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明明该让沈关砚长舒一口气,但他的声音却又低又闷,“好。” 挂了电话,沈关砚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以前沈书雅每次出去约会都会先洗澡,再花一个多小时化妆、戴美的饰品,然后洒上香水,穿上高跟鞋出门。 沈关砚是男孩,省去了化妆跟高跟鞋的步骤,洗了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澡。 第10章 晚上九点半,傅岭南坐车回来了。 他今晚有应酬,喝了一些酒,酒局结束后就打电话叫了一个代驾送他回傅家。 今天的温度格外高,傅岭南穿着衬衫长从外面进来仍是一身清,熨贴括的衣料将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长。 待在空调屋等他的沈关砚,后背倒是黏出了汗,细软的黑发软塌塌地垂着,薄而白的脸皮蒸出一片红痕,像个高烧不退的患者。 傅岭南看了沈关砚一眼,“生病了?” 沈关砚立刻摇头,“没有,刚才出去转了一圈。” 闻到傅岭南身上淡淡的酒气,沈关砚问,“哥,你喝酒了?要不要我给你泡杯柠檬蜂水?” 傅岭南说,“没事,喝的不多,叫我回来有事要商量?” 沈关砚表情僵了一下,坚持道:“我先给你冲杯蜂水吧,哥,你先回房,我们一会儿再谈。” 这次傅岭南没拒绝,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沈关砚走进厨房,心里虽然藏着事,但手上的动作很利落。 沈书雅喝酒,出门办事她会控制饮量,在家独酌时往往会喝得醉醺醺,然后趴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地睡过去,因为她知道沈关砚会照顾她。 冲好蜂水,沈关砚给傅岭南送了过去。 傅岭南晚上要在这里留宿,沈关砚敲开门进去时,他从衣柜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头顶的暖灯在他俊美的眉眼拓下一道柔光。 沈关砚没敢多看,垂着眸说,“哥,喝水。” 傅岭南随手将衣服摞在头,接过来水杯,对沈关砚说,“坐。” 傅岭南坐到卧室沙发上,低头喝了一口柠檬蜂水,酸甜适中,让不嗜甜的傅岭南又喝了两口。 一抬眸,沈关砚还站在原地,眼睫轻颤,耳赤红,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在灯下仿佛汪了一泓浅水。 傅岭南眉梢向下按。 不等他开口,沈关砚抬起颤抖的手,摁上自己的衣服,连同自尊一块剥下。 沈关砚赤.着站在傅岭南面前,他也不做出更放的事,强撑着爬上傅岭南的,钻进他的被子里。 就像古代等着君王临幸的妃子一样,沈关砚把眼睛紧紧闭起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难捱至极,利箭似的贯穿他。 沈关砚不敢睁眼,害怕看到傅岭南眼里的嫌恶,但这种掩耳盗铃不能缓解他的焦虑,反而让他更加忐忑。 因为他看不到傅岭南的表情,无法猜测傅岭南的想法。 就在沈关砚犹豫要不要睁眼时,傅岭南终于有所动作。 沈关砚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再远去。 最后是房门打开又落上的声音。 傅岭南没说一句难听话地离开了,那一晚他没回来。 沈关砚躺在傅岭南的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睡。 他已经觉不到难堪了,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难堪的? 傅岭南走了之后没再回来,他很少在傅家过夜,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到了晚上,沈关砚还是推开傅岭南的房间,躺到他的上。 这里要比沈关砚自己的房间更让他有安全,起码傅启卿不会半夜闯进儿子的卧室。 沈关砚睡眠质量很差,一个晚上要醒好几次,一点动静都能惊醒他。 随着一个星期的期限近,沈关砚越发难以入眠。 这期间沈书雅给他打了几通电话,没说什么实质内容。 最后一通她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如果在家待烦了,你就让吴叔带你去找同学玩。姓姜的那个,你去不去?” 沈关砚听出了她话里透出的躁意,干涩的眼眶重新有了热意。 见沈关砚不说话,沈书雅暴怒,“别那么挑剔,你有什么好挑的!” 骂完她就电话挂了。 沈关砚无助地将脸埋进膝间。 他不是挑剔,姜元洵跟傅启卿本质是一样的人,把他当玩意儿一样逗,以他的恐惧为乐,一旦沾上可能一辈子都甩不开。 血夕泼洒在沈关砚身上,焰火一样将他裹挟。 窗外的天光渐渐暗下来,融进黑暗里的沈关砚仿佛一堆焦炭。 夜里他将自己埋进傅岭南的上,头跟脚都蒙起来,但仍有刺骨的寒意刺穿他的皮,冻住他的血管。 还有两天的时间。 沈关砚合上眼睛,浑身发冷,思维黏成一滩浆糊,时而觉冷,时而又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半睡半醒之际,房门拉开的吱呀声音,在沈关砚耳边炸开。 他惊恐地睁开眼睛,僵在棉被底下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悄悄掀开一条隙。 傅岭南站在门口,走廊一簇光照在他身后,俊美的五官模糊不清。 沈关砚的呼闷在喉咙,瓣微张地看着他。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