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寺儒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骨骼分明的手拿着孔雀翎在逗一只波斯猫,那白猫如绸缎般光滑,没有一丝杂,黑耀石一样的瞳孔看着镜头,脖子上还带着价值不菲的黄金红宝石苏项链,优雅又贵气。 任以恣暗暗一惊,温寺儒家里连一只猫都这么致,戴着一般人自己都舍不得买的高奢品,真是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猫的差距还要大。 任以恣不知怎么地控制不住的点开温寺儒的头像里,逛他的朋友圈。 睡前,任以恣洗完澡出来定睛一看,见温寺儒在桌前写什么。 努力学习到这么晚吗?才开学第一天,要不要这样卷啊,温大学霸? 他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温寺儒不是在写作业,温寺儒在抄写佛经。 任以恣认为抄佛经这事儿,是很多上了年纪的家长辈才干的事情,随意扒住椅子,不解的问:“抄这个干什么?老师给你的特殊任务?” 温寺儒听到这话,停下笔,慢条斯理的温和道:“不是,佛文难书写,抄写时可以静心养,理清心里的千头万绪。” 任以恣这种线条惊讶道:“这才刚开学,能有什么要想的?” 况且你这种啥都不缺的人居然也有烦恼?确定不是在凡尔赛吗?任以恣内心默默吐槽。 温寺儒却只是略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很多。” 台灯将他的面容照得没有一丝棱角,黑发漉漉的贴在光滑的额头上,与白皙的的面颊形成了鲜明浓烈的对比,几滴水珠亮闪闪的淌过面颊,眼睫长如蝶翅,影印在脸上,像一只很乖的狗,看起来温顺极了。 任何人在他这般近距离的温柔凝视下,都很容易失神。 任以恣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很想了解温寺儒的一切,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要想?” 温寺儒“嗯”的调子拖长,过了好一会儿,却卖起关子:“以后再告诉你。” “你小子,还搞说话说一半这套。”任以恣只说了这句,也就再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说到底,他跟温寺儒的确只有一面之,人家没必要对他浅言深,早上出面帮他也是出于良好的家教。 谁人没有一点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呢? 任以恣转而自然的岔开话,跟温寺儒闲聊其他去了。 ** 半夜三更,虽然已经到了九月,但还是很燥热,像是裹了一层火,宿舍外草丛里的虫鸣声吵得人无法安睡。 任以恣翻来覆去的在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还是从上坐了起来。 他的手撑在被子外沿,摸到了一处整整齐齐的补线,那是的湛的手艺活。 宿舍外的照明路灯直棱棱的刺进窗户,亮的晃眼,让人眼睛生疼到直想泪。 “要好好读书,努力考个好大学,我知道咱们阿恣用功起来是不比任何人差的。” 的念叨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慢慢的由远及近,虚弱的躺在苍白的病上的样子逐渐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 小老太太辛苦勤劳一辈子,生病前背却直的不像七八十的老人,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神。 老太太善良乐于助人,是十里八乡都尊重的人物,她一生温和有礼,待人和善,对待唯一的孙子百般宠,在失去儿子的苦痛中,坚强的走了出来。 因为儿子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泣的时间太长,导致眼神大不如从前,她却执意从老家赶来给还在上小学的任以恣做饭,照顾他起居。 老人家不喜花钱去医院体检,劳过多伤心过度导致身子过于不适,任以恣带着她来医院,被医生判断为癌症中期,做了透析,癌细胞还是扩散了。 任以恣那时候不想读书了,只想辍学打工。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因为他的想法打了他一巴掌。 啪——! “!!!” 生着病,力气不大,可任以恣依旧被打愣住了,他扶着脸,歪着头沉默了很久。 那是第一次打他,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的手颤抖着,脸上无血,像蒙了一层灰雾,看不出神情,干裂的苍白嘴喃喃道:“你爸爸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如果你就这么退学了,我如何下九泉跟你爸爸代?” 任以恣求不要说这种什么下九泉的傻话气话,一定会好好活到长命百岁的。 自己打自己巴掌说再也不说这种退学的话,他一定会把书念下去的。 任以恣打自个的力气很大,脸上都是红肿的巴掌印,心疼的哭着让他不要打自个了,任以恣才停下来。 任以恣那时候说不退学,只是想求得不要生气动怒,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他私底下偷摸出去打过好几份工。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吉人有天相,许是一辈子善良攒下了好运气。 原本医生说保守最多活三个月,可心态平稳乐观,没有被病魔吓到,而是更加舒适惬意的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 现在任以恣看着身子骨越来越硬朗,已经超出医生预测的范围一年多了,连医生都说是心态良好,现在已经查不出恶肿瘤在老人家体内了。 这回第一次住校还是提出的,高三时间紧了,住在学校上晚自习,可以省去家里和学校来回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还有学习的氛围,能更好专注读书。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