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也很想见他,不过理智清楚地告诉他,简一鸣这个时候应该在接受采访,然后他要换衣服,说不定还会在后台等亚当出场,听完对方整场演奏才会出来。 这很正常。 可是他听见了脚步声,急促的、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时,就有一个人扑上来抱住他。 像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惊喜撞进了他的怀里。 简一鸣埋头在他颈间,符盛蓝也靠在他的身上,他笑了一声,“我突然也很想见你。” 刚刚在台上发光发热、镇定得不像初次登上大舞台的人嘿嘿笑了起来,捧着符盛蓝的脸,拨开了他故意留长的刘海,汗津津的额头碰着他的额头,黑的眼睛里亮得像夜晚的星空,银河璀璨,他们近距离的对视,简一鸣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就是心有灵犀啦。” 符盛蓝也被他染了,几分钟前那点隐秘的不安和暗的想法如同清晨的水,在光的照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我们心有灵犀。” “我前两天过生了。”简一鸣忽然说。 符盛蓝不解,但是他顺着简一鸣的话:“之前忙着备赛没时间,之后我们一起庆祝。” “那以后所有的生我们都一起庆祝。” 符盛蓝愣了愣,还是应下来:“嗯。” “所以我已经成年了。” 符盛蓝:“对。” “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喜你,超级喜你,一天比一天喜你。” 符盛蓝设想过很多他们捅破这张纸的场景,无数的场景里面从来不包括简一鸣演奏之后跑到音乐厅门口的这个选项,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他也裂开笑起来,笑得像个几岁的孩子。 “我好像也没有告诉你,我喜你,超级喜你,只喜你一个人。” 简一鸣人都晕了。 所以说,天呐,这个人,为什么总能说出那么讨人喜的话呢? 他说的所有话都是他想听的。 符盛蓝笑了起来,反客为主,亲上了那个傻乎乎的人。 果然,他非常、非常、非常喜他的莫扎特,同样喜这个人。 简一鸣被一个简单的吻亲得晕乎乎,脸上挂着梦游一样的笑容飘回后台换衣服,然后再飘出来,完全不在意自己奥赛什么成绩,只想和符盛蓝在一起天荒地老。 简一鸣还见到了符盛蓝的爷爷,狗狗简摇着不存在的尾巴,靠在符盛蓝身边,一点都不畏惧老爷子的冷脸。 “反正他肯定欺负不到我!”简一鸣对符盛蓝信誓旦旦,“因为我会一直喜你呀!” 符盛蓝沉默了半晌,居然无法判断简一鸣的智商到底算升了还是降了。 …… 选手过得很开心,评委就很头疼了。 因为简一鸣这匹突然拔足狂奔的黑马,把不少理所当然觉得亚当·比才就会是冠军的评委踢得人仰马翻。 其实别说是那些从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评委,就连克劳德都觉得意外,唯一有所预料的,或许只有玛莎·安达。 赛后的评委会议室里,各大评委吵成一团,舌剑,吵得克劳德头都疼了。 安达倒好,仗着年纪的借口溜出去休息了。 克劳德后面出来上洗手间,经过酒店的休息室,从门里看到了老太太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台灯旁边,安静地翻书。 克劳德上前敲了敲门,安达低头让老花镜自然垂下,抬眸看他,笑道:“终于知道出来了?看你的样子吵得够呛的吧。” 何止吵得够呛,简直要翻桌打架,大家一起上明天的新闻头条了。 克劳德也不得不苦笑一声。 说到底,吵来吵去就是因为,大家谁也没想到今年会跑出一匹黑马,打破了原本平衡的领奖台结构,几乎所有评委在来之前的预设都是比才、诺曼、格罗佛三个人,就看各自的表现决定名次,后这两现实却是诺曼现场降等,格罗佛平平,比才表现得好,又不足够地亮眼。 最亮眼的居然是来自东方、在欧洲完全查无此人的简一鸣。 他的技术、他的表现、他的胆量,甚至他的格都俘虏了听众,现在奥赛官网上的投票数,简一鸣已经过比才一头了。 “今晚到底有多少人破防了?” 安达还能笑得出来,克劳德就笑不出来了。 现在会议室内的人分成了好几派,原本支持比才的、看眼诺曼无缘领奖台转而支持比才的、支持欧洲选手的几类站到了一起,拱卫比才,其他由于各种各样原因转而投向简一鸣、单纯喜他的、单纯反对支持比才的,则投票支持简一鸣。 前者以雷肯多夫为首,后者群龙无首,胜在人数不少。 克劳德头疼地眉心。 “比起这点无关要紧的吵架,你应该要看得更远一点。” 安达说:“还记得你和卫吵的那场架吗?” 克劳德静了静。 他和卫丛爆发的那场旷持久的架,表面上是因为小崽子们弹琴引起的,后来发展成了音乐理念的争论,而且由于影响力的扩大,逐渐影响到了未来音乐走向的基调。 “现在和当时,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安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简一鸣和比才,跟当年的卫丛和克劳德何其相似,身份、地位、出生、理念……他们代表的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是一种倾向。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