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眨着眼睛,越听越懵。 他笨拙地擦去林夜眼睛的泪水,说:“哥哥,不哭。”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会害了江逢。 林夜抓住江逢的手,短暂地牵了一会儿。起身按响呼叫器,“a08,11,让何谓带着治疗皮肤饥渴症的药过来。” 江逢安静听着他打电话,双手老老实实搁在大腿上,小声哼歌。 如果忽略他身上大片的红疹,那他的状态还算得上不错。 林夜想他的脑袋,右手伸到半空又克制着垂了下去。 他没再碰江逢,隔着快一米的距离,叮嘱道:“医生马上就来,乖乖坐着。” “知道啦。”犯病的江逢总是很听话,不吵不闹,什么也不问。像极了小时候。 林夜看了片刻,抓起上还在坚持不断震动的手机,头也没回离开了病房。 何谓急急忙忙就来了,连白大褂都没穿好。 他看着江逢就头疼。 这两祖宗能不能少给他惹点事啊。姓林的祖宗是在江逢面前炸了吗?把人影响成这样。 何谓盯着江逢吃了药,又给他开了一瓶药水输着。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江逢才开始慢慢恢复。 何谓口的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这个小祖宗威胁他。 江逢记着仇,语气不善:“作为病人,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何医生,如果你再越过我直接和林夜商量,我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我的隐私权。” “当然,我很敬重您,不想闹到上法庭的地步。何医生,希望您明白。” 我明白你汤姆个杰瑞。 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在林家当医生。 何谓着气蹬了他好几眼,在病窗前晃了晃去走了几圈,指着江逢时手指还在发颤,“你,你和你家那位姓林的大少爷,自己商量好。一个个比谁都有理,有本事别病怏怏出现在我面前啊!” 何屿推门而入,咋咋呼呼喊道:“哎呀,老头子老头子,有病人找你。” 他收到关于“自家老父亲要被某位高权重的某位病人气出脑溢血”的情报,房都没查完就急匆匆赶过来。 何屿搭着老头子的肩,半拖半拽地往外走,“这儿我来看着啊,那病人情况可紧急了,老头子你快去看看。” 毕竟病人的皮下组织受到了严重创伤,俗称膝盖卡秃噜皮。这种程度的突发情况,必须得由老头子出面。 何谓骂骂咧咧地被他推出病房,维持了几十年的教养都被气没了。 护士跟着离开。 江逢躺在上,思绪混。 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散了大半,林夜留下的清冷木质香刺着他的嗅觉和神经。 他没想到林夜的情绪居然对他影响这么大。 脸颊还在发。 药物中带着镇定和催眠成分,江逢连挠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就合上眼皮陷入了浅眠。 他最近做梦的频率愈发频繁。 梦中的每个场景都很悉,他经历过无数遍。 夏天,梧桐树,冒着冷气的冰,分试卷,红得像血的小红花…… 而这一次,身旁的少年彻底变成了林夜。 梦中的江逢第一反应就是荒谬。 但他不舍得醒。 少年时期如果能遇见林夜这般惊的人,大概是会记一辈子的。 江逢对陪着林夜长大的人生出几分羡慕。 可惜他没那么好的运气。 梦境反复无常,换来换去又变回了逃不开的倾盆大雨和少年用尽全力的嘶吼。 “林夜,你不知道他们都说你什么吗?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第73章 他怨自己,也怨天气 “轰——” 梦境与现实错,惨白的闪电划破黑暗。 “哈……” 江逢惊醒,额间沁汗水。 房间的窗户被狂风吹开,吱呀作响。 喉咙干得厉害。 江逢拍开头的台灯,输瓶已经见底了,他拔去针头,扯了两张卫生纸随意按在沁血的针口处。 “咯吱…咯吱…” 寂静的夜里多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江逢起身关好窗户,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溜去前台问着值班的小护士要了杯水。 小护士大概是看他脸不好,往水里放了勺葡萄糖。 江逢接过水杯道谢,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水。 大厅里的电脑屏幕闪着幽幽蓝光,音量被调得很小,但足够让江逢听见。 “刚刚,潇湘路发生一起严重的连环车祸,共计十余辆车辆牵涉其中。警方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南城第一人民医院现已接管大部分伤患。截至目前,五人当场死亡,八人重伤正在抢救中,四人轻伤已送往医院。” “天啊,南城很久没有出过这么严重的事故了。”小护士一脸担忧,“希望伤亡越少越好。” 江逢的嗓子好了点儿,纸杯里的水有些烫,还剩一大半。他没了睡意,不想回病房待着。索放下纸杯,出声和护士聊了起来,“事故原因是雨天路滑吗?” “一方面的原因吧。”护士将电脑屏幕朝他的方向转了一半,“主要还是因为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没看清路,面和一辆宝马撞上了。这一撞,路又滑,导致后面的几辆车都有没避开。喏,你看,还牵扯上了有钱人。这辆迈巴赫没几百上千万都买不下来。”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