外:“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没什么特别的故事,也没什么好描述的。他没地方住,我给他提供,他付我房租。” “为什么没地方住?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 “家里人呢?家里不管?” “父母都过世了。” 周祎一怔:“……我记得他才十八吧,那他现在是……不上学了吗?” 余风嗯了一声。 周祎深了口气,情绪顿时有点复杂。 “碰见他好几回了。”余风走去客厅,从茶几上拿了个烟缸放在窗沿上,“就带回来了。” 周祎沉思片刻,开口道:“就算要帮他,你不如直接在外面帮他租个房子,反正都是要房租的,你没必要把人领家里来,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那是个骗子呢,你也太没防备心了。” “你觉得北城这地方,他要花多少钱才能在外面租个像样的能住的地方?” “所以你收他多少房租?” “500。” 周祎哽了一下,冲余风竖了竖大拇指:“您真是大慈善家,要不您租给我吧,我也想来住住。” 余风笑着骂了句“滚”。 “先不说那个小岛是不是骗子,我觉得这事儿就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余风看了周祎一眼:“不了解情况别一口一个‘骗子’的。” “行行行,我的错,是我冒失了。” 余风什么脑子,他确实不太可能遇到骗子,什么骗子能骗到他啊。 “对了。”周祎想起了件事,“他知道你跟他网聊过吗?” 余风摇头。 “你怎么个意思?你没告诉他?” “他玩那个小程序应该只是为了赚钱。” 余风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周祎知道他什么意思。 玩那小程序只是为了赚钱,换句话说就是小岛是直的,直男能接受跟一个同恋同住一个屋檐下吗?这不好说。 就算余风坦坦,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没有偏见。 多一事如少一事,这是余风的决定,周祎没什么好说的。 余风把手伸出窗外,胳膊搭在窗沿上,忽然叫了一声:“周老师。” “干嘛?”周祎斜眼看着他,“突然这么有礼貌,肯定没好事。” “能帮我寻摸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岗位吗,就那种没什么技术要求和学历门槛的,最好稳定一点。” 周祎下巴朝谢安屿的房间抬了抬:“帮他找的?” 余风点点头。 “要求还多。”周祎转过身背靠着台,扭头看了余风一眼,“为什么这么帮他,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 余风半晌没说话。 “嗯?”周祎看着他的侧脸。 夜正浓,余风暴在窗外的胳膊觉到了丝丝寒意,他把香烟放进嘴里,了一口,凝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大楼,说:“我一看见他,就觉得现在这样行尸走一样的子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厌烦。” 余风转过头看向周祎,换了个比较文雅的说法:“你懂那种觉吗,他只要在我跟前,我看着他,我会觉得这个世界还美好,是不是傻的。” 周祎顷刻间就懂余风了,懂他为什么这么反常,懂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这么上心。 其实余风一直没变过,他从以前开始就很容易心软,只不过此时和彼时的出发点不一样。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