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今要去拜见未来公爹了。” 见妹妹有些恹恹,郁卿川便轻咳几声, “你不必担心,赫连羽既然动作如此之快,声势也不小,上门求娶,家中定是已经应允,若是不喜你,想来也不会主动提出要见你。” 郁华枝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临门一脚有些庸人自扰罢了,也罢,她点了点头,自己也坚定了些, “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若是不喜那就随他去好了。” 郁卿川深以为然地点头,摇头晃脑,似要说出一番大道理, “妹妹啊,你要记住,若是遇到不喜自己的人,你索就不去理会,反正你活得比他们久,看谁熬得过谁,待他们驾鹤西去了,自然没法不喜你了。” 郁华枝闻言扶额,若不是想着今特意装扮过,她差点栽倒一旁。听着哥哥胡言语,兄妹也来到了前厅。 郁文亭见了女儿,简直像突发横财之人,眼神放光,虽说他素来知晓女儿美貌,但如今实打实地为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他自然不胜欣喜,一时都顾不上旁边候着的郁卿川。 他堆慈的笑容,温声开口, “华枝来了,快,快过来坐,我们父女也许久没有一同用膳了。” 郁卿川跟在妹妹身后,心里的言语,真是不吐不快,却听见郁华枝柔声开口, “这些时父亲为女儿劳一应琐事,实在是辛苦了。” 郁文亭见女儿懂事,便愈发高兴,突然觉得这女儿倒也不算白养, “你果然是长大了,懂得心疼为父了。” 郁卿川夹着菜,轻飘飘来了一句, “这些话妹妹从前也常说,只是父亲不在意罢了。” 饭桌上气氛一滞,要不怎么说郁文亭浸润官场多年,立马便回过神来,恍若未闻地给郁华枝了些菜, “华枝,今可是要出门?” 郁华枝低头看着碗里的菜,不甚合自己的胃口,便挑到碟子里,心下想着这位也真是不的亲爹,连自己女儿喜吃什么菜都不知道,面上倒是无波,随便应了一声, “是,估摸着过一会赫连羽就上门来接女儿。” 作者有话说: 郁卿川:沈云疆,你在九泉之下要替我收拾他! 沈云疆:我真的栓q…… 第63章 未来主母 郁文亭其实并不知晓女儿同赫连羽二人如何相识, 又是如何定情,偏偏他这女儿自己个主意大,竟是半点口风都不。 他身为父亲, 又觉得总追问这些细枝末节显得急切,不想让儿女看低自己,便只得旁敲侧击地问, 且还要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 听见郁华枝说待会赫连羽要过来,他郁文亭便有了思量,抿了口水缓缓道, “既然赫连将军要过来, 那不如请他进来坐坐, 正好为父也有些公务要同他商议。” 郁华枝闻言手里的筷子微顿,垂下的眼睫倒是挡住了眸中的轻嘲, 淡淡开口, “今他原是有事要接我过去,只怕不得空与父亲闲谈, 前几他也说大婚前后这段时间他不会费神公务, 好歹等婚后几再说。父亲觉得呢?” 她怎会不明白父亲找赫连羽是意何为, 只是懒得揭短, 想着若是父亲能收敛些,别老存着这点子私心,两下就能体面, 若是老想图谋靠女婿升官, 她可不想继续这般糊, 试图粉饰太平。 因着早年母亲之事, 郁家兄妹三人早就对他有了心结, 虽说为人子女不应言父过, 但这些年郁文亭也实在没有尽过几分父亲的责任。 晏那头,郁文亭不是不知道洛玄纳妾,对姐姐也颇为过分,这些他多少都明白,但不过就是因平侯府威势,自然不愿为了女儿去得罪人家,殊不知愈发如此,洛玄便更没了忌惮。 父亲对姐姐是如此,对自己又能好上几分?如今贪恋赫连家的权位,即便陛下在位他也存了攀附萧国的野心,便想着拿自己女儿去换前程。 她虽觉得赫连羽待自己好,但退一万步讲,若是有一天自己被赫连家欺负,要想指望郁文亭替她出头,那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她便对父亲更为心凉,待自己成婚后站稳脚跟,从前那些糊涂账倒是该算一算了…… 郁文亭悻悻的,只得轻点头道, “是该如此,大婚琐事繁多,停几公务也是应当,如此也能显得他看重你,为父也就放心了。” 郁华枝这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郁卿川亦是如此,他同父亲从不亲厚,少数一起用膳时也是埋头吃饭,左不过就是被数落一顿,听惯了便像耳旁风似的,不往心里去。 郁卿川对父亲汲汲营营之举也颇为不解,曾同华枝慨, “世间怎会有人如此贪恋权位,殊不知登高必跌重,何况父亲也没有身居高位的品行,倒不如见好就收,也能得个善终……” 只是人若这般容易足,冗长的史书也不会留下诸多令人唏嘘之事了。 三人各自思量,不觉间便搁了筷,各自散去,唯余残羹冷炙,毫无家宅和睦之气。 郁华枝回房略整了会自己的形容,又喝了盏清甜的花茶,便听外间来了口信,赫连羽已在门口等着,她便起身往外走去。 见他今难得穿了身紫诰竹纹银线袍,愈发衬得他风姿俊逸,郎独绝。 郁华枝无奈摇头,心里想着自己的未来夫君生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只怕在街上这般御马而过,便能惹得姑娘们一见倾心,好在他久经沙场,否则如果似卫玠一般,自己便要守寡了。 郁华枝摸了把自己细腻如玉的面颊,便定了神,也只有自己这般品貌才能与他相配了。 她这般想着,倒是未见赫连羽眼下惊之,他素来知道华枝冠京城,可她平多穿素衣裙,骤然穿上稍的衣裙,更秀美娇俏。 