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 高海涛就愣了一下, “这我好像没注意。” 余晓光说:“你再想想。” 高海涛抓了抓头发, “褐吧,反正不是黑,要不然就是浅棕,或者是……亚麻?” 看着高海涛这个含混的样子,余晓光简直无语,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余晓光无奈拿出他在常宁区局拍的照片,“你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子的头发?” 高海涛只瞄了一眼,就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干什么,拿这么恐怖的东西给我看?快拿走!” 现在这是认尸,难道还得提前给你标个恐怖慎入?侯希勇不屑道:“发现尸体排查来源的时候,常宁分局没有通知你去认尸吗?又不是没见过,你害怕什么?” “没有!” 高海涛叫道:“谁要看这么吓人的东西,我没去。” 焦旸皱眉道:“然而,你嘴里这么恐怖的东西,却大概率是你的结发子。如果她在天之灵能听到你这番话,也许她会庆幸,还不是你孩子的母亲。” 无论两人情如何,这个女子至少都曾经是他的枕边人。高海涛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法,听起来着实凉薄,叫人心里很是别扭。 焦旸沉下脸道:“高海涛,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认,这样莫不关心,怎么做人老公的?而且,现在公检法已经要控告你骗保杀人了,你居然连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你子,都不去认真看一眼,就连对自己,都丝毫不负责任。” 听他这样说,高海涛脸上讪讪的,心里终于有所触动。他嘴里咕哝着坐下,小心的伸头瞄了一眼那几张照片。 高海涛忽然伸手把其中一张照片抓了过来,紧盯着右下角的一处地方叫道:“不对,这人真不是我老婆!” 坐在边上的侯希勇扭头看了看,见高海涛盯着那具女尸的脚看,不由问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们看这里!” 高海涛指着那具女尸鲜红的脚趾甲叫道:“我平时最讨厌别人留长指甲、染指甲油了,这样一看就脏兮兮的,不知道藏了多少细菌。谈恋的时候,我们就吵过好多次架,她就答应我,以后不留指甲涂指甲油了。 后来结婚了我才知道,她其实只是不涂这样明显的了,就涂那种浅的,我看不出来。我都疲沓了,也懒得再跟她吵架,心想我看不出来就随便她吧。她知道我不喜,一看就倒胃口,更不可能在脚上涂这种大红的指甲油。” 焦旸神情一凝,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甚至就是破案的关键。 焦旸点头道:“你继续说。” 高海涛说:“我看着这人手上,应该也涂了花里胡哨的指甲油,只不过都烧焦了,看不大出来。这也不对,我刚才说了,我老婆现在只会涂、淡粉那种,我看不出来的指甲油。” 侯希勇道:“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因为跟你赌气,从家里出来之后,才故意涂上去的?” 高海涛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早上去上班,那时候她肯定还没涂。” 从看守所出来,他们三个一上车回局里,焦旸就说:“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具尸体确实不是唐定怡。那么整起案件的调查,都会被推翻。如果这具尸体的确是唐定怡,那么她特意涂上鲜的指甲油,有可能是出去见什么人,这一天当中的行踪,就更加关键。第一步,我们先要重新证实,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唐定怡!” 专案组去高海涛和唐定怡家中重新收集了发,并找到唐定怡远在外地的父母,要求他们在当地警方的见证之下,采集了dna样本,寄送到申城来。 经过比对,在高海涛家中,检测出了三个人的dna,分别属于高海涛,一名女子和另外一个男子。 这个女子的dna与唐定怡父母,具有99.9995%以上的亲子关系。 在询问了唐定怡父母,他们只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dna,就是属于唐定怡。 但是,与目前已经发现的女焦尸dna不符,的确不是唐定怡。 这一下,整个案件的调查思路都被推翻。既然尸体不是唐定怡,那高海涛的杀人罪名,自然就不成立。他被释放,回到了家中。 此时,距离唐定怡离家出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唐定怡一直未面,联系过了她所有的亲朋好友以及同学,都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重新开案件碰头会,焦旸将唐定怡那份牙科病历,放在了投影仪底下。 焦旸道:“除了身高体重年龄等特征之外,这份病历就是常宁警方认定尸源的最重要依据。可是经过dna检测,这具尸体,却不是唐定怡。但x光片显示的齿形、骨形与尸体一致,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我们要找到唐定怡,确定尸体真正的身份,就要从这份病历着手。” 魏远哲说:“焦队,这几天我在局里研究了唐定怡的保单细则,第一顺位的受益人,的确是她的丈夫没错,可第二顺位的受益人,则是唐定怡的父母。发现的尸源,将矛头直指向高海涛。如果高海涛被以杀骗保罪定案,这几份上千万的保险费,就会落到唐定怡父母的头上。唐定怡是独生女,就等于这钱以后还是她的。这个案子,会不会不是一起杀骗保,而是……也不少见的诈死骗保?”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