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询问室里的李深道:“我听说你母亲是病死的。当年她去世还不到三个月,你父亲就娶了顾萧的母亲。你是不是很恨他?用这样的杀人方法,也许只是想顾萧死后不得安宁来愤。” “你……” 顾程不由得皱眉道:“警官,我如果真要愤,难道不是应该拿把斧子把他劈成一块一块的吗?就算你说的动机是真的,请问我一个学工商管理的普通商人,是怎么做到那些事的?据我所知,顾萧的蜡像修复好之后,还公开展览了好几天。那么多粉丝组团去围观,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破绽。这样保存尸体的方法,得是世界级水平了吧?什么解剖尸体给尸体做防腐,这些东西我本就不可能会吧?!” 李深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摄像头,“那你详细代一下,你最近两个月的行程吧。” 顾程脸微变,“我只是尽一个良好市民的职责来配合调查。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就让我代行程?” “我们现在的确没有你杀人的证据。但是,” 李深说:“在这起案件里,你是动机最充分的人。不好意思,我们只能请你再多配合一下。” “那我每天几点起,几点刷牙洗脸,几点吃饭,什么时候上厕所,是不是都要跟你们汇报一下啊?你们没有权利叫我这么做!” 顾程猛然站起来,就要去拉询问室的门。 “你想干什么?谁允许你出去的?!” 这是挑衅!李深一见就气坏了,下意识的跳起来,就要去扣顾程的胳膊。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身形高大的男人神情冷峻,威势十足,后面的男子却长了一张美绝伦的脸,顾程不由微微一怔。 焦旸背着手看了看他:“不管怎么说,顾萧也是你的亲弟弟,哪怕同父异母,他也跟你着一样的血,也是你父亲最疼的小儿子。或许你真的不喜他,甚至是恨他。但他已经死了,再也威胁不到你什么了,难道你不想尽快破案,给你父亲最后的安吗?我如果是你,就尽可能多的提供所有我知道的信息,好歹还能改善一下父亲对你的印象。” “我不稀罕。” 顾程嗤笑一声道:“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我到这里来,其实只是想知道,你们调查到什么程度了。看来你们什么线索都没有,我就放心了。” “那么,如果说是为了你自己呢?” 陆沅离微笑道:“你说的没错,要谋夺家产,不会用这么夸张复杂的杀人方法。那么,说明行踪,尽快洗清自己的嫌疑不好吗?” “这我也不在乎,” 顾程冷笑道:“你们尽管怀疑我,还可以再到顾慎远跟我的公司去调查。查不出来还可以派人住在那里!” 原来他最恨的人,不是顾萧和他的母亲。尤其不恨顾萧,当年还是个婴儿的顾萧,本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在心里深深怨恨的人,却是死了他母亲的父亲。陆沅离点点头道:“那你在你父亲心里的形象,也不在意吗?据我所知,你父亲还有好几位侄子侄女的,其中还有人,现在就在他的公司上班,等着接管顾氏企业呢!” 顾程不屑的挑眉道:“他自己赚的家产,给谁给谁,谁要谁要!” “可是我觉得,” 陆沅离平静道:“得到你父亲的一切,把它放在你母亲的坟前,告诉她,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当年那个年轻貌美,凭借肚子抢走了她一切的女人,落得无子送终,孤独终老的下场,比较重要哎。” 顾程一愣,“警察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说。” 陆沅离微笑道:“我只是个学心理的,在这边做做研究。” “原来是犯罪心理专家。怪不得一句话,就把人心底最幽微丑恶的想法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顾程深了一口气道:“但你说的是对的。我回去之后,马上会整理一份最详尽的行程说明给警方。另外,你们可能也会怀疑我买凶杀人,我会出我全部三个手机号,你们尽管调查!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深有点气恼的看着焦旸,“焦队,你的意思呢?” 焦旸点点头道:“顾先生肯配合我们工作的话,就是最好。没什么事,就请他先回去吧。” 焦旸是专案组的组长,当着外人,李深不好再说什么。等顾程走了,李深就找到焦旸的办公室道:“焦队,他们这种有钱人,分分钟就能去国外。我们现在已经亮明了字号,放他走,要真是他干的,等他跑了再上哪去抓他?!” 焦旸坦然道:“李队,我们现在除了动机,什么证据都没有,本无权扣留他。就算你以各种名义硬扣他48小时,你有信心在48小时之内,就找到关键证据吗?否则他还是可以随时去国外。这种豪门家族往往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如果他回去能说服顾慎远夫妇多向我们透一些讯息,也许对破案更有帮助。” 虽然理智上,李深知道焦旸说的没错,但还是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 “行吧,咱们都听组长的!” 李深撂下句话,就转身走了。 陆沅离端着一杯咖啡,悠悠然的从焦旸办公室的内间出来,“咦,我们焦队好像被质疑了。”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