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终究是困住了汐。 沉默半响,少年再次问道:“你身上,实验。” “是我主动要做的。”言笑莫名烦躁,口无遮拦,“干嘛一定要问到底?” “林希说,有始有终。” 言笑无语,暗暗翻了白眼,道:“你说了两次林希,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少年摇头道:“她是伙伴。也是我。” “林希…暮为汐……”言笑琢磨下,笑了,“所以,他是晚上的你?” 汐不解其意,没答话,低头又抬头,道:“弱化实力,一无所有。” 少年倒是聪明,避开问题,用结论再次重提疑惑,颇有一番不死不休的架势。 言笑嘲讽的话都到嘴边了,余光撇到那人抿起的薄,想想还是没说下去推翻先前的观点,只叹一口气,敛神道:“生命诚可贵,情价更高……汐,有些事非经历不能明白。” “金丝雀之死。” 这个故事是‘焰火’必修故事集的开篇,汐接受过训练,自然意识到他所言出处。 但意识到不代表就此明白,言笑先玩味地笑了一声,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念头: 左右实验成果没有尽善尽美,他来教一些别的也无关紧要,若是引得汐顿悟,岂不快哉! 俗话说得好,xx要从娃娃抓起。 “对,金丝雀。自由是最宝贵的东西,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汐锁眉软声反驳:“林希说,朋友才很重要。” “都重要,我的意思是自由最重要,你能区分‘最’和‘更’的差别吗?” “能。” “那你记住:自由是最珍贵最宝贵的东西,无可匹敌。”言笑顿了一下,“如果有让你舍弃自由也想守住的东西,那一定要比自由更加昂贵。” 他又停住,许久,才慢慢说道:“同样,能为了你放弃自由的人,才算朋友。” 彼时午后光正好,风也温柔,少年人毫无心计,宛如白纸一张。 彼时言笑确实有心引导。 也只是为了好玩。 没曾想时过境迁,玩笑话竟一语成谶。 第十一章 听婶子的,少遭罪 荒星昼夜更替的速度远低于紫微星,深夜漫长,言笑躺在柔软的上失眠。 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尤其还是关于汐。 死去的记忆在深夜突然攻击而来,还真让人无奈。 想来过去果然年少轻狂。 言笑摇摇头,撑坐起身,望着窗外发神。 此月此间年年有,不知乡月照何人。 那天午后是言笑度过最温馨的午后,尽管到后来汐还是按照要求进入了他,虽然少年青涩异常,但动作很温柔,也十分照顾他的受。 而且说实话,和顶替自己名字的后辈做|,有种背德的觉,很奇妙。 令他异常。 后来,少年放肆地和他的教官要来了他,语气很不客气。 后来,听说汐带人去清剿比邻星,却孤身重伤归来。 后来,他再没见过那位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霎那,也许很久,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人声打破: “那个,睡不着吗?” 他猛一回头,正见唐诏歪倚在门旁,长衣宽宽垮挎地罩在身上,内里的衬衫西倒是衣褶未存,有几分慵懒地望着他。 柔和的光洒在那人的脸上,一瞬间时空错,仿若当年的少年近在眼前。 言笑闪闪目光,道:“聊天?” “嗯……”唐诏迟疑了一下,“说实话熬夜伤身,不过介于你我卫兵的身份,想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他伸手挥出悬浮椅,隔了些位置坐在边。 是非常礼貌的距离。 和非常礼貌的问句:“是有什么烦心事嘛?” 同少年一样。 言笑突然有些后悔,他也说不上缘由,觉好多事情似乎从一开始便错了,错的离谱。 “你会不会有一刻,后悔自己是一名卫兵?”他问道,语气里染着非常明显的悲伤。 唐诏愣住,好一会儿,旋即忍不住似的笑了,哑声道:“我没得选。” 的确没得选。 他为天赋卫兵的复刻而生,如今也受其所固,哪里还有选择。‘焰火’的野心不歇,他永远都要听命而为。 “七年前,林希……”言笑小心地看了眼唐诏的脸,才继续道,“我和她约定炸毁d区,毁掉所有缔神计划的资料,其实是为了——” “言笑。”唐诏突然开口打断,“我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他又重复一遍,声音渐渐低下去,“是什么都好,别告诉我。” 夜太过宁静了,没有任何响动能盖过脑海挥之不去的嗡杂声,绞木机、冰冷的告诫、是血的地下室、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唐诏重新抬起头,苍白地笑笑。 言笑张了张口。 那一刻他就是觉得如果此时不说,恐怕唐诏永远不会知道林希牺牲的真相,可鬼使神差,他和二十年前一样,选择另一种更为偏的方式。 “抱歉。” 道歉后的沉默令气氛尴尬起来,索唐诏还记得要安抚人睡觉,主动转换话题道:“最近西风尚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小园子,地已经犁过,剩下的就是种植作物啦!有没有想吃的?嗯?”cOOJ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