赫连羽眸深深,朝郁华枝递过手去,温声开口, “上车吧,华枝这身装扮,我半点都不愿让旁人瞧见……” 郁华枝轻笑,朝他伸手,借着力上了马车。今赫连羽并未骑马,而是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待他吩咐了一声便出发了。 二人相对而坐,郁华枝未免自己被美蛊惑,便低头望着脚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即是空,空即是,将心经翻来覆去地默念,不经意间抬头便对上赫连羽那双含笑的眼眸。 “华枝为何不看我?是我这身打扮不好看么?” 郁华枝微微扶额,勉强地笑着, “好看,呵呵,好看。” 赫连羽却不愿轻易放过她,便凑近了些,微凉的气息吹到郁华枝的面上,却似回大地,红了枝头, “华枝今格外好看。” 郁华枝红着脸退到角落,不让他再靠近半分,柔柔开口, “待会儿还要见你父亲呢,你……不许欺负我。” 赫连羽轻叹,收了调笑的心思,想着小娘子见公爹,定然紧张,便牵过郁华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不觉就踏实了许多, “你放心,父亲虽然对我严厉,但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郁华枝轻轻应声,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觉便到了府上。 赫连羽照例接着她下了马车,一同往前厅去。 郁华枝心下虽惴惴,但步子却愈发稳,裙裾微摆,步摇更是几乎未动。 赫连啸坐在前厅大老远便瞧见了这般景象,嘴角微扬,心下却已了然,这小子,难怪将人护得跟眼珠子一般,这般的小娘子,倒与他相配的。 待二人进了前厅,赫连羽便向前半步行礼, “儿子给父亲请安。” 赫连啸随意抬手,沉声道, “起来吧。” 说罢便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郁华枝,她虽然垂着眸子,但那般锐利的目光很难察觉不到。 赫连羽正出言,就被父亲眼神制止,见郁华枝不紧不慢地朝他行了个大礼,声音稳重,却又带着几分娇软, “华枝见过将军,眼下我同令郎还未成亲,也斗胆唤您一声公爹。听闻大婚那公爹不在国中,华枝便在此给公爹婆母请安了,愿二位万福金安。待他面见请安时,华枝再将礼数补全,悉听教诲。” 赫连啸见她言之有物,更懂礼数,举止大方却又自带松弛之,不觉就对这门亲事更意了几分,略柔和了声音, “起来便是,明我便要动身回萧国,眼下情势复杂,你们大婚时我同你婆母不在,但你勿要多心,我们二人给的见面礼已经备好,待会儿让殊玉带你去取。” 郁华枝听他言语并无不虞,心里轻快了许多,便笑着应了, “多谢公爹,多谢婆母。” 赫连啸摆了摆手,目光略带探究, “你也知道,赫连家乃萧国世家之首,殊玉娶自然不能考虑自己的心意,未来赫连家要到他的手上,他的夫人便是未来赫连家的当家主母,所以你要时刻警醒,尽好自己的本分。” “后你成了我赫连家的媳妇,便要记住,自己可不再是元贞国之人,说话行事皆应以萧国为先,以赫连家为先,一心一意料理家事,赫连家容不下首鼠两端之人。” “若你能做到这些,我便已经意了。自然了,你也无需担忧,若是殊玉他欺负于你,我自会为你做主。” “可听明白了?” 是了,嫁了过来便就是萧国赫连家的新妇,无论是言语上还是举止,只怕不能刻意偏向元贞国。虽说这些郁华枝之前便已经想到,但当她这位未来公爹开口言明时,自己还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赫连羽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便略上前一步,垂眸回话, “父亲,华枝聪慧,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 赫连啸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儿子,轻叹一声,自己本来也是硬着心肠同未来儿媳训话,并没有想真吓到她,赫连羽这么狠一脚,便显得自己更凶恶了。 “行了,为父还得去太子府上,你们下去吧。” 郁华枝跟着赫连羽躬身行礼,温声道, “多谢公爹教诲,儿媳告退。” 赫连羽默默牵着郁华枝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二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来到书房内,郁华枝自顾自地坐下,待赫连羽取出个楠木盒,转身才又开口, “这是父亲母亲给你准备的见面礼,看看可还喜?” 这盒子本就不小,一打开便尽是晃眼的白光,郁华枝眨了眨眼才看清盒内之物,原来是一顶绝佳的白珍珠花冠,嵌了数百颗浑圆的白珍珠,顶上还镶了颗翠玉,白绿相间,实在是好看极了。 郁华枝暗暗叹,要想寻得这么多上佳的珍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更别提那颗青翠滴的玉,此冠价值连城,却能随意送出,赫连家的财力也实令人瞠目。 赫连羽坐在她身旁轻声解释, “此冠在赫连家已传承四代,唯有赫连家的当家主母才能佩戴,原本应该后我继任家主后此冠才能传到手上,但母亲想提前给了你,可见她是极喜你的。” 郁华枝望着珍珠冠有些出神,coOjx.cOm |